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他一定是中毒還是被催眠了,腦子里怎麼會出現「愛」這個字?
他不覺得那是愛啊,她還是和過去相同,是個小孩子,從沒有變過啊!
如果這是愛,愛上這樣的她,他不就是個變態了嗎?
青霓听話的把筷子放下,卻瞥見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像魂游物外似的拿起沙嗲串,大手虛浮無力。
「印扮,你心不在焉嗎?在擔心采欣姊姊?」
擔心彩昕比起擔心愛字,是天堂和地獄之差,一個事不關己,一個是切身之痛啊!
事不關己,他可以理智的幫助好友,但切身相嚼,他恐怕啊己則亂。
不知該怎麼回答,齊天印一邊搖頭,一邊啃著沙嗲串,像想磨碎自己瘋狂想法般咀嚼著。
他的心在顫抖,手指也抖個不停。
要掉下掉的沙嗲串,勾住範青霓的注意力。
「印扮,你拿好啊,沙嗲串快掉了。」
「我買了五串,掉了無所謂。」齊天印筆作無所謂地道,但愈是想佯裝無事,內心愈是波濤洶涌。
青霓看了看紙袋里剩余的沙嗲串。
「齊哥,我不喜歡吃豬肉,你都挑到我要吃的雞肉串了。」青霓委屈的說道,好似又回到小時候兩人相處的情境。
她不喜歡吃紅肉,喜歡吃白肉,而且,她喜歡……
想法一轉,青霓身子一側,小臉在齊天印的眼前放大,小口向前一含,咬下了一大塊雞肉。
哇,好好吃喔,新鮮雞肉配上甜甜咸咸的醬,烤得柔女敕多汁,真是人間美味!
像只小貓偷吃得逞的青霓,滿足的笑彎了眼,還意猶未盡的伸出舌頭舌忝了下粉唇,看他愣住,又湊到他的嘴邊,把另一塊雞肉給咬下來。
殊不知,這一切無心的舉動,在齊天印的眼里,比火山爆發還要可怕。
她她她……剛才在做什麼?
「妳吃沒吃相,剛才那樣吃是很不禮貌的!」齊天印啞著聲,望著不知何時已坐上他大腿的青霓咆嘯道。
他還打算再訓斥,她馬上以指封住他的唇。
「印扮,你太大聲了啦,會吵到采欣姊姊的,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你很不體貼喔!」青霓義正詞嚴,反過來教訓他。
他無法回嘴,只好壓低聲音,「妳,怎麼可以那……樣吃我嘴邊的……」
闔言,青霓側了側頭,她不明白她有什麼做錯的,「這有什麼不可以呢?」
看齊天印的撲克臉一變再變,青霓雖不明就里,但還是笑著,同時間,她偷偷的環抱住他的頸子,縮短兩人的距離,徹底享受著他近在眼前的滿足感。
「不可以和別人這麼靠近!」可惡,他話都說不好了,但該死的是她無辜的表情遺是好可愛!齊天印內心哀鳴,理智和欲念相互拉扯著。
他這句責罵換來青霓更誘人的表情,她咬了下唇,繃緊鼻頭,大眼討饒似的水汪汪,一張小臉怯生生的,說有多惹人憐愛就有多惹人憐愛。
「可是我和小烈都是這樣玩來玩去的,她也常咬掉我正在吃的巧克力棒啊。」青霓天真的說道。
齊天印的腦子里如施放煙火,五彩繽紛,炮聲隆隆。
第五章
熱,連柏油都要融化的熱,讓人心浮氣躁。今年的酷夏破了這個城市百年來最高氣溫,前幾天出現了四十三度這種難以想象的高溫。
這兩,三天雖然比較沒那麼炎熱,但因為水氣不足,午後雷陣雨停了好幾天,從日升到日落,根本沒有半刻涼爽可言。
這種氣溫,讓返校日不得不到學校去的學生,用書本、活頁夾甚至是裙子,只要是扁的東西全都拿來搧風,一到休息時間,學生們開始吱吱呱呱,熱鬧的氣氛讓熱度更是往上升。
但教室的一角,卻似籠罩著陰霾。
「喂喂,小鮑主,妳在嘆什麼氣啊?」
看好友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懶洋洋趴在桌上有一聲沒一聲的哀嘆,段烈受不了,于是沒好氣的開口問道。
青霓也不回答,把頭一轉,望向窗外的操場,看著幾個大男生居然不怕中暑,正利用休息時間踢足球,其中還有申屠襲那陽光帥氣的臉龐。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到男生,都會讓她想起齊天印。
一想到昨天突然被他直接丟出門,她就覺得莫名其妙,男人心也是海底針,她搞不懂,他們原來吃得很開心,他怎麼會突然變臉,把她驅逐出境。
要不是已經先傳達了干媽今晚要他一定得回家,盡身為齊家大胃王主力選手的責任,幫忙吃那一堆中元普渡拜拜用的祭品,她不把他的門鈴按到電線走火誓不罷休。
好不甘心啊,才和他獨處沒有幾個小時,連要質問他為何承諾一起住卻又爽約都還來不及,她又和他隔著一扇大鐵門了。
沒有一起住,她要怎麼讓他喜歡上她啊?還有那個采欣姊姊,為什麼印扮要對她這麼好啊?
