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格爾低頭問︰「你認識的朋友?」
夜晚的燈光有點暗,眼前這位高大英俊卻又冷得像塊冰的男人,雖看不清他過于細致的表情,但他的出現很迫人,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尊貴感。
「我不認識他。」她說謊,眼神閃爍。
嚴莫臣听見了,一雙藍眸冷冷地睇著她,幾個一起開會的同事全靠了過來,似乎都感覺到這股過于異常的寒流。
「我有事問你。」
「我不想讓你問。」
嚴莫臣淡淡地瞥了她身邊的男人一眼。「那我就問你身邊這位男士,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你跟我的關系告訴他的話。」
轟一聲——
她的腦袋幾乎要被他這句淡淡的話語給猛地炸開了!
這男人,怎麼可以當著同事的面說出這樣曖曖昧昧的話來?太過分了!太可惡了!他這樣說根本就在破壞她的名聲!
杜絲曼瞪著他,嚴莫臣則是兩手插在褲袋里很悠閑的讓她瞪,街燈把他原本就高大的身影拉得好長,連影子都那麼迷人而優雅,她真是越看越生氣,更生氣的是,她的心從剛剛看見他之後就一直在狂跳猛跳,聲音大到可能連身邊的潘格爾都听得見。
丟死人了。
她想把他掐死。
潘格爾看著兩人,一會兒便伸手把緊扣住自己手臂的那雙手給輕輕拿開,她卻故意再勾上去,像個鬧脾氣的孩子。
「先跟他談談吧,我們先到店里等你,談完就過來,嗯?」
「老板,他是壞人。」哪有老板這樣當的?竟然很沒義氣的把她一個女人丟給一個陌生人?
聞言,嚴莫臣挑了挑眉,潘格爾則是差一點笑出聲,突然拿出手機對準對方按下拍照鍵——
「喏,我已經拍了他的照片,有事的話他逃不掉的。」潘格爾把拍下的影像拿給她看一眼。「當然,你也可以決定由我跟他談,這樣我比較放心。」
他放心,她可不放心!
杜絲曼輕嘟起唇,放開了勾著他的手。「算了,你們先去點菜,記得要點我愛吃的清蒸魚和大明蝦,還有那個清炒水蓮。」
「知道了。」潘格爾笑著。
一群人就這樣先走了,杜絲曼頭低低的看著自己的鞋跟,也看到嚴莫臣那雙黑得發亮的皮鞋還映著街燈的光。
明明就在有點熱鬧的街上,可是不知為什麼,兩人之前好像被罩了防護罩,她老覺得好安靜,靜得有點讓人心慌。
「你到底要干什麼?怎麼找到這來?你調查我?」
「嗯。」他是調查過她,把她大致的身家背景、交友狀況及工作等等,都大略了解了一下。
她倏地抬頭,完全不敢相信這男人竟承認得這麼光明正大,可是瞧他那高傲的眼和鼻,就知道他半點都不是在開玩笑。
「為什麼?我偷了你的錢嗎?」她只不過是跟他上了一次床,他就派人調查她?有沒有搞錯啊?
嚴莫臣勾勾唇。「沒有。」
「那為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刻意打扮成我死去妻子的模樣來接近我是有什麼目的?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雖然,調查的結果,這女人比他所想像的單純許多,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切並不單純。
聞言,杜絲曼驚愕不已地看著他。
「你死去妻子的模樣?那是什麼意思?我跟你的妻子很像嗎?」這是哪門子的巧合?這根本不可能吧!
「不必再裝了。我妻子最愛穿桃紅色單肩荷葉禮服,用一根簪子把她的長發很隨意的綰上去,還很愛喝紅酒,如果這樣還不夠證明你刻意裝扮成她的模樣,那1085號巴黎客制化香水呢?那是我妻子最愛的客制化香水,那是專門替她調配的香水,也是獨一無二的,這世上應該找不到第二個人用,除非有心人故意這麼做,用特殊管道拿到,然後再用這種方式勾引我,而根據我的調查,你的確在半個月前找人弄到了這種香水。」
第2章(2)
他,指證歷歷,竟讓她無話可說。
事實上,她是根本說不出話來,完完全全的還在驚嚇中。
什麼跟什麼?是啊,她承認她是故意模仿某種形象來勾引某個人,不過,卻百分之百跟這男人死去的妻子無關啊!而且,她要勾引的人從頭到尾都不是他,而是夏子曇,除非夏子曇在媒體上說他愛的女人的模樣,剛好就是嚴莫臣死去的妻……
嗄?該死的!不會吧?杜絲曼頓時感到晴天霹靂!腿一軟,她差點就跌到地上,一雙手卻快一步的將她攪進懷——
他低下頭,不悅的桃眉。「做賊心虛了?」
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現在的她根本就像是遇到推理案件好嗎?這整件事根本就是古怪又可疑到了極點……
她撫住胸口,有點慌亂的看著他,心跳得亂七八糟。「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他皺眉不語。
他不理她,她還是問了——
「那個夏子曇……他曾經喜歡過你的妻子嗎?」
驀地,嚴莫臣的唇淡淡的抿成了一直線,眸光冷冽地像塊冰,抱住她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再收緊,直到弄痛了她,听見她痛呼出聲,他才緩緩地開了口——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這是天大的秘密,他一直守護得很好,連那小子都不敢直接把事實說出口,這女人卻膽敢當著他的面,狠狠的撕開他多年來緊裹住的傷口,真是該死呵!
果然……真的是這樣!
真是見鬼了……
杜絲曼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緩緩地開口道︰「因為,我要勾引的對象從頭到尾都不是你,而是夏子曇。」
這就足以解釋她為何裝扮起來的模樣會像極這男人的妻子了。是吧?
難怪,這男人一看見她這個模樣就失去了理智,像猛虎出柙……
所以,那天晚上這男人是把她想成他死去的妻子那樣熱情猛烈的抱住她,要她、渴望她……不,是渴望他死去的妻子。
一瞬間,心好涼,杜絲曼覺得胸口悶得透不過氣來。
嚴莫臣瞪著她,完全沒辦法消化這個訊息。
「你沒听錯!我之所以那個模樣出現,是為了扮演夏子曇心目中的理想愛人模樣,他曾公開在媒體上發表過他喜歡的女人類型,我只是照著他所愛的那種女人的打扮而已,跟你嚴莫臣一點關系也沒有!如果你該死的是指這個,那麼,你大可放一百一千個心,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要勾引你,是你一看到我就撲過來,一咬上就不放口,現在你憑什麼來懷疑我靠近你的目的?」一口氣說完所有的話,杜絲曼胸口起伏不定的看著這男人冰冷又蒼白的俊顏。
「你喜歡他?」淡得不能再淡地,從這男人口中吐出一句。
「什麼?」她不解地睨著他。
「夏子曇。」他有點不耐地重復著。「你喜歡他嗎?」
杜絲曼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她喜歡夏子曇嗎?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她要勾引夏子曇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懷一個像他一樣有力且迷人又聰明的寶寶,當然,這個對象不小心被換成了嚴莫臣,以優生學而言,換成這男人她也沒什麼好挑剔的,唯一可以挑剔的是,這男人的眼神總是讓她驚慌失措,一遇見他,她好像完完全全失去了理智……
她想著,沒回答他的話。
她腦海里想著的是嚴莫臣,可嚴莫臣以為她想著的是夏子曇。
「為什麼跟我上床?」他又問。看著她的眼,充滿著鄙視與憤怒。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覺得他會伸手掐死她。
「是你……把我帶上樓的……」她有點心虛地道。這男人失憶了嗎?該死的!他干麼這麼不屑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