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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理直氣壯 第5頁

作者︰光澤

「冬天斬冰入窖,春季備冰,夏天販售,秋季洗刷冰窖,周而復始,現在我年紀大了,除了夏天的活兒,泰半都是水寒一個人在主持這個家。」劉氏笑說著。

一听見男人的名,姚衣衣開始尋找起那個視她如無物的身影,可人山人海,卻獨獨不見那個男人。

「水寒呢?怎麼不見他?」姚衣衣不自覺地將內心疑問拋出來。

劉氏看平時在旁待命的馬不在,內心有數。

「水寒大概是去近城一些的冰窖了,先讓大伙用點心吧!」

聞言,姚衣衣收回已染上淡淡在意的眼光。

確認冰窖準備好了,而運冰的道路積雪情形也在可容許的範圍內,安全無慮,水寒才策馬回到冰田。

一到冰田,棚里烤火用夜消的人群中,一身紅斗篷、穿梭如蝶的人兒便勾住了他的眸光。認真的女人最美麗。

姚衣衣提著餅籃,踢飛衣襬,俐落地走動著,在她的指揮下,姚家苦命的三少爺姚彩衫推著小台車在後面跟著。

「伯伯,光吃粥不夠飽,用塊餅好不好?」

「這位小扮,夠吃嗎?粥很多,再多添些?」

「晚上活很累,還有沒有人要肉末餅兒?」

「要甜餅嗎?給你塊松子的!」

不分尊卑階級,一如在沽飲閣內的招呼,美艷過人的姚衣衣每每走過奉上笑容,便讓那些男人如痴似醉地點頭稱是,像個嬰孩,壓根不知道肚子已經飽到要吐。

只要多吃一些便能讓美人一笑,老老少少喝了粥又要了餅,就算肚子脹破了也甘願。

而棚子外還有人在排隊,為了其他人死也不離開而內心暗妒。

水寒看傻了眼。

他還以為在拒人于千里之外後,這向來被人捧在手掌心的女人會知難而退,怎麼她不但沒有離開,居然還大大方方的踏進了他的領域,還讓這兒茶食粥香四溢?

在人群陣中,手酸得要斷,姚彩衫累得要死。

「大姊,到底有多少人?還沒完啊?咱們今兒個才回京呢!」

听見弟弟抱怨,姚衣衣回眸一瞪,「叫你推個車,又沒讓你去鋸冰,唆!」

在沽飲閣內,這日漸主事的大姊威嚴讓人莫敢不從,但為了保持溫度,這台手車上不只有粥鍋,還有炭爐耶!

