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路給你走,就別往火坑跳!」
「我說過了,不會讓妳一個人行動。」喻元浩死也不會答應的。
「你要氣死我啊!」苦口婆心沒得傳達,苗艷闌說不過他,但她真的無法忍受他受到傷害。
她該怎麼做才能保護他?他能不能體諒一下現在是非常時期,就听她的話,退到一邊去呢?
從她從不軟弱的眸光里好似捕捉到了什麼難以言喻的柔情,正因如此,喻元浩才絕對不能退出。
他也已失去了自保的本能,因為她比起自己更重要。
愛情,本來就是一種比較。
「有嗎?我沒有這個打算……」
砰!
一記鳴槍,迅速讓兩人安靜下來,焦點一致對外。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始終晾在一邊,被人不當回事的歹徒頭子,掛起了殘忍且嗜血的張狂笑容。
「妳,瑪麗葉.羅森,你,喻元浩,都是我的座上賓,兩位都請跟著我走一趟吧!」
心一寒,苗艷闌怎麼可能就這麼答應。
「如果我說不呢?」賭一賭,眼前的男人要錢,就不會要她的命,或許還有得商量。
扁頭男子冷冷一笑,又舉高了槍枝。苗艷闌一看準星瞄準的方向,連忙往右側看去。
不知何時已完全暴露在對方視線範圍的喻元浩,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女士,這位紳士都不在乎死活,你們就當對同命鴛鴦吧!」這些有錢人家真拿這種事當浪漫舉動啊?!他才不管,既然能賺兩筆,他沒有必要舍去利益!
扁頭男凝視著喻元浩,瞄準沒有中斷。
「你,雙手舉到頭頂!」
「他的手被銬在背後了!」苗艷闌連忙出聲。
「那你慢慢轉過身來。」
喻元浩依言緩緩轉身,他打算乖乖听話,和苗艷闌一起被帶走。
「來人,把他們兩個都押走!」
苗艷闌咬住了唇,狠狠瞪著喻元浩,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上前的歹徒給制止了所有行動,緊接著一個布袋套住了頭部,五官全都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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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太太!」
一名福態管家,捧著一個盒子,大呼小叫的沖進了喻宅客廳,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人們,原本倦極的神態全都奮起。
因為不同因素受折磨,他們關心的兩個人兒,失去消息已經最少七十二個小時。
喻母跌跌撞撞迎了上來,雙眼全是血絲,什麼優雅的貴婦姿態都顧不得,她現在只是個全心想代兒子受難的無力母親。
「有什麼消息了嗎?元浩還活著嗎?」喻母一連串的問著,理智早已失去作用。
但在她伸出手去接盒子前,單雙已經超前一步,不知何時套好了鑒識手套,以不容置喙的態度接過盒子。
「伯母,請妳讓警方來處理這事。」
單雙冷聲的說,同時給了副隊長靜默一個眼神,極機敏的女人連忙清空了一張桌面,以供證物放置。
盒子沉手,其實心中十分不安,某種陰暗的回憶襲來,單雙無視,沉著近乎冷漠,在眾人提心吊膽的情況下,將盒子打開。
殘忍可怕的景象讓喻母只一眼,便失聲尖叫著,所有人也內心一擰,恐怖無邊蔓延。
冷靜到如同機器人,單雙神情未變的拿起置于最上方,一方腥紅,血染布巾,放到密封袋中。
「靜默,先送這個去鑒識,確認是艷闌還是元浩的血!那塊布也要調查來源!」
靜默深吸了口氣,平時再愛和長官抬杠,此時都無心情,遵旨照辦,快步離去。
在盒底,還有一張放大,沾滿血液,看起來格外不祥,充滿死亡警告意味的照片。
單雙凝視了一會兒,將它舉在眾人面前。
照片之中,喻元浩和苗艷闌各執一端,拿著今天的報紙,看起來雖然狼狽,但神智清醒。
「我要知道這張照片的原料是從哪一洲的哪一棵樹來的,沖洗的藥水又是哪家出產,還有他們兩個人拿的這份報紙是經過什麼途徑傳遞的,照在他們身上的光線是哪一個牌子的燈泡,所有的細節,這張照片所能提供的線索,我全都要知道!」單雙肅聲吩咐下去。
喻母哪能這般條理分明,連忙扣住了她的手臂。
「單雙,元浩會沒事吧?!我要妳保證啊!」
單雙露出一個肯定的表情,將喻母交給喻父。
「放心,我的人正在追蹤,很快就會有消息……」
突地,一名坐在電腦前,明顯未著警服的女子,朗聲大喊︰「三小姐!有消息了!」
單雙眸光一轉,掃去原先的陰霾。
「太好了,也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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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燈泡,約莫一公尺高、三公尺長的立方空間里,在經過不知東南西北,不知多久的運送後,兩個人被歹徒塞了進來。
和外界失去了聯系,雙手被纏上繃帶止血,生命無虞,但苗艷闌已經快要發瘋了。
原因無他,震耳欲聾的電子舞曲正振動木箱大響,好像在舞廳里站在音箱前頭不知過了多久,無限循環播放,靈魂底部充斥著煩躁心情,腦漿沸騰滾動,思緒無法集中,不能思考,整個人都快要錯亂了。
她本來就很怕吵,特別是這種沒啥美感,沒啥起伏,從頭吵到結束的音樂,她恨透了。
「好吵……好吵……」失血不少,渾身發冷又不得睡,讓她終于月兌口申吟著,往枕著的男人身上偎去。
見狀,也無法入睡,精神極差的喻元浩,壓低了上半身,盡量摀住了女人的耳朵,或多或少幫她格去一點聲音。
歹徒只給了點水,什麼都不供給,而對她現在最好也唯一的休養,就只剩下合眼休息。
「乖乖的,睡一下。」喻元浩溫聲的說,雖知道她大概听不到。
怎知她像感應到了一般睜開雙眼。
多少次出生入死,她什麼都不怨,但這一回她失去了平常心。
「元浩,我沒有辦法保護你,我好恨好恨!」
喻元浩從沒有這麼希望使用他的手。
他的手要為她摀住耳朵,撫慰她軟弱、露出脆弱的容顏,將她置在他的手臂中,緊緊擁抱,堅定地帶她飛翔,對未來維持著信心和希望,不再恐懼,送她到達每一個其實非常遙遠的明天。
無法不意識到生死,他以前一直認為明天是理所當然,沒想到它原來如此珍貴。
「艷闌,別自責,我也希望能夠保護妳,真的。」當極危難時,無心拐彎抹角,喻元浩真心的說著。
听到對方有和自己一樣的心意,苗艷闌極混亂的心還是一陣起伏。
如浪潮,溫柔的海將她沉重的心,飄起。
「萬一我們回不去也罷。」很沒有用她知道,但是奢求是種苦,她這一生從來不過度想望。
但最好當然是他能平安無事,真的,只是容許她在口頭上就這麼幻想一下吧!
喻元浩點了點頭。「是啊,回不去就算了。」
苗艷闌好像听見了他清脆的笑聲,在極為嘈雜之中,明確的傳進她的耳朵,鑽入她的心,在骨髓深處,落地生根。
世界一塊塊的崩落,但是她的愛意卻茁壯了,無能回頭,她便頭也不回地依戀著他。
「因為我像瑪麗葉嗎?」不顧一切,苗艷闌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喻元浩聞言,眸子一柔。
時間在戀人身上的走速和常人不同。
「不,就因為妳是妳,妳是苗艷闌,除此以外,妳誰也不是。」想起感覺已很遙遠的初識感想,喻元浩的心情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