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她趕緊起身奔進了廚房,就見鞏皇軒手上拿著一個破了一角的高腳水晶杯,心一緊,想上前察看,鞏皇軒的眸光卻冷冷掃來,讓她的腳步不由得頓住,不敢再上前一步。
「怎麼了?」他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是在氣她嗎?
唐香伶有些害怕的別開眼,目光往旁邊一瞄,驚訝的落在堆滿食物的桌上--雞鴨魚肉應有盡有,綁著蝴蝶結的水綠色香檳、還沒插上蠟燭的漂亮燭台、一只跟鞏皇軒手上破了一角的高腳水晶杯一模一樣的杯子、一束粉紅色玫瑰花,還有一個不是很大,卻包裝得十分精美的蛋糕……
很明顯的,今天這個屋子里有人生日,是誰呢?剛剛那個女人?還是他--鞏皇軒?
「妳有什麼話快說,我還有事。」鞏皇軒擱下手中被他打破一角的水晶杯,冷冷的開了口。
唐香伶听得出來,他的語氣已不如之前的從容平靜,還隱隱帶著一絲趕人的意味。
看來,她今天來錯了,而且破壞了某些事……
「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似乎造成你很大的困擾,可是,有些話我不得不現在說,遲了就來不及了。」
見她一副大難臨頭的躊躇模樣,鞏皇軒挑了挑眉,嘲弄的扯唇,「關于我們的婚事嗎?」
她有些詫異的抬眸,咬咬唇,再點頭,「是的,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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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酒吧的老板難得擺了個大臭臉,這樣便罷,她還硬要跟他們這些小員工搶事做。
送酒--「我去!」
洗碗--「我洗!」
「舒大哥,二號桌的客人要一杯長島冰茶--」
「我來就可以了。」夏綠艷一把推開舒冬晏,接手他調酒的工作。
彼盼兒張大了嘴,和舒冬晏對視一眼,兩個人沒事被晾在一邊的人索性坐下來,正要拿起報紙看,叮當一聲,店門又被推開了--
「歡迎光臨!」顧盼兒這一聲叫得又響又亮,因為太無聊了,喊著歡迎詞的同時,人也奔到門口去迎接客人,掛著笑的臉一抬,正要帶位,卻陡地啊一聲,用手摀住了嘴。
是他耶……
那個超級無敵大帥哥!苞斐焰哥有得比,卻比斐焰哥更成熟、尊貴、有錢有勢的大帥哥!
笑海哥說他的大名叫什麼來著?鞏……皇軒?是吧?那個讓笑海哥進警局的男人……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彼盼兒的臉色變了又變,不知道該歡迎人家,還是要拿水桶來把他給潑出去,畢竟在她心目中,他可曾經是一個溫柔體貼又有英國紳士風度的男人,讓她實在無法把他和那個故意害笑海哥進牢的幕後主使者聯想在一塊兒。
不過,她想怎麼樣不重要,因為對方這一回根本理都沒理她,昂首闊步的直接走向吧台。
「妳出來。」沒指名道姓,他端著一張冷峻的臉,用的是命令句。
夏綠艷愣了一會兒,揚起眸,嫣然一笑,「這位先生,想要喝什麼?本店應有盡有,包君滿意。」
「出來。」即便她笑得像朵花,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堅持。
「不知道想喝什麼?那我推薦你一種酒好了,又貴又好喝,最適合像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大少爺,這種酒的名字是--」
話沒說完,高大的男人已彎身擠進吧台,長手一伸便把她給拉出去。
「啊!搶人啊!來人啊!」顧盼兒驚叫,身旁的店門被拉開又關上,叮叮當當的聲響回蕩在她耳畔,可就是不見半個人上前來救人。
她氣呼呼的奔到舒冬晏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她是你老板耶!你就這樣讓一個陌生人帶走她?有沒有搞錯啊?」
「她不走,我們怎麼會有事做?」舒冬晏淡淡一笑,竟伸出手去捏捏她氣嘟嘟的小臉。「做事了,小家伙,老板不會有事的。」
哇,好痛!吧什麼捏她臉啊?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有事?」
「我就是知道,只有妳這個小笨蛋不知道。」
「喂,你罵我?」
「是啊,誰教妳這麼笨。」
她笨?他又罵她笨?!可惡!
