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忘記上車的同時要馬上鎖門,別老仗著自己是警察,就以為不會出事。」
靜默不可置信地從駕駛座的中控,反射動作般地關上了那半開的車窗,還左右張望,確定有沒有刑事警察局的同僚在附近。
別開玩笑了,要是有人看見在她車上的男人是誰,到時候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頭牌狗仔,專和警方作對的薛仲慕啊!
「你干什麼開窗啊?!」天敵之類的對立名詞在腦海中轟然作響,對于男人的顧左右而言他,靜默不由得尖叫。
露出一抹亦正亦邪的玩味笑容,說不清在想什麼的男人沒有忤逆她的意見,難得听話的縮回手,懶懶的倚著車窗,定定凝視著她,看得她心里發毛。
「車子里很熱……」
薛仲慕話還沒說完,靜默迅速將冷氣調到最強,緊張地將出風口對向他。
「嫌我的車子里熱就自己回家!」一想起他要去的地方,她慌亂地又改口,「不,那不是你家,哎呀,那是我家,所以不是回家!」
薛仲慕在搞什麼鬼啊!靜默受驚過度,爬梳了下頭發,強自安定情緒。
「煩死了,你有沒有神經啊?在刑事警察局的停車場上我的車,萬一被人有見我通敵,我就完了!」
好似听到有趣的話語,薛仲慕的眸子閃過愉快的光芒。
「通敵啊……你有通敵嗎?」
靜默用力的咬唇。
「沒有,我沒有。」好像不逞強就會一敗涂地,但是這麼說一點意義也沒有,她和這個敵人往來超過一般人的想像是不爭的事實。
他,住進了她家,吃她煮的飯,要她幫他洗衣服,甚至還睡上了她的床……
「卑鄙!」想起了他用以要脅的證物,靜默狠瞪著,忿忿地罵道。
不知道是哪根筋接錯,薛仲慕突地笑起來,開心到無以復加,接著他伸出手,在靜默繃緊神經的同時,卻只是經過她身子的上方,拉起了安全帶,幫她系上。
「我是卑鄙啊,不過,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讓我有機可乘。」薛仲慕笑望著緊張過逾反倒手足無措的靜默,承認自己不是個正人君子。
還以為他又打算動手動腳,靜默的臉驀地火熱若燒,更讓她心緒不寧的則是他不經心的言下之意。
「要不是……」
這一回,換薛仲慕愉快地打斷了靜默的倔強。
「要不是什麼?」他笑著問,幾乎要忍不住哀模她漲紅後不復冷淡的臉頰。
靜默抓緊了方向盤出氣。
「什麼都沒有。」她咬牙切齒,說不出口,就算說出口,也只會害自己更羞恥而已。
冷氣開始發威,薛仲慕內心卻一熱,但他臉色未改,惡作劇心起,故意提起她不欲人知的事情。
「不過就是果……」
突如其來,靜默一手掐住薛仲慕的脖子。
「你再說下去試試看!」靜默雙眼發直,凶狠地道。
薛仲慕舉手投降,看著臉色發青的女人,極難得地笑到眼楮都彎了。
她好可愛,比起不苟言笑的她,這個被他一舉一動牽引的她,真是令人心生愛憐。
他從沒想過當初只覺得這個女人嚴肅到令人感興趣的這一個念頭,居然會衍生出那麼深刻的情感,可是光是這樣子還不夠,他想要她,這份單屬于他的渴望,巨大到他無法想像,他從沒有這麼渴望一個人,渴望到不能自己,即便手段堪議,他也不在乎……曾經。
「回家吧,我好餓。」他貪婪地想,貪婪地道。
沒听出男人的深層,靜默不甘地收手。
為什麼不能不顧一切地掐死他?該死!他還真的拿她家當自己家啊,真該死!偏偏她不能拒絕,更是該死!
