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延沖動地抓住她的手,「卓情,告訴我,我有沒有機會?」
卓情抱歉地說︰「對不起,我想你不適合我。」
呂延沖口而出︰「如果沒有季東呢?」
卓情的頭轉向一邊,有些不忍,「結果都是一樣。」有點殘忍,卻適合割掉情愫的生長發育。
呂延放開她的手,苦笑,「我對女人就真的沒有吸引力嗎?有時我真羨慕季東,他有顯赫的家世背景,英俊的外表,女人被他吸引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卓情拍了拍他的手,善意地勸解︰「別這麼說,你也有你的優點,會有人來發掘的。」
呂延自嘲地笑了,「卓情,季東如果放過你,那他就是瞎了眼。」
卓情意味深長地回答︰「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如果你放過了雨萌,你也瞎了眼。」
呂延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沒說什麼,抓起咖啡一飲而盡。
而卓情望著玻璃杯中沉下去的檸檬片,無端地情緒也低落了。
季東坐在警局辦公室里。外間的同事都走光了,只有他還窩在辦公椅中,一動不動地閉著眼假寐。
早間卓情來的電話仍然記憶猶新,她在電話那端不出聲的喘息現在想起來仍然是他的致命傷,讓他仿佛擁她在懷中一樣的感覺。他差點就說出他想她的話,但天生固執的驕傲讓他生生忍了下去。此時他坐在這里發呆,腦里卻止不住地胡思亂想。一想到卓情和呂延正在一起吃飯,他心如貓抓一樣極想找人狂揍一頓。他們在做什麼?一方面知道他們不可能發生什麼,另一方面卻止不住地胡思亂想。
不知道何時,手機響了,他無精打采地接起來,武銳大呼小叫地說請他吃飯,讓他趕緊過去。
季東收了手機,隨手插在後褲袋里,心不在焉地驅車前往。走進餐廳,他看到武銳的對面坐著一個女人,粉色的套裙,長發垂肩,文雅的背影隱約有幾分眼熟。
季東走過去,對武銳曖昧地笑,「嗨,早到啦?」這家伙原來交了女朋友要炫一下,難怪要他趕緊過來呢。
女人抬起頭,晶亮的眼楮看著季東,季東呆了,笑容僵在了臉上,「絲絲?」
柳絲絲站起來,秀氣的臉上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季東,沒想到是我吧!」
季東瞪了一眼武銳,說︰「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通知我們去接機。」
絲絲微笑,「回來兩天了,不想給你們添麻煩,就誰也沒通知。」
季東看她一身粉紅色的洋裝,縴細的身材一如以往,嬌俏的臉蛋白皙明淨。三年未見,熟悉的外表里多了許多陌生。
絲絲在他身旁坐下,嫣然一笑,「我听武銳說呂延有約會不能來。他和女朋友約會嗎?」
季東的臉色不自覺地陰了下去,「那人不是他的女朋友。」雖然和卓情有矛盾,但決不願別人把她和呂延扯在一起。
絲絲詫異地叫道︰「哦,你也知道啊!」
季東轉過頭,踫到武銳探詢的目光,他避開了,揮手叫上菜,大聲地說︰「我很餓,我們先吃飯吧!」
席間,武銳和絲絲講以前的事,絲絲在外的生活。季東心不在焉地听著,邊玩著手上的打火機,火一閃一滅的,如他腦中雜亂的思緒。那兩人現在在做什麼呢?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他實在想象不出來。
飯後武銳借故走了,絲絲邀他一起走走,他答應了。兩人慢慢穿街過巷,季東手插褲兜里閑散地陪著她走。絲絲幾次轉頭看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被他的心不在焉忽略了。
季東的眼楮越過來往的人群,不經意地說︰「絲絲,發現沒有,從你走後這里變化很大。」
