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她對他吼。
「喂,我剛剛幫你打架耶——」
「滾出去!」
「我不能就這樣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雖然他荻原不懂什麼溫柔體貼之類的事,但她哭成這樣,他根本走不開啊!
「去你的!你耳朵聾啦?我叫你滾!」火大地轉過身,向瀛瀛索性一手使力將他推出去,一手把浴室門給大力關上,不再讓那個碎碎念的男人繼續念經似地擾她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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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
倫敦
溫尼斯公爵府
迸典的雕花椅上,對坐著兩個高大出眾的男人,窗外落日西盡,轉眼換上黑幕,兩個人卻各懷所思,久久未曾交談。管家阿曼達兩次遣人送來了咖啡和熱茶,這次則親自走上前請兩位移駕到餐廳享用晚餐。
「公爵夫人正等著兩位用餐呢,公爵。」阿曼達必恭必敬地說著,連彎腰的角度都有著管家最專業的水準。
溫尼斯挑眉,俊美中帶著一絲邪魅的眼輕輕地劃過一抹流光,落在這個始終寡言的魏冬陽臉上。
「你听到了,夫人在等你呢。你失蹤的這段日子,夫人夜不安枕,食不下咽,足足瘦了三公斤,你說為夫的我怎麼能夠不死命地把你給找回來呢?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終是把你找著了。你還是執意要裝失憶嗎?這樣,從明天開始我將會替你安排一連串精密的檢查,直到你恢復記憶為止。」
魏冬陽的目光從窗外的黑夜移到這個詭魅迷人的溫尼斯公爵身上。「勞公爵費心了,我想我的記憶已經恢復七、八成了。」
「就獨獨忘了我是誰嗎?」
「我會回到這里,自然是記得您的。」
「可我听湯姆說,你本來不想跟他回來,是因為他拿槍制住了一個女人,你才改變心意的。」溫尼斯犀利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審視著魏冬陽。關于那個在日本村莊收留魏的女人,他可是很感興趣的。
雖然,他知道魏冬陽本來就是個溫柔善良、不會拒絕別人好意的男人,他會在村莊行醫助人不奇怪,會感恩圖報更是自然,但既然已經恢復記憶,又怎麼不馬上與他聯絡呢?他可以推論他是舍不得那個叫向瀛瀛的女人嗎?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只是這樣?」
「是的。」
「那我只要派人送錢去打發她就成了,她應該不會跑來英國找你吧?如果她知道你的靠山是全英國最有勢力的溫尼斯公爵,可能會來個獅子大開口——」
「她不是這種女人。」魏冬陽下意識地皺眉。
溫尼斯邪氣地一笑,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驕傲無比。「你很激動。」
聞言,魏冬陽輕掃了溫尼斯一眼。「我激動?這兩個字好像比較適合用在公爵
身上。」
「哈哈哈……」溫尼斯朗朗大笑。「你真的變了,魏冬陽,原來失憶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啊!」
魏冬陽納悶地望住他。他根本沒有失憶過,何來此說?