正想頂回去,卻意外看見舒冬晏嘴角的一絲笑容。
奇了,舒大哥轉性啦?
第八章
「你放手!」
碑皇軒明明看起來斯文優雅,怎麼老是用蠻力來對付她這個弱女子引可惡!偏偏她怎麼甩都甩不掉,只能一直被他拉著往外走。真是丟死人了!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像抓人犯似的拖著她!
「你究竟要拉我上哪兒去?」她相信她縴細的手腕一定被他給弄紅弄腫了,臭蠻子!
「回家。」
「回誰的家?」
「當然是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半天才意會過來,夏綠艷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鞏大少爺,你有沒有搞錯啊?你家就你家,我家就我家,哪來我們的家?我看你的腦袋是秀逗了,是不是剛剛抱美人抱得暈頭轉向了?說話竟然顛三倒四--」
突然,砰砰兩聲--
是拳頭重重打在牆壁上的聲音。
此刻,鞏皇軒的雨只手就撐在夏綠艷頸項旁,將她堵在他的胸膛與街旁的牆面之間,臉部的表情真是難得的精采呵。是氣急敗壞?還是惱羞成怒?他的臉色一下白、一下紫,縱使他長得再迷人,也難掩那抹陰郁之氣。
「告訴我,那個『風』是誰?是不是風笑海?妳愛他?他愛妳嗎?如果他愛妳,怎麼可能眼睜睜的讓妳跟我在一起?他算不算男人?!」緊握住拳,鞏皇軒的臉上有著難掩的怒氣。
為什麼?他究竟在氣什麼?誰招惹他來著?
還有,他為什麼一再提起「風」?又為什麼知道「風」?
「妳愛他,是嗎?」
天啊,問題一個接一個,她究竟要先回答哪一個?
「說話!」他朝她怒吼,又朝那片無辜的牆揮去一拳。
啪一聲--
彷佛听到鮮血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夏綠艷伸手摀住耳朵,瞇起眼,頭垂了下去,就怕他一時捉狂,下一拳會揮在她臉上。
「夏綠艷,妳抬起頭來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
「要我回答可以啊,問題那麼多,總得一個一個來--」
「抬頭!」他輕喝,伸手將她的下顎抬起,乍見她染著薄霧的淚眼,心在剎那間軟化了些。
「你敢打我,我就跟你拚命!你要是敢毀了我這張漂亮的臉,讓我沒法子上街見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听見了沒?!」
即使眼睫沾著淚,這個女人依然不肯示弱。唉,這個女人明明是只紙老虎,雖然凶巴巴,卻總是愛哭。
可他卻老是被她這只紙老虎給打敗……
「我不會打妳。」指尖溫柔的拂過她的眼,然後輕輕地捧住她的臉,「可是,我該拿妳怎麼辦呢?」
他的心因為她為他準備的那些東西而狠狠的撞擊著,猝不及防。
除了母親之外,她是第一個想到要幫他過生日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想要為他洗手做羹湯的女人,他卻狠狠的傷害了她,將她當佣人一樣的趕走……
「什麼怎麼辦?我得罪你了嗎?你為什麼那麼生氣?還是哪個不長眼的人得罪你了,所以你找我出氣?」
那個人就是妳。他在心里一嘆。
「我可告訴你,我答應當你的情婦,並不代表我願意當你的出氣筒,你有氣不可以發在我身上,知道嗎?如果你敢發在我身上,我鐵定跟你沒完沒了!」說著,淚滴了下來,剛好滴在他的掌心里。
「情婦?誰說妳是我的情婦來著?」不知為什麼,「情婦」這兩個字套用在她身上,竟讓他覺得刺耳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