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無怨她能做到,但她不想那麼做,可她想不到方法能夠不遵從祖宗家法。
精明如她,事關己則亂,也只是個手足無措的俗子罷了!
易航撥開龍海兒的額發,她沒有虛假的眼神,總是那麼引入注目,那麼熱烈。
想到她站在校場上時眸光底下的動搖,他便無法不那麼做了,義無反顧也好,愚勇也罷,總之盡人事听天命。
大概也是因為他逞了英雄,所以龍巽風直到走前還是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噓,別說謝,我不是為了妳,我是為了自己這麼做的。」易航說道。
「為了自己?」想起自己也這麼說過,龍海兒笑問。
「是呀!我為了自己貪心,想看見妳笑,不想看見妳難過,所以自作主張那麼做的。」
「易航……」
「海兒,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
「答應我,妳的雙眼再也不要停留在別人身上,只看著我,目不轉楮地看著我,我是平凡的男人,沒有辦法忍受心愛的女人注視著別人。」易航誠實說道,
龍海兒一听,先是愣了愣,因為他直白的吃醋反應,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心里甜滋滋的,
「他是我爹,不是一般男人……」見易航在乎,龍海兒嘗試著解釋。
易航還是搖著頭,不表同意。
「無論是誰都不成,連咱們的兒子女兒都不成,妳的心只能放在我的身上。」將未來的假想敵都刪除,易航直接表達,決心捍衛自己的權益。
龍海兒滿臉柔情。「你信不信我很像我爹?」
又是一句頭尾不相接的話,讓易航又起疑惑,但這已經快要變成一種習慣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再自己想破頭,龍海兒已經知無不言,易航干脆地問道。
龍海兒嫣然一笑,推開易航的胸膛,立在兩步之遙,讓他看清楚她的所有,火紅的衫裙在風中為他飛揚。
為了他,她只穿紅衣,他竟敢懷疑她?
「我說過,這紅衣就是嫁衣,這一生,若你死了,我也不會再嫁的,我會獨力養大咱們的孩子,將首領之位交棒之後,就像我爹去陪我娘一樣,永遠陪著你,直到咱們在黃泉路上相遇。」龍海兒定然說道。
她的一字一句,在黃昏的海風中燃燒,易航一時不能承受那深情,一把抱起她,而她也少見地不加反抗這種失去行動能力的舉動。
「海兒,讓我成為首領之夫、妳的男人吧!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有妳,我絕不放手,我要名正言順地擁抱妳,向世人宣示妳是我的妻子。」
正當龍海兒要答應之際,突然眸子一凜,「誰?!」
這一聲讓人受驚,一旁的矮樹林里一個又一個的人向外撲倒,兩人一驚,凝眸一看,正是殷小玄等人在偷听。
見到事跡敗露,殷小玄倒也大方地拍拍身子,佯裝無事站了起來,而樹林里沒有現身的人們則是偷偷溜走,棄她不顧。
「小玄,我說過……」
「我知道,妳說過要宰了我喂魚的,我全知道。」
「既然知道,妳還躲在那里做什麼?」听殷小玄講得理所當然,龍海兒忍不住咆哮。
殷小玄拍了兩下胸脯,心中暗苦,早知當初就直接傳話,別先偷听了!
她的貓兒眼咕溜溜地轉著,硬著頭皮說︰「因為族里的人準備了婚宴,幫你們辦喜酒,要我來傳話,請兩位主角入席。」
龍海兒涼了殷小玄一眼,又望向易航在乎的表情。「好!擇期不如撞日,今兒個就把婚事都辦一辦,易航,不知你意下如何?」
易航自然同意,抱著龍海兒便往集會的場所走去。「正合我意。」
正當被晾在一邊的殷小玄以為逃過一命時,龍海兒森冷的聲音從易航的懷里傳出。
「既然開了男寵的先例,不如就別白白浪費了,明兒個我挑個英俊的男人,就送給小玄妳好好享受!」龍海兒愉悅地說。
殷小玄一听撲倒在地,三魂不見、七魄走位!
