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情景,早知道他昨天就押她上飛機──
「我會保護妳,帶著妳飛翔,不會讓妳掉下去的,相信我嘛!」喻元浩不明所以,但是極為認真的說著。
他想得到她的信任。
苗艷闌頭重腳輕,天旋地轉之際,還是搖頭拒絕了男人甜蜜的懇求。
「我才不把生命交到別人手上呢!做人實事求是,我沒有翅膀,這輩子就死也不飛上天!」
喻元浩正打算要說服女人,怎知道在他懷里的女人身子一軟,雙眼一閉,掛在他身上,就這麼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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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危險敬而遠之是天性,懼高是人的原始本能,但不是每個人都會衍生成懼高癥,而沒有懼高癥的人不能了解那種感覺有多麼恐怖。
情況嚴重一點,等于恐慌癥發作,呼吸困難、心跳加速這類癥狀都會出現,再慘一點就是休克昏過去。
看著床上蒼白小臉,惡夢纏身的苗艷闌,喻元浩明白自己一時的小惡作劇,原來錯大了。
他沒預見她會害怕到昏倒,他還以為她只是不喜歡的程度而已,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突地──
「哇啊!」
苗艷闌發出尖叫聲,突地坐起,大眼淚花亂轉,還以為她剛才已經摔死了一次。
「嗚,我討厭101大樓啦!」
她看了男人一眼,雖然沒有流淚,但發出的悲鳴令喻元浩再也顧不得了,一把抱住抖個不停的苗艷闌。
「混蛋,你這個混球,我都承認我怕了,你還想怎麼樣啦?!」
苗艷闌並沒有乖乖接受男人的擁抱,她拳打腳踢,對于害她經歷人生絕境的喻元浩,恨得牙癢癢的。
「對不起,對不起,艷闌,我真的沒想到妳有懼高癥。」被打得心甘情願,喻元浩拚命道歉,什麼男人面子全放到一邊。
苗艷闌還是用力的捶著。
「我們還在101嗎?」
她夾著哭音的問句,讓他馬上搖頭。
「我們回家了,別怕,這里是一樓,我的房間,我們在地面上。」
苗艷闌偷瞄了四處一眼,確實如男人所言,是他別墅的古典裝潢,內心的恐慌這才沒有繼續增加。
一想起腳底下空無一物的感覺,她就想吐!
天,她最恨高處了,她在偵十隊小心翼翼的隱藏著這點,絕不輕易露餡,深怕被單雙逮到弱點,怎知今天在人前破功。
都是喻元浩的錯!
「大混蛋!大混蛋!」她一邊罵,一邊放松了身體,軟在男人的懷抱里,不由自主地享受他的氣味、溫度,當成小小賠償。
她被整得那麼慘,她有權偷偷這麼做的。
把行為合理化,她不去想,背後她用什麼心情,依戀著這個任務的輔助者,這個時間一到就會天人永隔的家伙。
不去想,就什麼都不會成真。
是啊,天人永隔並不只限于生死,他是天之驕子,而她小小女警,又怎麼可能有機會再相遇呢!
而且他還有一個美麗有教養,氣質出眾,家勢和他一樣顯赫的未婚妻在等著他,七天後就要結婚了。
她又不是白痴,她很明白,她只是不想承認,因為男人的溫柔擁抱,而在心中剛成形的情感叫什麼名字罷了!
