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女人所代表的意義,可不只是簡單的「愛情」兩個宇而已,那代表著她會成為他的親人,他兒子的母親,然後,他的世界會從只有他一個人,變成兩個、三個,然後再變成一個家。
家?他能要嗎?他想要嗎?
向瀛瀛等得心好像快要被掏空了。
他不會拒絕她吧?不,他一定會拒絕她的,她是瘋了嗎?竟然會對一個大男人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救一個人的命了不起嗎?竟還想叫人以身相許……她又不是沒人要的老姑婆,
怎麼可以寡廉鮮恥地要求別人吻她?
「好啦,我開玩笑的……」她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哽咽,笑起來的模樣比哭還丑。「你一定被我嚇壞了吧!誰教你剛剛要嚇我,我……我……收回我的話,你千萬不要當真……唔……」
快要哭出聲的小嘴驀地被他溫熱的唇給密密封住……
她再也說不出話來,眸子睜得大大地……
他真的吻她了……
真的吻了……
第四章
那晚,向瀛瀛像只受到極度驚嚇的小兔子般沖回房里,把自己鎖在房間不敢再踏出一步。隔天是假日,睡過頭了不打緊,重點是她怕走出房間就得面對昨天吻她的男人,所以硬是賴在床上下起床。
躺在床上,耳朵豎得直直地听著外面的動靜,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七點、八點……九點、十點,他也還沒起床嗎?瞪著天花板,向瀛瀛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陡地從床上彈起。
他不會偷跑了吧,就像昨天一樣不告而別!
可是他昨天晚上吻了她呀,難道那個吻是告別之吻?
懊死的!向瀛瀛跳下床,打開房門像旋風般沖了出去,大廳空空,廚房空空,他睡的房里也空空如也,她登時傻了,望著他鋪好的床,豆大的淚珠就這麼滾落面頰。
他怎麼可以這樣?
懊死的家伙!他究竟憑什麼這樣?
讓她愛上他、吻了她之後,就這麼再次一走了之?
向瀛瀛緊咬住唇,不想為這個男人再次哭泣,可是更淒厲的嗚咽聲卻從她喉嚨深處傳出,她忙不迭伸手捂住唇,蹲,將臉深深的埋進雙腿里,身子因為隱忍住哭泣而劇烈的顫抖。
「你蹲在那里做什麼?」魏東陽溫柔如和風般的嗓音出現在她身後,手上提著大大小小的紙袋。
嗯?這嗓音……魏?是魏!
要死了……他竟然沒偷跑,那她在哭啥?被他看見她哭成這樣,一定會笑到肚子痛,真是有夠糗!
向瀛瀛忙不迭地伸手抹淚,左手擦右手抹,就這樣左右開弓的把眼淚、鼻涕抹了一整臉,一聲都不敢吭,怕被他听出什麼蛛絲馬跡。
「瀛瀛?」她的舉動看起來有點怪異,魏冬陽把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妥在大廳的桌上,這才轉身走向她。
听到腳步聲朝她走過來,向瀛瀛不由得大叫;「不要過來!」
「為什麼?」魏冬陽挑挑眉。
「這里有一只大蟑螂!你快走!」亂掰一通,只為嚇跑他。
魏冬陽不禁失笑。「一只蟑螂嚇下倒我。」
咦?這個男人不怕蟑螂喔?人家電視里那個大帥哥王子不是一听到蟑螂就色變想逃嗎?原來電視里的情節都是騙人的!
魏東陽的腳步依然朝她走去,再度听到她大叫一聲——
「不是啦!是一只大老鼠!很大的老鼠!你不要過來,我警告你喔,這只老鼠會咬人喔,快退開!」雙手亂揮,仿佛她眼前是群魔亂舞。「我打死你!還跑?臭老鼠!你趕快給我滾遠一點,否則我用拳劈昏你!」
真是有模有樣,聲勢十足呵。
她好像忘記自己是個女人,忘了……她才是那個該躲在男人後面尖叫,讓男人為她打老鼠的人呵!
