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一回到家,便被按在案上狠打了一頓,都快開花了,等到爹娘打得爽快了,她一出門,便听到街坊鄰居在道喜,說岳權和花好好已在龍海兒的宣布下結為夫妻,而比武試練也早已結束了。
她不依啦!海主子能和岳老大打一架,可她卻未能恭逢其盛,更不要說之後從旁人口中听到花好好那神乎奇技的箭法,這麼好玩的事兒,只有干听的份,她可嘔的咧!
心里不舒爽,就更痛了。
「岳大爺是為了幫我才娶我的……」花好好不見嬌羞,反倒愧疚地說道。
她不只佔用了曲雲衣的嫁衣,還佔了她的夫婿,岳大爺這麼對她,她只覺得對不住曲雲衣,也更心系岳大爺,眷戀得心都疼了。
「還岳大爺咧!澳口叫權哥哥、權當家、權老鬼啦!」殷小玄怪叫起來。
都嫁了還這麼客氣,洞房花燭夜難不成還兩個人對拜直至天明唷?
花好好沒有說話,只是淺淺地搖了搖頭。
殷小玄將一切看在眼里,聰靈的她,思前慮後,大概也料到岳老大肯定是為了幫花好好,所以才斷然要娶她,而花好好卻覺得害苦了岳老大……
明明是兩個彼此有心的人兒,海主子為什麼偏偏設下這個圈套呀?
可若不使點詐,恐怕這兩個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表明心跡呢!
扁就這一點,她就對龍海兒是又敬又怕,絕對會敬鬼神而遠之。
花好好端正坐在床上,看著殷小玄噘高的嘴和抬起的,那副哀怨討疼的模樣,便笑了出來。
「很疼嗎?」她輕輕問道。
「疼?喂!妳伯不怕疼呀?」殷小玄一听,再度古怪曖昧地笑問。
大伙兒暗地里都在傳說,女孩兒初夜可疼了,岳老大威猛有余,殊不知在房事上可不能這麼直著來、橫著去的,嘖嘖嘖!她只憑想象,就幫精巧的花好好害怕呢!
「當然怕呀!哪有人不怕疼的呢?」單純的花好好反問道。
看著花好好人事不知的樣子,殷小玄心里一涼。一個粗魯的漢子,加上一個清純的姑娘,這……
「好好,妳可知道洞房花燭夜,要怎麼和岳老大做夫妻?」殷小玄挑詞撿字地尷尬問道。
花好好又搖搖頭,喜帕甩呀甩地,紅色流蘇散了開又落下,煞是好看。
「岳大爺為我犧牲太多,待會我待找個機會出去,不能白白佔據了他的初夜……」
花好好娘親早逝,無人教導她房事,但她也知道圓房後,便有夫妻之實,所以為了曲雲衣,她是絕不能和岳大爺圓房的。
她不能虧欠岳大爺太多,那她會無法離開他的!
「呿!佔據?妳不睡了他?」殷小玄吃了一驚,忘了該內斂一點。
花好好因為殷小玄的露骨問話而紅了臉,只能拚命搖頭。
「這……」殷小玄吟了聲。
不成!這樣徒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這對寶貝的悶葫蘆,非得借助外力才能成事,她非得幫這個忙不可!