萬福老天爺,白藏最在意她的不拘小節,沒有男女之防,現在還塞個男寵給她,不是要玩死她嗎?
「等等我呀!海主子、海娘娘,拜托妳收回成命吧……」
殷小玄一面尖叫,一面跑著追上兩人的步伐。
今夜恰好是八月十五中秋夜,圓月正中天,溫暖的夜晚,有著浪濤拍擊聲,還有隱隱的鼓樂聲,海潮氣味中更是摻雜了酒菜香。
金風送爽,天地開闊,染港的山水如織如畫,在這里生活的是一群善良和氣的人們。
他們互敬互助互愛,讓這充滿自由氣息的新居,就像是世外仙境、天間福地;而易航和龍海兒便成為染港第一對成婚的愛侶。
以星月為華蓋,在集會場的空地上席開了近子桌,在龍族眾人見證之下,易航和龍海兒當眾喝了交杯酒,喜酒兼慶祝新港落成的晚宴正式開始!
眾人辛苦了好一陣子終于放松下來,又有天大的喜事,便不停來向易航和龍海兒敬酒,喝到不亦樂乎。
敬酒到面前便不分尊卑,一律得飲,沒上沒下的眾人拚命勸酒,一杯接過一杯,從小闢磁酒杯換成大盞,一盞接過一盞,而後還不盡興,連臉盆都搬出來灌著一對新人。
龍海兒是海量,自然不愁,但酒喝得猛了,還是有點支持不住,而易航酒量不強,臉早已紅似關老爺。
常言說得好,人生四大樂事乃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易航今兒個是新郎,人生至樂之時,自然來者不拒,讓人們都沾染上他的喜悅。
不知是哪家釀的酒又甜又香,易航飲完一大海盞,回眸便望著心愛的龍海兒,她的唇比這酒還甜……
他一醉便忘了禮教束縛,強扳起龍海兒的臉,便往那唇上狠狠吻了一陣,而她也馬上響應,忘我地吻著。
一吻方畢,眾人嚇呆了,過不多久又開始喧嘩,見怪不怪地繼續開懷暢飲。
易航對著坐在懷里的龍海兒柔柔說道︰「海兒,我要跟妳上船。」
男人的氣息燻人欲醉,龍海兒心神迷離。「那染港怎麼辦?」明知無礙,她還是想要刁難地問道。
「全交給易家的人,修補對他們來說是小事,況且還有別的頭兒,我留下設計圖給他們就成了。」易航模著龍海兒的發絲說道。
龍海兒不住地點頭。「我也不想再和你分開了。」
像想起了什麼,易航附在龍海兒耳邊一語,惹得她臉色艷紅無比,嬌羞得不再說話,只是盯著他瞧。
易航大喜,便再也不管紅塵俗世,打橫抱起龍海兒,邁步朝席外走去。
有人見著正要留人,只見龍海兒偎在易航頸畔,綻開一抹讓人失魂落魄、極其甜美的笑容,那些人便在原地石化了。
夜未央,芳華正開,小樓里歡愛正濃。
一對大紅燭火高高燒著,空氣中有化不開的香味。
面對面坐在床上,易航月兌掉龍海兒身上的衣衫,仔細欣賞她光潔的身子,蜂蜜一樣的膚色。
「妳真美,真是美得驚人。」
在贊美問,易航身上的衣物也被龍海兒一件一件月兌去,兩個人赤果果地面對著面。
也許是酒力催動,沒有無請的羞赧,只有熾熱的目光,流連在對方身軀上的每一吋,將之牢印在心中。
「易航,咱們分別了十年,將來的時光很長,我想記住你每個時候的模樣。」任易航撫模著臉,龍海兒像只貓兒,蹭著他的大手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