「你不知道你變了嗎?以前的你可以說是打下還手、罵不還口,平靜得像個死人似的,但現在一點風吹草動都可以讓你皺眉頭、出言反駁,你說說你是不是變了!是因為失憶嗎?還是因為那個向瀛瀛?」
眉鋒再次不經意地聚攏,魏冬陽的心涌上一抹擔憂。
看樣子,溫尼斯對他之前住的地方已經做了一番深入的調查,這其中當然包括瀛瀛。如果溫尼斯連他跟瀛瀛上過床都知道的話……
不會的。應該不可能。
「我實在不太明白公爵的意思。」
溫尼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沒關系,你可以裝傻,不過我不認為你有必要跟我裝傻,你若喜歡那女人,我會替你舉辦一個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
「不需要。」淡然地否決他的提議,不想落入溫尼斯探究的陷阱里。
要盛大的婚禮,要房子、要車子,他魏冬陽一個人的財產就可以輕松搞定了,根本不需要動用到溫尼斯的一分二呈,他這麼說,為的只是想要明白向瀛瀛對他是否具有特殊意義,他不是傻瓜。
溫尼斯公爵不是一般人,所以無法用一般人的方式去理解這個男人。他沒有忘記溫尼斯當初為了證明國際大盜嚴子鈞對他小姨子夏樂兒的真愛,想出了什麼鬼點子來整治他,更沒忘記溫尼斯當初是如何把夏寶兒娶進門的。
雖然後來溫尼斯因此而收斂許多,也體會到何謂真愛,不過,這不代表他魏冬陽已經完全信任溫尼斯到以為他不會因此而找向瀛瀛麻煩的境界。
如果他真相信溫尼斯會大方祝福他才有鬼。
縱使他平日對很多事不太發表自己的言論,但卻不表示他就贊同溫尼斯所做的一切,因此,當事關到己,他就不得不事先提防。如果他不能確保他的愛可以讓向瀛瀛無事,那麼,他就會暫時舍去。
「當真不需要?」溫尼斯眸光一閃,詭譎非常。「那我是不是可以介紹一些名門千金給你?」
魏東陽眉微微一挑,冷靜道;「我要女人的話,可以自己找。」
「那怎麼一樣呢?你個性溫和善良,容易被騙,如果交給我來辦的話,我可以先幫你過濾一下——」
「如果公爵真那麼有心的話,不如幫我一個忙。」魏冬陽打斷溫尼斯的話,抬起頭來正視他。
這樣溫和卻堅定不已的眸子,溫尼斯不是第一次見識到,通常魏冬陽堅持要醫某個病人而他不同意時,魏冬陽就是這樣看著他的。但,除此之外,魏冬陽從來未曾對他堅持過任何事。
「什麼忙?」溫尼斯好奇的眼眸眨啊眨地,漂亮的長睫映襯著他帶點邪氣的眸子,更顯詭譎非常。
「我要退隱。」
「啥?」邪氣的眉挑得老高。這招……倒是意料之外呵!鼎鼎有名的醫界佛陀竟然告訴他要退隱?此退隱是彼退隱嗎?完全不解。
「我要退隱。」魏東陽重復了一次。
既然搞失憶都不能逃離這一切,那也只有倚賴這個大靠山的幫助了。
「你擔心再發生一次像上回那樣的事?武藏真一已經被他老頭子打到現在都還沒從床上起來過,為了你的事,那老頭子二天兩頭登門拜訪我,祈求我的原諒,如果這樣還不能平息你的怒氣,只要你一句話,老頭子會把他兒子的頭拎過來的。」
「我不要武藏真一的命,我只是要退隱,這對公爵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理由呢?告訴我理由。你為什麼可以從一名慈悲心腸的佛陀,毅然決然選擇變成一個無情冷漠的人?」匪夷所思呵!
以前叫他不要醫某個大壞蛋他堅持要去醫,說什麼人無分貴賤好壞,只要是病人他都該醫治,現在他卻要求要退隱?退隱的意思是什麼?就是魏冬陽三個宇將消失不見,讓大家再也找不到這個國際名醫,而這同時也意味著他將不再動刀醫治任何上門求醫之人。
「只是想通了。」雲淡風輕地帶過。魏冬陽想起了那張總是替他焦急擔憂的小臉及惹人心動的淚顏。
退隱的心,更加堅定。
「噢?」真是敷衍!溫尼斯不悅地勾勾唇。「我為什麼要幫你?損失你這名大將,我將少了很多談判的籌碼,更何況你答應過我要一輩子為我公爵府工作以償我的救命恩情,你忘了嗎?」
「我沒忘。」
「所以你怎麼會以為我會答應你的要求?」
「你可以不答應,但我不能保證那些你要我去醫治的病人的生死。」
「魏東陽,你在威脅我?」溫尼斯難得動了氣。通常只有他威脅別人的分,哪有人敢不怕死地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