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思考,她一邊一人,分別拉起了他們的手。
「願上帝賜福你們,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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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夏季艷陽西垂,最後的陽光落在樹葉上,像大海一樣的反射跳動著,大片森林,如同綠色大海,被風吹起陣陣波浪。
有別于外在的炎熱,雖然在別墅里非常涼爽,但苗艷闌臉色十分難看,氣沖沖地四處走動,好似在找尋什麼。
她需要發泄,雖然不能出去喝酒狂歡節外生枝,但在這里可以關掉瑪麗葉模式,她不用強迫自己拚命傻笑。
先當她是透明人,再來把她當次級品,好,等任務結束之後,她再也不要看到這個死人頭!
怒火在胸口悶燒沒有出口,終于,她在彎進地下室後,看到她想找的設備和場所。
想也不想便套上練拳手套,她長腿用力一掃,狠狠的踢飛了沙包。
鈍擊聲響起的同時,一記怒吼也震天響起──
「去你的!大混蛋!」
而後,苗艷闌一記左正拳直擊朝她重重落下的沙包,可憐的沙包只好再度飛起。
「我就是我,誰想象那個什麼葉不葉的女人啊!」
苗艷闌華麗的轉了一圈,右肘擊了位在一旁的沙包,再用左靴尖狂踹了旋回的沙包。
沙的一聲,被她狠狠攻擊的兩個沙包裂了,沙子泄了一地。
苗艷闌沒兩下就讓沙包掛點,她無能繼續,一瞬間空茫,不過,沒多久,憤怒三級跳。
「怎麼這麼不耐打啊!」
大聲吼完,苗艷闌不由自主的蹲下,抱著亂烘烘的腦子。
噢,她從未有過這麼想哭的感覺,她不知道能不能挨到任務結束。
「死綁匪,本姑娘生平第一次想和你們見面,你們在拖什麼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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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他地的神父要主持婚禮,必須經過本地的天主教主教團同意才可以見證。
獨自去天主教台灣地區主教團安排相關事宜,還有接待特地遠道而來的神父及薇兒莎,加上刻意的再三拖延,喻元浩回到家已是半夜,洗好澡上床,至少是一點之後的事情了。
但他的腦子和心情卻停留在上午的波動,無法平復。
中午分手的女人,徹徹底底的讓他發了這輩子最大的脾氣,讓他失了風度氣度不說,還讓他冷言脅迫。
說不後悔是騙人的,但是,又怎能全歸責于他呢!
「妳這個態度,誰有辦法疼妳入心啊!」坐在床頭,幾天沒好好睡的男人,對著空氣沉聲。
但是他懷疑那個夢游不知到何處的女人會听得到這話,好,就算听見,他也不信她會好好反省一下她的態度。
可惡啊,她不折不扣是個女人,能不能不要那麼死硬派,不然,他怎麼拉得段啊!
她如果委屈一點、可憐一點,他就能夠好好地安慰她,好好地哄哄她啊!
叩叩叩。
門板傳來輕敲聲,喻元浩努力回復平時的謙和,那野貓是不懂禮貌的,他不能對服務他的人擺臉色。
「進來。」
在他的預料之內,推門進來的是端著睡前熱紅酒的溫斯頓,同時間,一種復雜的心情又泛了開來。
心頭的烏雲沒有再擴大,卻也狂躁不安。
惹毛了他,就把他當空氣避不見面,這個女人懂不懂人情世故啊?!
就這麼不管他一個人氣到內傷,氣到半死嗎?
丙然是單雙的手下,惡劣的程度有拚,他不該期待萬魔之王的手下愛將會有一顆體貼的心!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思考,將目光停留在溫斯頓斟酒的手上,用老管家的動作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種覺得自己愚蠢、退化的不堪,也巨大脹開,身為一個男人,他第一次體會到何謂英雄氣短。
溫斯頓嗅出氣氛不對,安分的進行自己的事情,做完就要離開,多嘴不是他的工作。
突地──
「溫斯頓。」
喻元浩出聲喚住了行禮完打算離去的老管家。
溫斯頓馬上抬起臉,可是床上優雅的男人卻突然臉色漲紅,難以言語。
溫斯頓縱然不算是主人肚里的蛔蟲,這兩三天的大小事情也是全看在眼里的。
他很清楚,依喻元浩外柔內剛的性格,要他拉下臉來問,等月球和地球互撞的那一天吧!