「妳單單提餅籃,要不換妳來推看看。」姚彩衫忍氣吞聲,只能當個小媳婦兒。

姚衣衣頭也不回,「你說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說。」

「哼,乖。」

滿意于弟弟的听話,姚衣衣正打算到棚外先分些餅時,卻看見了那個讓她掛心的男人,一身黑色大氅,人如其名的水寒正定定注視著她。

「水寒!」姚衣衣忘情一喊,小臉綻笑。

蘊含情意的一喊,讓男人瞬間被眾人萬箭穿心。

麻煩,真麻煩,這女人真夠麻煩……水寒念頭一轉,掉頭要走,迎面而來一個含笑的男人,奉上一杯奇香異氣的淡紫色液體。

「這是燕紫溫香飲,喝一杯吧,能暖身,」被硬拖來干活的華自芳斯文笑道。

在他身後下遠處,還有個穿著南蠻服飾的季清澄,也在雪中分送熱燙茶水給等待的人們。

伸手不打笑面人,況且對方又是平白無故對自家人好,水寒無法拒絕,只得接過杯子,就這麼一遲疑,姚衣衣已來到他身邊。

燦如明月,艷如紅花,膚如凝脂,笑如暖陽,無一不美的人兒探著餅籃,奉上一塊香噴噴的餅兒。

「吃餅。」看水寒有些為難的接下,女人又笑,「我烙的,吃吃看。」

粉雪紛紛落下,水寒卻覺得不只手心餅暖,心底也有一塊地方被姚衣衣給任性融化了,然後流動,下一刻失速在心底沖撞。

為了掩飾那種心慌,男人咬了餅,硬吞下,接著便是驚奇的感受。

「真好吃……」水寒知道沽飲閣名滿京城,但沒料到小小一塊出自姚衣衣手中的餅,也能如此美味,幾乎讓人想吞了舌頭。

男人第一回明白吃得飽和吃得好,居然是天差地別。

姚衣衣驕傲的笑了,「我的餅還不足功夫,那鍋桂圓粥是爾爾在旁指導的,閣里的廚子和廚娘沒一個比得上,你非得試試不可。」

她的廚藝是在耳濡目染下磨出來的,但姚爾爾是天生巧手慧心,只可惜她身體太弱,根本沒辦法在熱死人的廚房里久待,否則早晚有一日,她會當上為皇上煮食的尚食娘子。

吃人一口還人一斗,向來是水寒的原則,姚家美喂不說,揚州華家花露和巴蜀九華英都出現了,男人有些愕然。

「姚姑娘,妳不必如此。」水寒急于想要回絕對方的好意。

一听男人客氣的言語,女人倒是好似明白他會這麼反應。

水寒不是那種會佔人便宜,而且視為理所當然的討厭鬼呢……這讓她又多欣賞了他一分。

「咱們一行人都要在水家待段不短的時間,晚上這點小忙,就讓咱們出出力,除非水家的人嫌咱們連料理個夜消都弄不好,要不然就隨咱們簡單弄弄吧!」姚衣衣以退為進,為了留在水家祭出絕活,獨斷說道。

水寒無法拒絕,除了他內心暗暗不想拒絕,水家干活的人們那饑渴若狂的眼神,讓他根本無法拒絕。

天,這女人收服了眾人的胃啊!

天要亮未亮的前一刻,一片片的白雪打紫紫灰灰的天頂落下,灑落在浩壯的蒼茫大地。

忙完了大半夜,一塊冰田的冰全數消失,只余一個大大的黑窟兒,水家的男兒們排成一列,由那戲水河里汲取上層的清水,再度緩緩注入。

剩余的人們便分散到其余的冰田,用平耙子除去冰上的雪花,或是拿著木杵敲破池邊冰面。

將一切收在眼底,姚衣衣雖然整夜未眠,卻極有精神。

「水寒,」女人這一夜不知第幾次喚著眼前的背影,「為什麼要挖冰田呀?別家賣冰的都直接鑿河里的冰,水家為什麼這麼做?」

巡視指揮眾人的水寒再度基于吃了人家的餅,不得不回報,只好開口回答︰「沉澱過的水做出來的冰才干淨。」男人再次言簡意賅。

女人跟著長篇大論,「我就說嘛,難怪你家的冰用起來好,就算夏天直接放在各種涼茶,或是花露調出的解暑湯里,都不會有股土味,沽飲閣是水家的老客人了呢!」確信開門做生意就和水家有往來,姚衣衣跟在男人身邊,一邊小跑步,一邊說著。

對于不明的現況,水寒暗暗嘆了口氣。

娘親早就回家休息,姚彩衫、季清澄和華自芳也跟著回府,怎麼這個小女人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和他耗了一夜,問東問西的?

好不煩人……卻又讓人漸漸期待她不知何時會發出那驚奇的問聲。

煩,真夠煩人的!

「感謝愛用。」對于自己的不堅定,水寒只能用最少的語句,不是出自內心的想要打發姚衣衣。

女人嬌嬌一笑,「別謝,兩利生意,如果咱們未來是親家,這樣不是更好嗎?」

三言兩語又繞回婚事,水寒不知第幾次靜而不答。

一尊黑大神一徑的頂著雪走著,不停的下達命令,姚衣衣也只能跟著,硬著頭皮發問,卻踩入雪堆太深,拔不動腳。

而為了要拔起右腳,那支撐身體的左腳也跟著陷深了。

姚衣衣那不容求救的自尊,害她像只被陷阱困住的小兔子,和一地的白雪對抗著。

娘呀!這雪怎麼如此難纏啊……

正當姚衣衣在奮戰時,低下的視線中出現一雙手,像抱娃兒一般的固定她的腰,一瞬間,便將她高舉出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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