「那不是你家,天殺的!」
只能如此不情願地用言語反抗的靜默更強烈地感受到受制于人,粗魯地發動車子,更加粗魯地轉動方向盤,扣緊了方向盤的十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沒有血色。
薛仲慕笑了笑,若有所思地不去阻止她發泄情緒,只是他清楚的知道,無論再快樂,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後的最後了,隨著車行搖晃,他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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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床上,靜默飄散的神智還有些迷離,她的眼前是一具隔著衣服絕不會猜到有多精壯的身體正在拉上長褲,動作從容,一點都沒有幾分鐘前躁動的影子。
此餓非彼餓,她有些埋怨自己太過輕忽,不去深思擅長玩文字游戲的他,口中的「餓」真正意思為何。
他真的很餓,餓到一踏進家門就從背後抱住她的腰,不容抗拒的吻咬著她的頸子,像抓到獵物的野狗一樣,然後毫不考慮地把她吃干抹淨,只差沒有連皮帶骨吞下去的行徑只有可怕兩字能夠形容……雖然在放棄抵抗後的行為是很舒服沒錯,但在激情之後,這是靜默最先回到腦子里的想法。
不過薛仲慕本來就是惡狗一樣的男人,以挖掘社會的陰暗面過活,記者是文字流氓,不卑鄙反而有違天性。
啊啊啊,又被睡了……靜默懶得多想,將臉埋到枕頭里,來個相應不理,逃離現實。
知道她不可能會悶死自己,果著上半身的薛仲慕留戀的目光滑過她淺色的發,頸肩交界的放松線條,拿起了冷氣遙控器調升溫度。
總是不做無謂的掙扎是嗎?心頭隱隱的痛著,如有小刺不斷的扎,無視她的意願就會招致她不在乎他的真正想法,薛仲慕明白是自作自受,忍下了撫模她細致皮膚的。
不過,他沒有時間後悔,起身到玄關散落在地面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個看起來快被內容物撐爆了的牛皮紙袋,放在女人耳邊,然後收回了留戀的目光。
事情總得有個了結,無論前進或後退,總比不上不下來得好。
「我給你最後的期限。」薛仲慕低柔的道。
听見耳邊出現不合時宜的紙張摩擦聲,還有加上薛仲慕不清不楚的低語,靜默露出臉,還有些迷茫的眼眸在一掃過床上散落的事物後瞬間發光,小手胡亂的蓋住在枕邊讓人噴鼻血的照片,卻沒發現自己大半片白潔的背都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之下。
「喂,你……你這是在干什麼?」靜默顫聲問。有事沒事拿這些照片出來干什麼?!
薛仲慕扣起衣扣,早料到她會很激動。
「我說我給你最後的期限,請你作出最後的決定。」
為什麼薛仲慕這麼喜歡打啞謎呢?靜默覺得有听沒有懂,對于他沒頭沒腦的時效一頭霧水。
「你說什麼最後期限?又是什麼決定?我听不懂。」
薛仲慕微微一笑。「請你好好的思考。」
在算不清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生活的一年多內,已經皺過多少次眉頭的靜默,再度不得不皺眉。
「思考春夏秋冬還是東西南北?要作出決定之前,也得要先有題目才成啊!」靜默一臉鐵青,將照片抱得更緊,「而且為什麼又要拿以前的照片出來威脅我?我都隨你高興,任憑宰割了,你還想怎麼樣?!」
薛仲慕正想說話,不過一年多的委屈全涌上心頭,因為實在搞不懂這個深沉男人的意圖,靜默不由得聯想到今早的報紙,又搶著發言。
「不過你別想從我這邊得到偵十隊的訊息,想都別想,我絕不會泄漏給你,就算你真的把照片散發出去,我還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要不是有這些限制級的照片在他的手上,她也不需要受制于他,她平和的生活到底是哪個點出了差錯?
她為何沒發現他在暗處追蹤著她的行跡,以至于留下把柄在他的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