絲絲有些懊惱地說︰「是變化很大,人也一樣。」她可是憋著想給他一個驚喜才沒通知他的,但他的表現太令她失望了。季東笑了下,「你回來正好,可以趕上季廷的婚禮了,下個月吧!」
絲絲眼楮盯著地上,「我是來參加曉雲的婚禮的。」
季東有些意外,「曉雲要結婚了?和小舟嗎?」
絲絲點頭,「是!他們有這樣的結局是皆大歡喜。季東,我,我想和你說件事!」猶豫了半天總算鼓足勇氣想說了。
季東的目光溜到旁邊的婚紗店,想象曉雲穿上婚紗是什麼樣子,隨口說︰「什麼事?」
絲絲有些艱難地說︰「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吵架的事嗎?」
季東聳聳肩,「當然,你以為我和曉雲背著你約會。」他的腳步停留在婚紗店的櫥窗前,好像看到季廷和茗煙。沒錯,是他們,好像在試婚紗。他走近看,櫥窗旁有個穿婚紗的模特動了動,他被這件低胸的婚紗吸引住了,漂亮的婚紗中模特的肩膀粉女敕光滑,他微仰頭順著肩部往上看,呆住了。櫥窗旁的模特竟然是卓情,她一頭秀發被發型師挽成雙髻盤在頭上,留了幾縷垂在耳際,低胸的婚紗使她豐滿的胸部若隱若現的十分性感。季東接觸到她的目光,她秋水一樣的眼楮靜靜看著他。
季東沒有注意的是,絲絲說想告訴他事時就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此時他們靠在一起看櫥窗的姿勢實在足以讓人誤會。
絲絲順著他的目光看進去,也被美麗的卓情吸引了,忘了要說的話,驚艷地叫道︰「好美哦!」
季東和卓情對視著,她明澈得像水晶一樣的眼楮似一泓秋水,盈盈地輕蕩著誘人的漣漪。他只覺得口發干,幾天來強壓著不去想她的自制突然崩潰,隔著的玻璃讓他痛苦萬分,否則他一伸手,也許就能將她擁進懷中。她的美麗讓他不能呼吸,這玻璃阻隔了他。沒有玻璃,也許驕傲,負氣都微不足道。此刻,他在等,等她綻開那充滿陽光的微笑,那麼即使叫他此刻死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只有這時,他才知道一星期的玩命工作,幾夜的失眠都只因為眼前這個女人。他用忙碌去逃避想她,卻無法抗拒心中真實的想法。沒有她,這些日子都變成黑白片了,而她的笑或許才是解除魔咒的魔棒!
而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戲劇性,咫尺的距離,就因為有玻璃,一切都變得繁雜了。
卓情的身後走過來一身米色西服的季澤,她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後回頭和季澤說話。魔力消失了,季東看著那花樣的笑靨轉向季澤,一時覺得胸口宛如被猛力擊中一拳,痛得他站立不穩。
絲絲也看見季澤,興奮地向他揮手,笑道︰「是季澤他們,我們進去看看。」
季東幾乎是被她拖進去的,對眾人的招呼他視而不見,听而不聞,只是冷冷地盯著卓情。心痛成一片,只為那笑之人近在眼前,卻遠在天涯。
絲絲羨慕地看著卓情,笑道︰「這位姐姐好漂亮,這套婚紗很適合你。」
卓情微微一笑,縴手掠過額前遮眼的發絲,「謝謝!是茗煙看著漂亮,一定要我試試的。」
熟悉的動作,依稀記得有個夜晚自己也幫她做過。季東冷冷笑道︰「女人只要肯露,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漂亮。」他的眼楮毫不留情地盯在她半露的胸上,臉色非常難看。
卓情輕瞟他一樣,絲絲的手還停留在他臂彎里。她針鋒相對,「那男人也一樣啊,女人如衣服,只要有得換談什麼檔次。」也沒忘記上次吵架後他帶的那小女孩和現在這個,示威嗎?
季東惱怒地諷刺︰「說到換衣服,我就不如卓醫生了。卓醫生人長得漂亮,機遇多,經驗當然就更多了。」
卓情夸張地笑道︰「哎呀,陸Sir謙虛了,有誤導之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