懊笑她真,還是該氣她不把他當男人?不過,瞧她演得這麼賣力的分上,他該感激她永遠這麼一心護著他。
魏冬陽杵在她後頭,一抹微笑溫暖的浮上唇角。
緩步上前,她卻始終以背相向。
「你連大老鼠也不怕嗎?很大喔!」他別再靠近了行嗎?向瀛瀛暗自念著阿彌陀佛,希望他快快退去,休來擾她。就算不照鏡子她也知道整臉鼻涕、眼淚的她會有多丑,她才不要讓他看見,更不要讓他知道她在哭!
「有你保護我,我有什麼好怕的?」修長好看的指尖挑起她短俏微鬈的發,魏冬陽輕聲低訴。
嗄?他說什麼?他的意思是——他願意接受她的保護了嗎?他願意留在她身邊讓她照顧他、包養他?不,口誤口誤,不是包養,是暫時養他一陣子。
他真心誠意的願意嗎?
忘了遮丑,忘了剛剛大喊蟑螂、老鼠的目的,向瀛瀛轉過身來仰起臉,被淚水洗滌過的盈盈雙目正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再偷跑了,你不會再不告而別的說走就走,是嗎?是這樣嗎?」淚梗在喉問,向瀛瀛欣喜莫名,樂得想哭。
她滿臉都是哭過的痕跡,鼻頭被揉得紅紅地,看著他的眼楮卻閃閃發亮。
在她心里,他真是如此重要的人嗎?
才幾個鐘頭不見人影,她就這樣待在他的房門口偷哭,如果他再晚一、兩個鐘頭回來,她是否就要這樣一直偷偷地哭個不停呢?
魏冬陽嘆息,為這女人動容的不只他的人,還有他的心。
昨夜的吻是個錯誤嗎?他想了一整夜。
就算不是錯誤,也是未經理智判斷下的失誤……但,既已起了頭,就沒道理無端收手,惹人心傷。如果他對她完全沒有動念、動心就罷,可是,他知道事實不是如此。
只是,可以嗎?
答案還有太多的變數,連他都沒有把握。
「我答應你,不會再不告而別了。」長手撫上她帶淚未干的小臉,溫柔的承諾著。
暫時這樣吧!
平凡又失去記憶的日子,能過多久就過多久……
在這之前,他不要她這樣患得患失的,一沒看見他就擔心他跑了。
至少,在他真的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他會親口告訴她——這是他唯一可以給她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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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真的嗎?房東太太答應你只要你開的藥可以治好她的陳年頭痛,她就不趕你走,而且不收我這個月的房租?」向瀛瀛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听到什麼天方夜譚。
魏冬陽微笑的點點頭,手里翻著向瀛瀛替他去圖書館借回來的雜志和書籍。
秋日午後的陽光,溫暖的輕照在魏冬陽身上,加上他的笑容,讓坐在他身邊的向瀛瀛覺得全身暖呼呼的。
「這怎麼可能,你為什麼會治病?難不成你落海之前的職業是個醫生?」他那麼年輕,就算是醫生,應該也只是個實習醫生吧?連老醫生都治不好的陳年痼疾,他治得了?
魏東陽抬眸,笑意暖暖,避重就輕地道;「也許吧!今天我出門的時候看房東太太不舒服,下意識地就動手替她把脈,再下意識地就寫出一張藥單讓她去抓藥治病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沒告訴她的是,他是特地去找房東太太談一談的,而替房東太太治好陳年痼疾,也是他主動開出來交換在道館住下的條件。
其實,在道館住了半個多月,他這順手為之的治病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因為替村子里的人治病而收過半毛錢。
今天去找房東太太談判,可以說是突如其來的想法。
治病可以賺錢,當然就可以改善目前他在此白吃白喝白住的窘境,但為了保住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凡事還是低調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