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嗎?」李俊恩驀地月兌口而出,見向千晴凝眉朝他望來,他才解釋道︰「也許小姐覺得我的話不中听,不過,此刻面臨公司存亡之秋,小姐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事有輕重緩急,我想這事應該等公司的跳票危機暫時解除及董事會結束之後,再來處理會比較妥當。」
向千晴看著李俊恩,李俊恩不卑不亢的迎視著她,然後……向千晴笑了。
「好,就依李秘書的意思。」
李俊恩不自在的別開眼。「我只是盡我該盡的職責提醒小姐而已,如有冒犯,還請小姐見諒。」
「李秘書別這麼說,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沒有你在旁邊幫忙我,我可能早就垮了,不是累垮了,就是被斗垮了。」想起過去將近一個多月來的混亂,此刻的向千晴終是有了松一口氣的解月兌感。「你會一直幫我的,對吧?爸爸生前很倚重你,我也是,希望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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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爾斯在台灣的暫時住所,位在陽明山半山腰的一幢獨棟別墅里,黑瓦白牆的兩層樓尖頂建築,透著濃濃的布拉格色彩,建築四周是一片翠綠草皮,院子外築起兩百公分高的石灰色磚牆,就算有人有心窺探也不是太容易的事。
席爾斯對這個新住所還算滿意,尤其是院子里那棵大椿樹,大門邊那個羅馬味十足的小噴水池,屋子里頭四面采光的白色落地窗,和踩上去十分溫潤厚實的實木地板,讓他難得有了度假的感覺。
這次來台,名為度假,卻還是少不了要處理一些公事,不過,讓他最近忙得不可開交的卻只有一件事——他未來老婆向千晴的事業版圖。
「這就是你要的東西。」班魯帶來一疊厚厚的資料。「我從電腦里將它們跑出來,這樣比較一目了然。關于你要查的資金流向問題,我花了一大筆錢才查出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消息,向天朋已說服其他三名董事跟他一起讓出手上股權給德國那家財團,再加上這半年來陸續在市面上買進的股權,共計可以取得豪宇開發百分之三十的股權。」
席爾斯皺眉。「他們打算用私下轉讓的方式還是盤後交易?」
「應該是前者,他們約好後天下午簽約。」
「後天?」看來他們根本就不打算等到臨時董事會之後再來討論這個問題,而是選擇瞞著向千晴這個最大股東私下解決。事情……變得有些棘手。」
「是的。」
席爾斯沉吟了一會兒,隨即做出了決定。「我要見除了向天朋之外的那三名董事,你去安排。」
「老板,你想做什麼?」
「你說呢?」
班魯眼皮亂跳,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就算向千晴把公司的一千萬美金缺口補上,也沒有與他們協商的空間了,或者說明白一點,他們根本就沒打算真的等到董事會再來討論這個問題,這不合邏輯,也不合商業道德,而且對方出的價錢比市價才高一成,這些股東卻願意賣且急著賣,所以我想,一定是有人刻意夸大事情的嚴重性,再以低價順利取得股權。」
席爾斯一笑,點點頭,反問道︰「向天朋也是大股東之一,為何他願意故意壓低股價賣給外人呢?」
「想必是那個外人給了向天朋莫大的好處。」
「所以,我必須見他們。」席爾斯給了他結論。
完了,眼皮跳得更厲害了。
班魯眨眨眼,裝傻。「可是,我還是不知道老板你想干什麼?」
「以你的智慧,問這個問題很可笑。」席爾斯又把球丟了回去。
「老板,你的錢太多了嗎?還是你想花的是大老板的錢?」無論答案是哪一個,結論都是——這是一項絕對不理性的投資。
豪宇開發是什麼鬼公司?竟然要老板親自上戰場賣老臉,不,是俊臉!另外還得賠錢去做這筆生意?怎麼想,老板都成了個冤大頭。
席爾斯微笑,難得溫柔安撫自己的助理。「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葛拉爾基金亞洲區總裁這個身分很好用。」
「你根本就是糟蹋了它好嗎?」這話說出去給大老板听見了,一定會氣死吧?偏偏大老板需要老板這棵搖錢樹,也拿他無可奈何。
「快去吧,壞了事,你就滾蛋。」
沒良心的男人!冷血無情、薄情寡義!見色忘友!班魯在心里念了一大串罵人的話,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價錢呢?」
「比對方出的價錢高一倍。」席爾斯無關痛癢地說。
厚∼∼
他就知道,就知道,女人根本就是禍水!
班魯瞪著席爾斯,席爾斯也大方的讓他瞪,老板的好心情……瞎子都可以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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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千晴已經三天沒見到席爾斯了!
電話沒有,手機沒有,人也沒有,這個男人根本就像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
叫了一輛計程車,她直接上私人會館「嵐苑」也巧遇不上他,到最後她索性直接殺到306號房,卻杵在房門口完全沒有敲門的勇氣。
她的脖子上依然系著一條絲巾,目的就是要掩蓋住那天他在這個房里咬在她脖子上的數個吻痕,那痕跡很深,過了三天都還烙印在她脖子上,而這個男人卻好像把她這個未婚妻徹底忘了!
她曾經很努力的試著不去想他,不打電話煩他,不來找他,畢竟他們的關系太奇怪,稱不上認識,卻已經擁有最親密的肌膚之親。
但除了她跟他上床的這件事之外,他沒有跟她提過任何婚事的細節,甚至沒多問她公司的狀況,完完全全的置身事外。
就算她只是他的情婦,也該擁有他的一丁點注意吧?更何況,她將是他要娶進門的妻子!他連一通電話都吝于給她,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對……他們甚至連交往都沒交往過,連最基本的互動都讓她無從下手。
手抬起又放下,因為她不知道如果見到他了,她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因為她想他?還是因為她需要他?或者是……她累了,想找個臂彎休息?
她是真的累了,很累。
這三天她試著在召開董事會前找那幾位董事溝通,尋求他們對她的支持,可是他們不是避不見面,就是見了面之後跟她打哈哈,眼神飄移,言辭閃爍,嘴里說著沒問題沒問題,可是她卻完全感受不到他們的誠意。
事情有點蹊蹺,可是她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好累好累,無助得好幾天都蒙著被子哭。
她知道自己必須找席爾斯幫忙,如今也只有他有那個能力及金錢可以幫助她解決這個困境。
她需要有人討論,有人可以給她最好的意見,而她想來想去也只有他可以幫上這個忙,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比起她身邊的任何其他人,她竟然比較信任他。
這很可笑她也知道,因為他對她而言,就跟一個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小姐,你找這間房間的房客嗎?」一名會館服務生見她站在這里許久,不禁上前詢問。
「嗄?是的。」向千晴有點難為情,卻還是點點頭。
「他已經退房了喔,現在這間房沒住人。」
「退房?」向千晴愣住了。「什麼時候?」
「兩天前吧,是很高很帥的那位客人吧?他走的時候,我們會館經理還傷心了好久呢。」
「是這樣……他有說他要去哪里嗎?」
服務生搖搖頭,笑了笑。「客人不會告訴我們這些私事啦,不過听說他們來自新加坡,可能回新加坡去了吧,他身旁那個老一點的男人是新加坡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