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推拒著,小手又踫上了他手臂上的那道疤,這一回,那觸感真實得讓她根本否認不了,趁著他吻她時低下了頭,親眼證實了他手臂上的確有一道刀疤,一個一模一樣的刀疤,不是幻覺。
淚水迷蒙了她的視線,不知哪來的氣力,她掙月兌了他的懷抱,反身面對他,眼眸定定的落在他胸口的另一道刀疤上,驀地,她崩潰了,整個人跌坐在浴白旁不注地哭泣。
他蹲,只手捧起她的淚顏,俊美的臉孔俯近,溫熱靈巧的舌尖舌忝去她汩汩而出的淚,然後再送進她不斷溢出輕泣的紅唇,一手褪去她的上衣,捧住那小巧渾圓的雪白柔軟,情不自禁的深深吻上……
莫兒承受不住這樣的吻,再次哭了出來,雙手柔弱的圈住他的脖子,像只柔弱的小貓咪般依偎著高大的主人。
他一把將她抱起,走出浴室,將嬌弱又美麗的她放上了他的大床,高大精實的身軀倏地壓住了那嬌小的柔軟豐盈……
一切,都是夢吧?
第二天,當莫兒被窗外燦爛的陽光照上臉,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她如此的告訴自己。
她被溫塞斯擁在懷里是夢,被他吻了也是夢,這個夢就跟她剛遇見溫塞斯時所感應到的畫面一樣,溫塞斯月兌了她的衣服……
不,在夢里,溫塞斯變成了洛雷夫,在洛雷夫手臂上及胸口上的刀疤,全都跑到溫塞斯身上去了……
指尖輕撫著唇,昨夜的夢彷佛還在她的唇間蕩漾著余溫,讓她的心突然失序的跳動了一下,一幕幕更加激情的畫面突然閃過她的腦海,她受驚似的從床上坐起,低眸一瞧,她的臉色倏地轉為蒼白,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扯住被單。
不,不是夢!溫塞斯就是洛雷夫!
那個夢……是真的……
昨天的她因為震驚、因為太不可思議,也因為她大激動了,所以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洛雷夫極其溫柔的吻著她,安撫著她太過混亂的心與靈魂,一直從黃昏到黑夜……
是洛雷夫!溫塞斯就是洛雷夫呵!
莫兒慌亂的裹著被單下了床,潔白光果的小腳丫子不安的踩在柔軟的比利時羊毛地毯上,她急忙的想要找人,浴室門突然在這時被打開,一個身上僅穿著件浴袍的男人堂而皇之的從里頭走出來——
「早安。」溫塞斯對她露出一個迷人至極的微笑。
莫兒什麼都還來不及問,也還來不及將視線從他在外的胸膛上移開,房門已被人由外頭猛地推開--
「你給我滾出來!溫塞斯!」霍曼大叫著進門,卻看見一絲不掛的莫兒正抓緊被單,一臉羞紅的站著,還有剛洗完澡、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浴袍的……溫塞斯!他不敢相信的瞪著眼前的一切,有一種想要馬上把溫塞斯的脖子扭下來的沖動,他咬牙,忍住揮拳的沖動,問道︰「你們在干什麼?」
溫塞斯走向莫兒,把只披著一條被單、很可能春光外泄的她給擋在身後。「如你所見,我們兩個相戀了,不能沒有彼此。」
「去你的不能沒有彼此!莫兒是洛雷夫的!你讓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霍曼吼著。
「一個死人怎麼跟我爭莫兒?」溫塞斯冷哼一聲,轉身對莫兒眨眨眼。
莫兒搖頭,雙手緊抓住他的手臂。「不要這樣,霍曼很擔心你,如果你跟他因為你的事而打起來……我會生氣喔。」
什麼跟什麼?
霍曼皺眉,「我什麼時候擔心過這個渾小子了?更不可能因為他的事跟他打起來!我來找他是因為洛雷夫--莫兒,妳是不是哪里個舒服?妳過來我這里,讓我看看--」
要拉莫兒過來的手被一陣疾風掃過,霍曼的手頓時一麻一松,愕然的抬眸望住溫塞斯。
這小子……
不可能啊!他怎麼會用這一招?
