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水人輕輕吐煙,情事後的疲憊有一種慵懶情調,空氣中還有縱欲後的氣味,婬靡放蕩的時光已然離去,卻留下了一種難以平復的感動。
享受著韻味,品嘗著快感,更回憶著那激烈的狂亂,不願太快清醒的男人抵著床板,手指翻弄著一旁矮櫃上的照片。
三個相框里,分別是現在閉眼小憩的女人在三個不同的年紀,和不同的男性所拍下的。
孩童期的她,青春期的她,還有大概是大學那種最甜美時期的她,身邊分別有著一個白淨小男孩,一個黝黑活潑少年,還有一個異國男性。
原有的憤慨起因于她的來者不拒,但在踫觸、進入了那興奮卻極度生澀緊張的身子後,憎恨消失無蹤,而苦楚隨之增生。
她是否已經忘了他,然後想要和其他男人開始戀情……其他男人既是他,又不是他……
「這是妳男朋友們的照片?」
被自己搞得心慌意亂,方水人雖然刻意加強了「們」字,可聲音卻柔得能滴出水。
身體的麻感還沒有完全消失,某處還有著不是不快,但強烈的異物感,聲音也因為哭喊而發疼,久未享樂的神經系統直嚷著超載,但女人卻霍然張開了眼楮。
安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定定凝視。
「你剛才真狠。」
他的所作所為,完全如同他先前狂野的宣示,而她幾乎就要散成片片。
調回視線,男人撫模著女人的發,揉著她的臉蛋,輕輕將方才罩上的床單掀開。
觸目驚心的咬傷,開始發脹的紅色吸吮之痕,布滿了女人的全身,方水人愛憐的吻上。
「我以為妳很習慣了,所以沒有節制,這樣子吧,我幫妳舌忝,舌忝完了就不會痛了。」
男人低沉的語氣像神經毒液,讓人腦子發麻,安琪感覺臂膀的傷口被粗糙的舌苔擦過,下一秒居然是用虎牙拉扯著,不能自己,發出小小驚呼。
「好痛!」
男人仍舊殘忍的舌忝著,並沒有收手。
「妳很怕痛?」
「嗯。」
「怕痛便是很易感呢!」
安琪使出最後的力氣搖頭否認,無力逃離的她,只能盡量順從,希望能讓他不再動作。
痹巧的依附並沒有得到憐惜,方水人利用體型優勢壓制著女人。
「不要!」
安琪無力的擺著頭,扭著肩頭想往前爬離,卻被拖回男人身子底下。
「換個方式吧!我還想再利用妳的身體來一次,這一回我會很溫柔的讓妳昏過去的。」
方水人低哺的語氣,相當認真,而又降了幾度的音階,讓女人的心髒害怕的揪緊,出于本能抗拒著另一輪瘋狂的失神逸樂。
他的溫柔絕對是拖延快感,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逼人發狂!
「我昏過了……啊啊啊!」
「不夠,我要妳徹底昏死,完全失去意識。」
「饒了我……明天還要上班……」
男人懶得駁回,加快了動作,女人便兵敗如山倒,喉頭只能發出拔尖的哀鳴。
被按著膝窩,承受著壓迫感極大的動作,對手退到搖搖欲墜,再猛地貫穿,咬著自己肯定發紅的耳殼,殘酷得就像貓咪在逗弄著老鼠玩,快感讓安琪渾身酥麻,無法抵抗。
方水人听著不可抑遏的喘息,感覺她的渾身顫抖,不能控制一抹笑意盈眸。
「妳不如妳所說的那麼野嘛!」他空著的手抓起一個相框,「是這個拉丁男人摘了妳的櫻桃,然後便丟下妳已被開發的可憐身子,置之不理,不再疼愛嗎?」
听方水人說得不堪,但方經過洗禮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折磨,安琪埋在枕頭里咬唇搖頭。
方水人挑起了眉,望向另一張照片,大手伸向女人胸口,惡意的轉弄揉擰著。
「那,是這個運動少年?」
女人的身子倏地發紅。
就算沒有正面回答,也和承認無異,方水人莫名的怒火攻心,一時失控,用力咬著女人的肩頭。
「你們都是第一次吧?玩得盡興嗎?他能滿足妳,給妳快樂,弄到深處嗎?」
男人惡意的笑問,猛地撞擊,狠狠來回折磨著令他也為之著迷的不規則收縮,被硬撐到極限的窄道。
「混帳……放了我……夠了吧你!」安琪再也受不了,豁出去了,放聲大喊。
聞言,方水人一凜。
怎麼可能足夠!