殷小玄努力挪動身子下了床,可她又疼又痛的使她有如酩酊大醉一般,險些撲翻雕花桌上的酒菜,她扶著桌子,想好辦法後,便留下花好好出去了。
第八章
「恭喜新郎官,賀喜新郎官,我敬你三大海,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可不許你推呀!」
已經喝了不少的岳權循聲抬頭,看見一臉哀怨、語帶諷刺的殷小玄,認真地端著翠玉大盞站在他的身旁。
婚宴主桌上,除了臉紅如關公的新郎官、家里辦喜事的岳大娘、龍族各方耆老之外,便是深諳內情的龍海兒。
「連妳也不放過我?喝!」雖然是件假婚事,可不知為什麼,岳權的心里卻喜孜孜的。
也許,是因為花好好是他的新娘,是光明正大屬于他的女人,所以他來者不拒,親友敬一杯他就爽快干一杯,平時酒量甚好,但此時,他已有三分薄醉。
殷小玄笑著看岳權喝了三大海,硬是搬了張椅子擠進主桌,在龍海兒身旁坐下,許是心里有鬼,忘了自個兒身上有傷,唉了一聲彈跳起來,才又緩緩坐下。
「反正我認定今天是你的婚事,該怎麼『祝賀』你,我一件不少、一樣不差地『祝賀』!」殷小玄抖著聲說道。
一旁的龍海兒偷瞄了殷小玄一眼,趁著眾人來敬新郎,岳權自顧不暇時,低聲問道︰「小玄,妳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殷小玄夾了塊雞,埋頭喂五髒廟,可眼神卻咕溜溜地轉呀轉的,只要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心里絕對有事。
「沒有呀!我哪有什麼壞主意?海主子可別賴我……這雞是崔婆婆燒的吧?真香!」殷小玄顧左右而言他。
龍海兒按著玉杯就口,可也不喝,就這麼直瞅著殷小玄。
照理來說,一個狂野美人似笑非笑、眸凝淺醉地勾著她,殷小玄的魂早就飛了,傻呼呼的她鐵定會一字不漏全盤托出︰可今天這麼瞧著她看的是龍海兒,她就像只被蛇盯住的青蛙……
除了發抖,還是發抖。
「我發誓,我什麼都沒做!」殷小玄小小聲地說。
龍海兒一听,甜笑了一下,仰頭喝光杯中珍釀,然後附耳在殷小玄耳邊輕聲細語了一陣。
全身銀光閃閃的少女听著听著,露出一個靈巧的笑容,可那笑容如果嚴格說起來,倒不如說是抹好笑。
「海主子早說嘛!害小玄心里撲通撲通直跳,海主子壞死了!人家早就動了手腳!」殷小玄興奮地細聲說道,尾音忍不住上揚。
龍海兒望著盡情的岳權,托著腮幫子,神情正邪難分。
夜已深,花好好獨坐在喜床上,絞著衣襬。
正當她無聊到快睡著時,一陣喧嘩由遠至近,然後門被用力推開,原本寧靜的新房瞬間吵得像市集一樣。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交叉使用的是她還不熟練的語言,而她面上又有喜帕,于是更加不敢動了。
就算是這樣,她還是知道,此時此刻,岳權正站在她的前方,眾人是來鬧洞房的--她偷來的洞房。
在眾人的起哄之下,岳權借著三分酒意,拿起喜秤揭開喜帕,抬起花好好的臉蛋。
花好好薄施脂粉,更顯清麗絕倫,看得來鬧事的人們是一片驚嘆,而岳權則是被她的美麗迷得如痴若醉。
一身大紅喜服的岳權,高大英挺、神采飛揚、顧盼自如,男人如此俊朗,花好好不免看傻了眼。
當事人互相凝望,說不出的深情款款,讓一旁供獻嫁衣的曲雲衣心頭是又愛又恨,拿起案上事先備好的酒壺,她斟了兩杯艷紅的女兒紅,擠進兩人身側。
「新郎新娘喝交杯酒!」曲雲衣喊道。
她一喊,其它人更是推波助瀾地吶喊著。
花好好紅著臉接過杯子,不知該不該喝這酒,內心暗潮洶涌,知道這事兒是錯的,可她卻克制不了心中的歡喜之情呀!
岳權的手臂毫不猶豫地挽著花好好,和她四目相對,在她又羞又喜的目光下,勾魂似地瞧著她,咽下杯中酒,
在男人雄性灼灼的目光下,花好好跟著喝光杯中辣酒。
看著新郎新娘發乎情、止乎禮,年輕一輩怎肯放過?搶了曲雲衣手上的酒壺,又幫兩人斟滿,要看兩人的醉態。
在眾人大聲催促之下,不得已,兩人只好又干了一杯。
只要開了頭,在這樣名正言順的場合里便收不了尾,岳權和花好好不停喝下一杯又一杯各種名目的交杯酒。
原本就不勝酒力的花好好,臉色像夕陽一樣嬌俏,而原本就已有三分酒意的岳權,則是飄飄然地昏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