這一招明明是洛雷夫常用的招數……
懊死的!難不成--
「你是幽靈?」
「……事情經過就是這個樣子。」
「就這個樣子?」霍曼從鼻孔哼出一口氣。他說得倒是雲淡風輕得很!「要不是我查出了你沒有死的證據,你還想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想來就氣,這個洛雷夫竟然易容成溫塞斯,而那個溫塞斯則易容成洛雷夫,所以,死的人是他未曾謀面的溫塞斯,而不是洛雷夫,可洛雷夫這家伙卻吉他們擔心得要死!傷心得要死!
「究竟你是怎麼看出破綻的?」這是洛雷夫最感興趣的一點。
霍曼挑挑眉,又從鼻孔冷冷地噴了一口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拿不到骨灰,尸體也被火化了,你怎麼知道那個被亂槍射死的洛雷夫不是洛雷夫?」
霍曼雙臂環胸冷笑,懶洋洋地牽唇,「尸體全身都是彈孔,死狀很慘,可是……那個尸體手臂上沒有疤,胸口上也沒有。」
洛雷夫微笑頷首,「你很細心。」
丙然,這世上最關心他的人除了莫兒,就是霍曼了。
「好說。」
「可是發現得未免太慢了。」
就知道洛雷夫這家伙會贊美人一定有鬼!
霍曼瞪他,「你以為要在網路調閱到一個死人的照片很容易?更何況,他的死狀太慘,我一開始根本不忍去看--」
「別說了。」洛雷夫驀地打斷了他的陳述,眼眸一閉。只要想到溫塞斯的死,他就有無盡的自責,他對溫塞斯有責任,溫塞斯的死等于是他間接造成的。「怪在我太低估中國,也怪在我太高估了溫塞斯。」
如果不是這樣,溫塞斯不會就這樣走了。
這一點,恐怕會讓他一輩子內疚不已。
「你該不會是因為愧疚,所以故意頂著他的臉皮過日子吧?」望著他的神情,霍曼猜測著。「看到莫兒為你這麼傷心,你都無動于衷,你的心真的很狠。」
誰說他無動于衷?
只是,溫塞斯死去的消息所帶來的沖擊太大,讓他一直耿耿于懷,曾經想就這麼代替他活下去,也曾經想就這樣借用他的身分,讓莫兒重新愛上他,而把過去的那個洛雷夫放逐,一切從頭開始。
他與莫兒之間的愛情不夠完美、不夠單純,夾雜著一開始的利用之心、恩情,甚至是同情,他想藉由另一個身分來確定莫兒對洛雷夫的愛是真的愛,或許就這樣頂著溫塞斯的身分過下半輩子……
可是,莫兒的眼淚呵,他發現自己承受不起。
「不管我的身分是洛雷夫或是溫塞斯,我始終看顯著她、守護著她。」這是他打從得知真正的溫塞斯已死,打算頂著溫塞斯的身分活下去開始,便不斷說服自己的話。
「你明知道那不一樣!」霍曼瞪他。
「結果卻是一樣的。你忘了莫兒跟我的賭約?不管洛雷夫是不是可以再回來,她要嫁的人始終是我。」說他卑鄙也好,這輩子,不管他的身分是什麼,他都不會讓她從自己的身邊走開。
但,莫兒終歸是最了解他的莫兒呵,她甚至連多問一句也沒有,當她發現了他就是洛雷夫的證據,就任憑他對她予取予求,不管當時他頂的是溫塞斯的臉,還是洛雷夫的。
「是啊,你這個自私到無以復加的家伙!我真唾棄你!」霍曼撇撇唇,繼續道︰「要我是莫兒,一定也要讓你嘗嘗這種被人耍弄的滋味。」
「可惜,你永遠不會是莫兒。」洛雷夫的嗓音輕揚,帶著一抹壓抑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