女人的身體被強勢的翻轉,已經熱得快要化掉的內里被粗魯的摩擦了一圈,像是要燒起來,安琪的眼前迸出白光。
啊啊!她好恨這個婬亂的身體!
「要做就做,不要折磨我了!做完就給我滾出去,這是一夜,我的床不讓人睡!」安琪不顧後果,顫聲喝令。
不過,這是她最後的理智了。
方水人和已失去對焦功能的眸子對望,突地完全撤出,而後,獨斷地貫穿了安琪的身體,逼出了女人靈魂深處的本能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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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紫灰灰,天已蒙蒙亮,微寒的都市晨風搖擺穿透窗簾,撫上了女人的果肩。
失去意識的人兒,機伶伶的打了個顫。
在她身後,有一個徹夜未眠的男人,再不能控制,出于本心,淺吻了下女人的肩頭,而後拉起被子,將她嚴嚴密密的包緊。
「小心點,別又生病了,妳一病就很難好。」方水人輕輕地說。
語畢,強收起留戀的多情眼神,男人一咬牙抬起身。
環顧四周,簡樸的套房,安琪因為任務需要,而屈就在這個房子里吧!
他明白,他什麼都明白,但他必須設計她,和童年時不一樣的情境,使得欺騙她變得心痛難當,不過他已沒有退路。
「對不起,安琪,我……」
男人又輕又低的言語在空氣中飄散,在他離去之後,只留下一室靜默。
半晌,在晨曦中,應該昏迷的女人突地啟眸,神情不再冷漠沉凝,她著迷地嗅著男人留下的氣味,很淺、很淺,柔柔地笑了。
第二章
中午剛過,都市中的污濁惡氣讓人生不如死,猛地進入冷氣房,渾身燥熱被倏地降溫雖然痛快,可是文明病也由此而生。
但街道上的行人仍舊步伐飛快,深怕繼續在太陽下曬,會熱到融化成一攤泥。
辦公室內涼風徐徐,但待在樓梯間隨興倚牆吸煙的男人卻忍受著沒有冷氣保護的真正溫度,企圖用氣溫來解釋在他內里肆虐的戀焰。
安琪兒,天使,無論用哪一種形容詞,或許都無法詮釋安琪對他的重要性和神聖性。
昨夜如野火纏身的肌膚之親,勾起了潛伏許久的熾烈渴望。
人比想象中來得脆弱,該忘記的事情,一想起就會心痛的事情,會在長久的刻意壓制後,真的慢慢被心底的黑洞給吞噬。
他是個沒有過去的人,連他如何來到這個世界,怎麼長大,在那一場意外之後,為了避免憶起,都已經模糊不清。
一切都是天意,他逃出醫院,饑寒交迫的在街頭游蕩,因為傷口感染發起高燒,昏倒在公園,以為終于要和爸媽、兩個妹妹會合時,他居然會被騙徒中的騙徒--愛彌兒所救。
兩度徘徊在鬼門關前,他醒來後就決定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親手制裁欺騙他父親的詐欺師,讓對方品嘗被奪走全部人生的痛苦。
他無權哭泣,也失去容身之地,美好的回憶太奢侈,要堅定的活在當下,他得放空一切,用他整個人去容納只用一根火柴就足以讓別人掏出一切,連性幻想都能貢獻出來的詐騙技術。
方水人放慢速度,緩緩吹出一口熱煙,可都市的焚風還是瞬間就打散了它的形體。
不由自主的苦笑浮上了他俊美但無表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