想到這麼多待解的問題,青霓又是一聲嘆息,尚未收回心神,一張英氣逼人的俏臉已然迎至眼前。
「大小姐,我第十五次問妳,妳在嘆什慶氣啊?」無端一次次被忽略的段烈問得咬牙切齒。
哇,火氣好大的一張臉啊!嚇死人了!
「嚇!妳干嘛這麼靠近嘛,有話好好說嘛……」青霓安撫著道,可是說到後來又沉入自己的世界,眼神空洞了起來。
段烈看著,怒火再起,怎知青霓仍不知死活的轉了個頭,繼續嘆氣,沒再理會她。
段烈超想捶爆好友的小腦袋,如果她舍得,她早就用力一拳打下去了!
「範、青、霓,妳再把我當空氣,看我下學期還罩不罩妳!上學期妳無原無故請了好幾天假,期末考如若不是有我和小襲考前大猜題,妳早就被當到留級,還要暑修到吐血!」段烈恨恨的罵著。
就算心里拿青霓沒轍,口頭上還是警告一下她。
青霓幽幽的轉過來面對段烈盛怒的俏臉,一雙小手撫上她的臉,輕輕撫平她皺起的眉心。
「烈--妳不要生氣嘛,我只是心里好煩,我知道妳最疼我,對我最好了,別讓我煩上加煩,求求妳。」青霓軟軟的哀求。
段烈拉來自己的椅子,臉一側,近距離的趴在青霓的臉旁。
天氣很熱,她想和所有的人保持至少兩公尺的距離,唯獨青霓和申屠襲例外。
「妳在煩什麼?說出來,好友一場,我幫妳。」沒辦法對她冷漠,也沒辦法討厭她,段烈只想幫她解決煩惱。
青霓苦笑了聲。
「煩……煩印扮不喜歡我。」煩來煩去,這是她所有煩惱的根源。
段烈一听,臉色微變,但在青霓的輕撫下馬上恢復原狀。
「妳為什麼堅持這麼喜歡他?」段烈喉頭好似火燒,艱難的問道。
青霓還是一副被熱暈頭的模樣,只是她原已熟紅的小臉像染上金粉似的閃閃發光。
她的眼神像飄至遠方,看到桃花源一樣。
「小烈,妳人生第一個記憶是在幾歲?」青霓沒頭沒腦的問。
段烈隨口說道︰「大概三歲吧,我媽說我記得的瓷磚花色,是三歲時住的房子,我四歲起就搬到小襲家隔壁了。」她還記得她那時坐在地上玩七巧板,是和教她拳術的爺爺一起玩的。
青霓一邊听,一邊玩著段烈那又直又細,令她羨慕不已的頭發。
「我的記憶很晚喔,大概是到五歲,我才開始有記憶的。」
「這和喜歡妳的印扮有什麼關系?」沒啥耐性,段烈直接切入重點。
青霓又是一個柔柔的甜笑。
「我的第一個記憶很美喔……那天不冷也不熱,下午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我躺在軟軟的床上,像蓋了張小毯子,而查理先生躺在我的背後,大手好象抱著我的腰。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賣烤地瓜的聲音,可是不會很吵,讓人好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