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喘著,氣悶的想把他推開,推不開,她伸手打他、捶他,他卻越吻越深,越吻越狂……
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這個色欲薰心的家伙!她才不要當別人的代替品!她才不要這個男人吻著她的時候,想著的卻是別的女人!
夏寶兒越想越氣,捶打在他身上的拳頭更是使力,她的身手可是練過的,不是一般女人的花拳繡腿,每一拳打在溫尼斯身上都是十足十的力道,可是他竟然一聲不吭,堅持要繼續他的吻……
直到,她的唇被他咬破、咬痛了……
直到,他體力不支,突然往後倒去……
臉上卻掛著詭異的笑意……
夏寶兒愕然不已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卻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因為她嚇壞了,淚意梗在喉間,讓她發不了任何聲音。
尤其,在剛剛那一瞬間快步走過來接住溫尼斯的人,竟是不知何時來到公爵府的魏冬陽。
第六章
卑形的長廊外頭,兩層樓高的樹枝葉茂盛,在微風中輕揚起一片女敕綠,漾花了她的眼。
夏寶兒站在主臥房外靜靜的等待,怯懦地不敢進門去看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怕一見到他就會崩潰,在他面前落淚。
她很自責,不管是之前對他傷勢的一無所知,還是後來她對他索吻的抗拒舉動,她都無法原諒自己,雖然很努力的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安慰自己,但還是無法讓她的心從一連串的自責中掙月兌出來。
房門沒有關,房內的兩個人也可以清楚的看見站在長廊上的夏寶兒,魏冬陽審視過溫尼斯的傷後,抬起頭來見到的,便是溫尼斯膠著在夏寶兒背影上的目光。
「這樣很好玩嗎?」一向溫柔的唇角微抿成一條直線,魏冬陽溫和的語氣里含著淡淡的責難。
溫尼斯抬眸,微笑。「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是腰受傷,不是生病,就這樣倒下去未免太夸張。」夏寶兒是因為被嚇壞了,才沒想到這一點。
溫尼斯哈哈大笑。「若要說我夸張,你不也是?一向病懨懨的你身手這麼快,竟然把我給接住了。」
「爵爺是已經看到我在那兒了,才故意上演這出戲的吧?」魏冬陽定定的看著他,高挑的身影背著光,像沐浴在陽光下的維納斯,俊美得懾人。
溫尼斯挑挑眉,邪魅的眸光輕閃。「我突然開始覺得你有點討厭了,魏冬陽。」
是啊,魏冬陽猜的沒錯,他是看見他出現了才故意拉過夏寶兒吻給他看,也是故意嚇夏寶兒,才突然「不支倒下」,讓她懊悔、讓她緊張、讓她擔心、讓她以後可以乖乖偎在他懷里動都不敢動一下,這就是他的目的。
「這樣比較好。」被溫尼斯喜歡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什麼意思?」
「我要回去了。」魏冬陽開始收拾東西。
「這麼快?」
「我離開,爵爺也就不必一直演戲給我看了。」
「喂,魏冬陽──」
「真的沒有必要,爵爺。」魏冬陽正視著溫尼斯的薄怒俊顏。「寶兒……是自己選擇要嫁給你的,我的意思是,她本來可以選擇不嫁你,但她沒有。」
魏冬陽的意思是──寶兒跟他提起過那個約定?而他也答應要娶寶兒,可是寶兒還是決定嫁給他溫尼斯?
