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才沒想和別的男人春風、夏風咧!不過就是動口不動手,問問而已嘛!況且,我前些日子制了上好的媚藥,萬一他應付不來海主子,我還能送他幾枚,助他重振雄風,真是好心被當驢肝肺!」
「別這麼天不怕地不怕的,惹了海兒和白藏,妳的好日子就結束了。」
「知道了嘛!」殷小玄邊說邊嘟著嘴,一副被人誤會的可憐模樣。
阿塵趁她退開,偷望了易航一眼,正如她所料,易航並不是個復雜的人,滿臉不解神色。
她笑著向端坐床上的易航福一福身,而後方又啟聲。「易公子,我名喚阿塵,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我能為您解答。」
確如她所想,易航一听兩人對話,徒是加重疑心。
阿塵方才說了,龍族中沒有女妾男寵,就他的經驗中亦同意此說法。
龍族尚一夫一妻制,絕對不和不愛之人結合,至愛在抱,自然毋需再擁他人入懷;龍海兒當眾宣布他是男寵,不正是自打嘴巴?
另外,龍海兒對他的多所保護又是為何?
最核心的關鍵問題是,龍海兒究竟為何要幫他,幫他幫到像是拘禁他在身邊一樣?
疑惑沒有解答,易航不理縮在一旁哀怨的殷小玄,一對清朗的眸子望向可能有答案的阿塵。「塵姑娘,妳可知道龍大小姐為何執著于易某?」
這男人一出手便要擒王,偏她什麼都能回答,唯有這個問題,她無權置喙。
阿塵為難地一笑。「易公子,這個問題,您該問海兒,而非阿塵。」
明明同意要回答,卻又拋了問題回來,搞得易航一頭霧水。
他有一種被人蒙在鼓里、操弄在手心的感覺,龍海兒好比是如來佛,他則是飛不出五指山的孫悟空。
這麼多問題一天不解,他就懸在半空中,胸口悶得難受。難受被人無端加深,真不明白這兩個姑娘為什麼出現來擾亂一池春水?
「那兩位所為何來?」易航有些不耐地問。
殷小玄和阿塵四目相對,精光交會,殷小玄率先開口。「嘻嘻!咱們要請你到甲板上一趟。」
「甲板?龍大小姐要易某養傷,不得出去。」
「海兒那頭由阿塵來擺平,今兒個時機正好,有個儀式絕對要公子來完成。」
「儀式?」
「是呀!易航你好歹是個男人,別再婆婆媽媽了,跟著咱們走就是了。」
易航只能胡里胡涂地被兩個姑娘一右一左挾著,走出三個月未曾離開的艙房。
第四章
從大明沿海離開之後,轉眼已過三個月,這段時間,龍海兒領著幾個武力戒備的戰船隊,自然沒有人敢來送死,一路極為平安地趕路。
可是商船水龍隊則不是那麼順利,由于載滿金銀珠寶,幾次由水龍隊首舵海鷹捎來的信上,都呈報遇上了海盜。
雖沒得逞,也讓龍海兒十分擔心,沒有半日下帆地前往保護,然後再一同前往座落在大海中,她爹尋到的世外天堂。
水龍隊經商得來的財富,是用來建設神鬼不知、沒有任何人煙的新港之用,自然十分重要。
總算天從人願,今日天方亮,看到水龍隊朝著他們航來,待吩咐下帆讓兩邊的船員稍作休憩,龍海兒便被人請到水龍隊的海吟號上議事。
她一出海吟號的船艙,便听見百來艘船只都在鼓噪,尤以她的座駕海翔號上最為瘋狂,她眸一凜,腳下一點,使著輕功一躍回到船上。
眼前所見,讓她內心一沉。
見主子回船,船員們不敢硬觸其鋒自動讓開,人群中,原應乖乖待在艙房的易航,不知何故上了甲板。
清朗純樸的面容上,有著被人羞辱的陰暗神色,高大碩長的身子,給無數指責重重壓著。
站在易航身邊的,還有身兼龍族大司獄的阿塵,和窩在一富貴人兒懷里的殷小玄。
「這是怎麼一回事?」龍海兒放聲問道。
眾人噤口不語,阿塵卻迎面走來,毫不畏懼。
「海兒,我要執行龍族的律法,這男人犯了背叛之律,不死也應終生囚禁,不得再見天日;妳數次以他身子未愈為由,不讓我執法,今兒個他身體復原得差不多了,該為他上枷鎖了。」
龍海兒一听,眸光一冷。
阿塵鐵面無私、公私分明,從未摻雜個人感情,今兒個她要在眾人面前執法,自個兒若不趕快想出一個法子,讓易航被上了枷鎖,不知會是多麼屈辱的情景。
他的工匠雙手不能被上手銬!
