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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版真心聞 第11頁

作者︰光澤

薛仲慕難得不反駁,靜靜听著,半晌——

「那我問你,長期的正義,和即期的正義,何者該優先?」

正義就正義,什麼長期、短期的?

靜默再度搞不懂他的命題原則。

「我不懂,請說明。」

薛仲慕靠向沙發,將自己情感的那一面收了起來,現在來討論媒體正義是讓他比較不會抓狂的話題。

「有一些事情是有急迫性的,例如偵十隊的目無法紀,又例如殺人狂的有目的挑選被害人,如果不盡快阻止,沒有一個超然的力量提出監督的話,就會立即有糟糕的結果產生,但環保或是文化卻不一定要靠新聞媒體這種以時效性為最主要武器的工具!」

靜默冷笑一聲。

多麼義正詞嚴,把她當門外漢?

他報導過多少次偵十隊的新聞,其中內幕連她這個副隊長都搞不清楚,他又怎麼可能通盤了解?!

「那只有一點點線索就看圖說故事,扭曲事實,甚至編造新聞,用和謊話沒兩樣的推測來報導,就是你所謂的正義?」

薛仲慕十指交叉,大頭偏靠在沙發座上,和女人四目相對,眸光少見的赤果誠實。

「正因為無法全盤掌握偵十隊,或講得更坦白一點,只要無法掌控單雙打算濫用公權力到什麼地步,我就不得不根據所取得到的蛛絲馬跡來進行報導,防範于未然,免得災難無法控制。」

在心情平復到正常水準,回到現實之後,靜默幾乎無法反駁,因為這也正是她頭痛的事情。

但是又因為知道單雙的過去,她私心仍然相信事情不會發展到不能收拾。

「未來尚未有定論,不見得真會發生災難,而硬把災難算在單雙頭上也不公平。」

薛仲慕笑笑。「你能保證未來會怎麼發展,又有任何劇本嗎?」未來還沒來,以往他只想知道這個社會將要發生什麼災難,但現在他又多了份貪念。

想知道她的未來,是否會有他。

不知男人在想什麼,靜默無言,可是不頂幾句,她對不起自己。

「你真不可愛!」

針鋒相對就得硬踫硬,極令人不快,靜默語畢,不想繼續和他無法溝通地起身離去。

而這一次薛仲慕沒有阻止,他只是張開了眼,有一點沒有防備,也無法防備的露出傷心的眼神。

「再可愛也無法令你愛上我,要來有什麼用!」

第四章

夜已深,燥熱仍然在盆地中凝聚著,散都散不掉。

靜默剛洗完澡沖掉米酒味,抱著要換穿的睡衣,回眸看著鏡子中的背部和肩膀,她相信如果現在去報案,說她被家暴,也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她超像花栗鼠,背上有三條紫黑帶,其余的部分也沒好到哪里去,被不規則的紫黑斑給盤據。

中暑的不適解除了,但她現在有一點點小小的後悔,小小的火氣,混合小小的愉悅,用最直接的說法就是晴時多雲偶陣雨,還會閃點小閃電,就是她此時的心情寫照。

套上了睡衣,半倚在床頭,她的思緒全被薛仲慕塞滿。

回想起來是超級混亂的一天,又和薛仲慕為了工作而一言不合吵了起來,和發現她居然不知道他有兄弟,還有那個用來限制她躁動亂來的約束擁抱,全部加在一起等于讓她心神不寧的火信被點燃了。

她究竟了解薛中慕多少?是否她完全不了解這只狗仔天王?

答案還滿肯定的,就是她真的一點都不了解,除了每每將媒體和警察放在對立立場這一點他們有共識之外,其余的沒有交集。

鮑領域沒有,私生活也沒有。

那麼,他進駐她家,除了吃飯睡覺和上床以外,和她沒有交談過嗎?

有或沒有靜默想不太起來,一點也想不起來,一個存在自己家里的不速之客,她居然對他的所知少到可悲可憐的地步。

要是他在她家做出不法行徑,她可能除了名字和工作以外,什麼資料也無法提供給警方,沒有線索用以進行調查,案件陷入停滯的泥沼之中。

薛仲慕有什麼嗜好,家里有哪些親人還在,生活上的好惡,主觀的價值信念,還有他思考事情的邏輯,心理狀態是否穩定,她都好像恍然無覺。

為什麼會這樣?

靜默平靜了點,原本的混亂開始出現了條理。

她猜測,會將薛仲慕當成一個家具,一個不需要理解的存在,一定是因為他踏到了卑鄙這個她的絕對死穴。

她極端厭惡卑鄙。

用果照當威脅的男人除了卑鄙已經不可能更高尚了,而如此卑鄙的人,她很忙,連去想他在思考什麼都是浪費時間。

已經是黑色就不可能染得更黑,同理,也除了黑以外什麼都不是。

單雙,老被爆料的偵十隊,那些不是善男信女,但是她放心不下的同事,還有魏魁揚于公于私的請托,就足以讓她忙到一個不行,忙到昏天暗地。

最近不超過一星期的平靜,按照慣例來看,只是單雙闖禍的低峰期,或許明天就會爆發大麻煩。

一想到上司沒有規則可言的行徑,靜默心境上又出現疲態。

她的生活以上班為主業,加班為副業,回到家還是煩惱不斷,全副心神待命中,所以沒有力氣去花在一個沒價值的人身上。

但是現在這些情況全都依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如鐵證雪亮,每天上班還是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可是她卻動了想要了解薛仲慕那復雜腦子的沖動。

以不聲張為條件,任他為所欲為,這件本質是恐嚇要脅的事情沒有報警立案,但這種想要調查清楚他的祖宗八代,打出生那一刻到現在這一秒的「怨念」到底以何為名?

無論如何都不能吃案,靜默面對警察生涯偵辦史上最吸引她的案件,出現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就算查清楚了,也不想懲罰他,就算他的確要脅過她,她仍願意視而不見,這份心情該如何說明呢?

還有那種想見他,一憶起他的聲音就心痛,從未出現過,但在此時爆發的寂寞又將會指引她往何處去呢?

對薛仲慕再感興趣下去,她會不會萬劫不復?是否會背離她做為一個公職人員中的警察內心最重要的信念呢?

奉公守法,依法行事,正義必須被昭彰,罪惡則必須被公審……也適用在薛仲慕的情況嗎?

如果不法辦他,她要什麼?能得到什麼呢?

罷出現的條理再度混亂,還沒想清楚之前,靜默就被睡神眷顧,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這晚也是第一次在她的夢中出現了薛仲慕,他們什麼都沒做,在青空之下,溫暖彼此一般緊緊的擁抱著,而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她不由得想笑。

這一夜,她孤單一個人……卻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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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

耳邊是手機發出的尖銳電子音,靜默像只蚯蚓一般從涼被中鑽出,雙眼幾乎睜不開,努力睜開眼,看到的又是簡訊。

發訊人︰陸志一

發送于︰07:55:11200X/8/1

喂,醒一醒,我今天回去上班,來監識科拿土產。P.S.看在心情不錯的份上,我買了肉圓,記得要來拿,逾時我就送同事吃了。

嗯……肉圓耶,可是好困,身體也好酸,請假吧……嗯,但是偵十隊沒有人留守耶……

什麼!七點五十五分了!

靜默僵直的彈起身,在她恍神當中分針已經接近十二,慌亂到無以復加的打理好,沖進刑事警察局時還是遲到了。

只是偵十隊仍是針落可聞的寂靜,所以靜默也松了口大氣,這時候她才發現眼楮腫得好比核桃,但都來上班了,為了眼楮腫就回家于理好像也說不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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