溫尼斯眯眼,除了詫異之外,還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里翻滾著……
「為什麼?」低啞的嗓音彰顯出淡淡的迷惑。
「你以為呢,爵爺?」魏冬陽一笑,將听診器放進診療包,扣緊,轉身走了。
長廊上,魏冬陽和夏寶兒相遇,她情急又擔憂的看著他,眸里泛著隱隱約約的淚光,嘴巴卻一句話也沒問出口。
「公爵沒事,好好照顧他,他會好得更快的,嗯?」拍拍她的肩,魏冬陽微笑走開。
夏寶兒幽幽地看著魏冬陽離去的身影,好像看到一個夢緩緩地在她即將蘇醒的前一刻消失了……
有點不舍。
但她知道那是因為這個夢太長太長,長到她已經非常習慣了它的存在,所以,當它真的要離她而去時,她並不容易適應。如此而已。
因為近來的夢里,早就換了另一個人,那個人總是動不動就把她抱進懷里,激烈的吻著她,讓她連在夢里都會悸動不已……
她不想承認自己早已經對那個人心動,真的不想,但事實證明,她會吃味、會在乎、會牽掛、會思念,縱使再不願意承認,她也無法再自欺欺人……
她的心,割舍不下這個男人──溫尼斯。
這也是她自以為戀了這麼多年的男人魏冬陽答應伸出援手娶她,她還是選擇嫁給溫尼斯的最大原因。當面臨抉擇的那一秒,她才恍然明白,這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踏進了她禁錮已久的心房……
她愛上他了嗎?
如果割舍不下一個人的感覺就叫愛的話,那便是了吧!
「這麼舍不得魏冬陽,當初就該讓他娶你。」溫尼斯一走出房門,就看見夏寶兒對著魏冬陽離去的背影戀戀不舍的模樣。
方才才因為魏冬陽的話飛上雲端的一顆心,倏地又降到谷底。
溫尼斯的語氣,比天空的悶雷還要悶。
夏寶兒驀然回頭,見到這個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不知何時已下床來到她的身後。
「你怎麼出來了?」她皺眉,因為擔憂。
他卻以為她不想看見他,以為他打斷了她對魏冬陽的懷念而感到生氣。
伸手扣住她的下顎,溫尼斯將臉傾近她的頰畔。「你既然已經嫁給我,你的心、你的人,就只能是我的,這一點,請公爵夫人務必牢記在心。」
畢竟,他已經給過她選擇的機會,是她自己要放棄的,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放棄。但,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他就不能再容忍她還愛著別的男人,這一點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那你呢?」夏寶兒抬眸望著他。
「什麼?」
「你的心、你的人,是不是也只能是我的?」這是一個不像是夏寶兒會問的問題,但又何妨?反正自從遇見這個男人之後,她就已經很難做回似前的自己了。
溫尼斯一愣,他倒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是她的?他的心、他的人都屬于她一個人?可以這樣嗎?他多年來浮動的心,真的可以只在一個女人身上停駐?
「我……會試試看。」算是承諾嗎?見鬼的!算是吧!他溫尼斯竟然會給女人這種連他都沒有把握可以做到的承諾……突然好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真的?」她不敢相信會听到他這麼說。
他竟然說會試試看,而不是一口否決她……
夏寶兒的心不禁雀躍起來,這麼多天來,她第一次覺得開心。
「真的。」盯著眼前這張突然亮起來的小臉,溫尼斯再次說出一句想把自己舌頭咬掉的話。
「那麼……請公爵不要去參加莫小姐的生日派對。」她鼓起勇氣說完自己的要求後,小腦袋低了下去。
溫尼斯低眸瞅她,笑了,看來他美麗的妻子正在學人家怎麼吃醋。「這個恐怕沒辦法,親愛的公爵夫人。」
……她就知道。行不通。
「所以你剛剛說會試試,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溫尼斯公爵一向說到做到。」
「看起來並不是如此。」
「很抱歉,夫人,我答應莫薇在前,無論如何她的生日派對我都必須出席。」
「她是你的情人,對嗎?」
溫尼斯沉吟不語。
「回答我。」她激動得扯住他的衣服,指尖微微揪緊。
她在等待著,幾秒鐘的時間像過了半個世紀。
「是。」莫薇的確是他的情人之一。
「所以你答應她,每一年她的生日你都一定會排除萬難去參加,包括以後的每一年?」想到自己的丈夫曾經對另一個女人許下這種承諾,夏寶兒的胸口就悶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