「他是被人利用,親族全為朱棣控制,不得已出此下策,供其趨策。」龍海兒冷靜說道。
阿塵輕輕搖頭。「無論如何,他背叛是實,自當承受一切惡果,」
「情理法三者,法字在後,情理為先,論情論理他都不該受這麼重的責罰。」
「易航所作所為自有他的情理,但是海兒,妳乃龍族少主,一族都想做的事情,難不成妳要阻擋?族人的情理又該置于何處?」
「阿塵,妳今天是來刁難我的?」
「身為司獄,阿塵是職責在身……」
阿塵不卑不亢地說完,龍海兒的傲臉已然鐵青,她轉頭看著一旁堂堂立著、不言不語的易航,于心不忍。
阿塵說得有條有理,可她身為一族少主,縱想幫他,也得讓眾人心服口服才成。
易航真的不是那種無恥小人,他情非得已呀!
「阿塵,不能再緩一緩嗎?」龍海兒冷聲問道。
阿塵聞言,忍不住笑了。
看來她判斷得沒錯,龍海兒應是對這男人有情,就讓她來成其好事吧!
一這麼想,阿塵便對著龍海兒單膝點地。「少主,您有一個辦法可以救這個男人。」
被身為司獄的阿塵特意喚著少主,龍海兒的粉臉幾不可見地微紅了,說不清是喜是怒。
見狀,向來有話不吐不快的殷小玄,忙從夫婿懷中跳了出來。
「是呀、是呀!方法就是選易航為首領之夫就好啦!無論什麼刑罰都能豁免呀!」殷小玄嬌聲說道。
此言一出,原本靜默的四周便爆出各色各樣的反對聲浪。
「天哪!這男人是首領之夫?那咱們就不能動他了!」
「老祖宗留下來的家法,首領的配偶不論是誰,族人不得有異議呀!」
「海主子,您要讓這男人成為您的夫婿?」
「請三思呀!海主子,他可是叛徒呀!」
耳邊吵雜喧天,龍海兒卻只是冷冷地望著面帶豫色的易航。
她一出生就注定是龍族的未來族長,因為她的血液里有著最強的戰斗基因,還有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度。
首領要肩負一族的重責大任,成為最強的武人,時刻以龍族為念,引領一族前進,無論身後有多少人,身畔都是孤獨的。
斑處不勝寒,唯有情愛方能給子些許的溫暖,所以首領的伴侶,一族之人無論如何都要無條件接受。
她知道這個方法能讓他安全地留在她身邊,但婚姻不是兒戲,單方面的感情是不夠的,她的婚嫁必須建立在對等的情感上。
所以就算她再想要他,她也只能動用「男寵」這個名義,而不是「首領之夫」那種不能回復的關系,特別是在他還沒愛上她之前。
若他成為首領之夫,卻又愛上別的女子,不單只是背叛她,還視同背離整個龍族,天涯海角都會被龍族人懸賞追緝。
任她再不擇手段,也是有限度的,她不能罔顧他的意願……
龍海兒目光環掃四周,眾人因為那股強大的魄力而住口,只能靜靜等待接下來的情勢變化。
易航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