溫斯頓念頭一轉,便不待主人想通,徑自往窗戶靠近。
正不明白老管家為什麼突然無視他的命令,公然走掉,但再一會兒,他發現老管家是故意站在窗前,動也不動,目光直直凝視某處,而後回頭對他一笑。
那是個極為慈祥的笑容,充滿眷顧、關懷的情感。
喻元浩恍然大悟。
「謝謝你,溫斯頓,你可以去休息了。」他微微一笑,由衷感謝。
溫斯頓敬了個禮。
他從小看這男孩長大成男人,有多少事不了解的。
「少爺,別客氣,雖然是夏天,但請記得帶條毯子,還有多穿件衣裳,別著涼了。」
語畢,老管家並沒有多做停留,但離去時,也沒有關上那扇門就是了。
沉默的意思昭然若揭。
喻元浩隨即端起溫熱的紅酒,一口見底,然後他披上睡袍,扛起備用的毛毯,走出房間。
第四章
夏夜燻風,無比的甜美,使人通體舒暢,月亮藏在雲後,若隱若現,忽明忽亮。
喻元浩背著本館的光線,循著方才溫斯頓再明顯不過的提示,朝著一間巨大的玻璃屋子走去。
微微敞開的門,多種玫瑰的香氣,混合在夜風之中飄散,為他指引了一條沒有形體,卻真實存在的路徑。
他看了眼沒關上的玻璃門,明白為什麼前天晚上會有風吹進房間。
原來小野貓途經之處不會關門關窗。
真是的,她在自己家里難不成也這麼四處遛達嗎?她家最好方圓十里之內都有保全!
銀絲月光照亮了玫瑰園,百花齊放,各種顏色品種都有,而他今天無心賞花,悄聲走著。
怕吵的小野貓,妳在哪里呢?
用童謠一樣的調子重復著兩個句子,在心中輕輕吟唱著,朦朧視線中,一朵朵的玫瑰也好像在合拍子點頭。
突地──
他腳步頓停,月亮被流雲遮住暗去又亮,他確定了那團睡在花樹下的物體,是他要找的小野貓。
丙然,她穿著藍色的迷彩服哪!
喻元浩的嘴角不能控制地勾了起來。
這女人皺著眉嘟著嘴咬著牙,臉頰鼓鼓的,連睡著都好像還氣呼呼的,一點也不在乎她好歹該有點女孩味道。
饒是這麼說,他的心火卻驀地平熄。
怨憤,氣惱,嫉妒,憎惡,算得上七罪的情緒都因她起,因她滅,因為她而驅動。
粗暴好比暴君尼祿的她,如一只小野貓般任性的她,為什麼有這麼大的魔力?
而心中這種沒有預警的溫暖和心動,又是怎麼一回事?
扁是這樣看著她,他居然會有一種好幸福、好幸福,幸福得不能呼吸的感覺!
他怎麼不氣她了呢?
因為她像瑪麗葉,所以他無法對她發火嗎?是這樣的嗎?
喻元浩不由自主的蹲了下來,輕手輕腳,分了三、四次撥開她的頭發,露出那張艷麗狂放的蜂蜜色小臉,將記憶中的女性臉龐與之重迭比對,每一分每一寸。
答案是否定,百分百的否定。
「妳一點也不像瑪麗葉,一點也不像。」他喃喃。
驀地,被吵的小貓發出一聲喉音悶吼。
喻元浩收聲,但不能停止微笑,他有些偷偷模模地在神秘的夜色掩護下,目不轉楮的盯著那張因為咬牙切齒、滿是怒氣而亂丑一把的小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