可是她是絕絕對對不把心交出去,這是她最後的防線,她必須牢牢守住。
不過就容她脆弱一回就好,貪心一次就好。
這樣子,她就可以為了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為了他,拿自己當餌,將覬覦瑪麗葉的壞人釣出來就地正法。
她會以瑪麗葉的安全為第一優先,她會盡一切保護瑪麗葉。
因為瑪麗葉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靶覺到女人不再掙扎,但還是全身虛軟無力,一想起她平時的張牙舞爪,一根在乎的刺貫穿了男人心。
「對,我是大混蛋,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後悔不足以形容喻元浩只因為貪求一點特別眼光而造成的後果。
在男人肩頸,苗艷闌閉上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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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總四處亂跑的小野貓,因為受驚過度,在喝過加了安眠藥的熱牛女乃後、在大床上陷入昏睡。
喻元浩怕她就算吃了藥還是會夢游,看護了一陣子,發現她動也不動之後,起身到書房,幾番思索,撥了通電話出去。
鈴響之後,叮鈴之聲,透過保密的電話線路傳送過來。
「哎喲喲,王子殿下,今兒個公主昏倒的新聞還鬧得真大,你們的婚禮、綁架案件已經被八卦報紙炒得沸沸揚揚,足夠引人注目了,不用再玩這一手吧?!」
典型單雙的挖苦語句,喻元浩首次沒有意願奉陪她玩語言游戲。
單雙的大計謀他不是很清楚,但她想利用苗艷闌打什麼壞主意,他一清二楚。
「小雙,這戲不要再演了,憑單氏的保全還有喻氏的能力,我要保護瑪麗葉是綽綽有余,況且在婚禮之後,瑪麗葉也不會留在台灣這塊是非之地,出了海關,自有羅森家族會保護她的安全。這麼一想,這場戲實在沒有必要而且多余。」喻元浩有條不紊,說出方才就在他心中浮現的想法。
電話另一端,陷入靜默。
許久──
「元浩,這一件事情,不只是為了我自己而已,要釣大蛇,就要用大餌,這次機會沒了,之後還要掌握到相關情報不是那麼簡單,而且要不是選舉在即,對手也不會失了平時的謹慎,我一舉切斷了對方多條路、抽了銀根,就是為了逼對手走回頭路。」
單雙笑語鈴鈴,但是他听得懂她玩笑話下的認真。
她從小到大,只為了布這一局,要在這三個月里,一鼓作氣挖起一個黑暗組織,令對方措手不及。
為了這一點,她跳級超修,在美國以極年幼拿到了碩士學位,又回台灣在短到嚇人的時間里拿到了警大的博士,同時間,通過國家資格考進入警界,動用自家資源辦案,不擇手段爬到三線一星,只為了最重要的一場戰役。
這個世界凡百事情都是時機問題,有時候只要錯過一次,便永遠無法重來。
這回天時地利加人和,他得娶瑪麗葉,而消息又馬上被綁架集團掌握,巧合到近乎命運。
她那麼長的計畫,喻元浩理智明白,可他只三天,情感就無法同步了。
他不希望讓苗艷闌歷險,也不要她在他觸手不及之處受苦,在經過今天後,他無法視而不見。
「我不希望艷闌遭受不測。」
以最直白、最不掩飾的方式,將心意攤在單雙面前,雖是下策,但也是眼前最好的辦法了。
餅了十二點就只剩下六天,這麼短的時間里,何時出事都不令人意外。
電話那頭一陣驚呼──
「元浩,你……」
「對。」不用否認了,沒意義,喻元浩搶著回答,干脆俐落。
可下一秒──
「我做不到。」
喻元浩並不吃驚。他早猜到單雙會犧牲和他的情誼!
「那麼,小雙,我也有我的方法保護那個女人。」
半晌──
「我不懂愛情,但把愛情等于保護的話,你這麼做值得嗎?她絕對不會再保護任何人喲!」
喻元浩輕聲笑,望向窗外明月。
「值得不值得不是我思考這件事的原則。」
第五章
靈魂重重摔回軀體,打高處跌落不管幾次,苗艷闌還是驚呼出聲,坐直身體,粗喘著氣。
有一種萬分不適的感覺,在腦海浮沉。
她舉目四望,這兒是喻元浩的房間,她還有印象,昨夜她是在這里睡著的。
怎麼,她沒有夢游嗎?
撐著奇異沉重的腦子,苗艷闌打算掀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