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盈維提起帆布袋打算往門口走去時,一夜沒有動靜的房門突然打開。
西格爾神色自若的走出房間,精神還不錯。
盈維睜大雙眼看著他,臉在轉瞬間紅透了。
看她有口難言,十分別扭的可愛模樣,他不由得笑了。
「怎麼,妳要出門嗎?」
盈維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話,因為她的想象力正不斷的翻騰。
想也知道藥有什麼功用,她是處女,並不代表她沒有常識,他……
天啊,那只是一些生理現象而已,她在扭捏什麼啊?她這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努力壓下心中的遐想,盈維盡量維持自然的直視他那雙和平時無異,卻讓她覺得不自在的眸子。
「嗯……我想回家一趟……」
看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偷覷著他,西格爾無奈的笑了。
她的反應真像是怕再次傷害了他這個受害者。
「我又沒有被強暴,妳不用這麼小心翼翼。」
他口中「強暴」這兩個字成功的讓她的小臉起火災。
她又沒有當他被強暴!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盈維一急,講話便咬舌,她只好低下頭輕拍著小霖,不去看那張俊美過了頭,讓人無端嫉妒的帥臉。
「不然呢?怎麼不敢看我?」
隨著他的話,聲音也愈來愈近,待尾音一落,他的手已然模上小霖的頭。
小霖咯咯笑著,然而盈維只感覺到火熱的氣息近身,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是用什麼表情「自排」呢?會不會以低沉的美聲申吟呢?當他覺得悅樂時,他的眼神還會這麼澈亮嗎?
天啊,那些幻想太綺麗了,她沒有辦法看他啊!
「沒有不敢啊……」盈維為了自尊,心口不一。
下一秒,她耳邊傳來他溫潤低柔的笑聲。
不打算繼續逗她,西格爾好心的轉移話題。「妳在擔心我吧?」
盈維松了一口氣,連忙點點頭。
方才那些調情般的話語一定是錯覺,因為她太在意他的存在而引起的錯覺。
「嗯,你……沒有大礙吧?」
雖然很像問候病患,但她也只能這麼問。
總不能問他有沒有「精」疲力竭、「精」盡人亡,「精」盡繼之以血那種羞死人的問題吧?
笑意在西格爾臉上擴大,連眼中深處都帶著笑,溫柔似水,只可惜她從頭到尾不敢抬頭,沒有看到這一幕。
他心底變得柔軟。
因為尊重他人,雖然明明很在意,卻又不敢腧炬,他或許就是想守護這樣單純中帶著體貼的她吧!
她比她自己想象中還要可愛。
「我最近大概是太累了,難得能早早回家,一倒在床上就睡到天亮,而且大部分的藥都被我吐掉了,並沒造成什麼影響。」
西格爾稍稍修飾昨夜的情境,不認為必須全盤托出。
明知他是刻意的,盈維還是忙不迭的點頭,決定順水推舟,他說什麼,她就接受什麼,而且,戳破西格爾溫柔體貼的謊言,任何人都做不到。
「那就好、那就好。」她松了口氣道。
西格爾的視線觸及她提著的沉重帆布袋,想也沒想便一把接過。
「妳要帶小霖一起回去嗎?」
盈維還是無法抬頭看他,悶悶的聲音從下方傳出。
「嗯,小霖得要我照顧,反正我家里小孩子多,她回去可以和他們一起玩,讓她接觸其他的孩子,體驗一下團體生活,她不怕生,應該不會害怕。」
而且,她也想讓他好好休息,只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從房里出來。不過,盈維並沒有將心意說出口。
長長的睫毛搧了搧,像想到什麼好主意,西格爾神秘的一笑。
「那麼,我呢?」
啥?盈維覺得疑惑,旋即抬起頭,臉上滿是不解。
「你說什麼?」
西格爾淺淺的笑著,表情若有所思。
「我說,妳要帶她回家,那我呢?妳要留我一個人在家里嗎?」
听見他這麼說,她的腦子有些短路。
他該不會……
「你不會也想去我家吧?」盈維月兌口問道。
西格爾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我想,妳不會放我一個人孤單的在家里吧?」
他以問代答的一記直擊,轟得盈維整個人呆住了。
餅了許久,幾經權衡後,她不得已的點了點頭。
兩個小時後。
「二姊,妳回來啦!有沒有買吃的東西回家?」
一個禮拜不見人影,沒先說聲想念就急著問食物,像是男子三重奏一般的大叫聲,在盈維打開家門後便響起。
看著發育中的三胞胎弟弟,她無奈的苦笑。
她會苦笑,原因無他,背後抱著嬰兒的男人正是主因。
「拿……」
她才發出一個音,舉起手上兩個大袋子,眼里只有食物的弟弟們便蜂擁而至,搶了食物就往廚房跑,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姊姊身後跟著一個看傻了眼的男人。
盈維不好意思的望了望西格爾。
她真不想讓他看見家人這模樣,不過,她也沒辦法不讓他跟來。
他一個人照顧不了小霖,又不讓小霖離開他的視線,她只好讓他隨行。
但是,一想到他為什麼離不開這個娃兒,盈維內心又隱隱有些酸澀。
「真不好意思,讓你看到他們的丑樣。」甩開心中所想,她紅著臉道。
西格爾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剛才那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是三胞胎嗎?」他第一次看到三胞胎,好奇的問。
盈維點點頭,領著他走進一間不算寬大但是十分溫馨的房子里。
「是啊,那是我的三個弟弟……」
「二姑姑!」
「二姨!」
她話還沒說完,原先在客廳里玩鬧的幾個小毛頭已經一個接著一個撲上來,她幾天沒經歷這陣仗,腳下有些踉蹌。
「喂,不是告訴過你們,不準一口氣沖過來嗎?」盈維語氣粗魯的罵著腿上掛著的四個小表頭。
那幾個小孩也不在意,只是在她身邊又叫又咬。
其中一個小女孩忽然發現西格爾的存在,睜大了眼,用高分貝的聲音尖叫。
「咦,他是誰?大帥哥耶!」
盈維正要回答,一個小男孩已經先大喊,「啊!你是二姑姑的幸子!」
西格爾听見這種對男朋友的老土稱謂出現在一個小孩子口中,還反應不過來,便看見盈維一拳敲了下去,打得小男孩眼冒金星。
「什麼幸子,你爸爸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不可以學,姑姑交代過你的!」盈維又羞又窘,氣得大罵。
「不然他是誰?」
「二姨,他是妳的男人嗎?」
「他有沒有帶糖果來?」
一群五、六歲的小表頭根本是野生動物,盈維完全制止不了他們,只得祭出絕招。
「全給我閉嘴!」盈維大吼一聲,「再胡說八道就沒點心可以吃!」
幼兒軍團瞬間安靜,大眼里全都水汪汪。
盈維撥了撥弄亂的頭發,終于松了口氣。
「他是西格爾,二姑姑的老板,他抱著的女圭女圭是小霖,二姨現在在照顧她,懂了嗎?」她有條不紊的道。
原先已經安靜下來的小毛頭們听到後來,全都蹙起眉頭。
「可是二姨是正義使者……」
「二姑姑,妳不是……」
「全都安靜!痹,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小孩子有耳無嘴,不要廢話了。」
盈維慌忙的制止了佷子、佷女和外甥、外甥女的發言,然後緊張的回頭望了一眼西格爾,只見他始終保持著微笑。
她若沒有看錯,那實在很像名為「裝傻」的微笑……
黃昏時刻。
西格爾坐在一張極大的餐桌旁,由于小霖在客廳里和那些小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因此只有他單獨處于十雙眼楮的注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