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多少?」齊柚築瞄瞄方雲卉遠超過她記憶的身材問。
「一公斤。」方雲卉比了一根手指頭。
齊柚築眨眨眼,捏捏她的小胖臉。「一公斤,呵呵,可真多呢!」接著她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方雲卉。「我是這里的會員,說我介紹妳去的,打八折。」對于好友的身材,她實在是快看不下去了。
方雲卉笑笑的收下名片,不置可否。
「說起來,高中畢業後兩年我們都還有見面,不過後來妳就音訊全無了,我打電話到妳家也說是空號,究竟是怎麼回是啊?妳可真狠心呢!」方雲卉假意抱怨道。
說起來齊柚築今天能參加這個同學會也是因為在路上巧遇副班長,否則她與他們這些同學恐怕會繼續失聯下去。
「後來我父母去世,我也搬家了。」齊柚築輕描淡寫那段過往,臉上已看不出傷心。
方雲卉也明白她這態度是不希望繼續談論下去,體貼地就此打住。
「沒關系,我們的友情又從現在開始連起來了。」
齊柚築勾唇微微地笑。「對了……」視線緩緩掃過餐廳一周,在確定沒見到想見的人後,「順口」地問︰「全班都到了嗎?」
方雲卉把最後一口龍蝦吃掉,回答︰「我剛剛問了副班長,他說聖伯納因為聯絡不上,所以不會來,許茵茵因為有事情,也不能趕來。」
「盛柏非就盛柏非,干嘛要叫他聖伯納!」足以勾起回憶的昵稱,她已經不想再听了。
「盛柏非的個性本來就很像聖伯納啊!哦,我知道了,因為這個外號是妳專屬的,所以妳不準別人這樣叫他對不對?」方雲卉調侃地問。
沒錯,當時因為盛柏非的個性還有他的名字,所以被她笑稱聖伯納,她也霸著這個外號,不準旁人跟著叫。
齊柚築皮笑肉不笑地說︰「雲卉,高中都已經畢業十年了,我怎麼可能還這麼小氣呢?」
哦喔,听見這種會讓人汗毛直豎的語調,方雲卉知道好友又因為被她拆穿而生氣了,這時候她最好別繼續拆她的台,免得走不出餐廳。
「是啊,妳最大方!」方雲卉趕緊褒她。
「不過他已經不是我的男朋友,妳也別這麼喊他了。」她這人獨佔欲很強,屬于她的她會霸著,絕不讓人覬覦。
「什麼?!你們分手了?那時候堪稱『黃金情侶檔』的你們竟然分手,什麼時候分的?」她記得他們雖然就讀不同的大學但感情還是很好的,怎會?
「大三上學期。」
「那也八年了啊!」方雲卉淡淡表示,瞥見齊柚築表情有一絲惆悵,她立刻轉移話題。「這里的食物很好吃哦,要不要幫妳拿一點?」
「不用了,妳自己少吃點吧!」
「是,遵命。」方雲卉舉起肥肥的手指行童軍禮。
齊柚築讓她的動作逗笑了。「別鬧了,帶著妳的食物,我們去那邊坐著聊。」
一個同學會後,齊柚築也知道不少事。
康樂結婚,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了;學藝成了導游,每每帶團都有艷遇……還有一堆同學的瑣事,但這些都不是她關心的焦點,她在意的是,她當年的情敵竟然和盛柏非同時不克出席,這代表什麼?
齊柚築不自覺地抿了唇。
再者,她听方雲卉說有次親眼看見盛柏非與許茵茵在路上逛街,倘若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她恐怕也無法真心說恭喜。
喀!下午四點半,齊柚築因為心情不佳提早離開餐廳,走在路上,看見一顆小石子,煩躁得將它踢了出去。
見不到盛柏非,讓她心情變得很莫名其妙。
她如此盛裝打扮,結果卻是空手而回。
她也不曉得自己想不想見盛柏非,只是,只是……他現在究竟變成什麼樣了呢?班上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盛柏非的消息,害她有點失望,因此也不想繼續留在餐廳里了。
唉!她想盛柏非做什麼?
兩人都分手八年,也沒有任何聯絡,或許他早已經結婚,老婆也替他生了兩個孩子也說不定,她是在這里緬懷個什麼勁兒?他們早就不可能了,不是嗎?
對!既然不可能,就要徹底忘記他才行,今天六點還有個晚餐之約呢!還是趕快回去換裝,她今天也要把唐聖軍迷得神魂顛倒不可。
回到居住大樓下時,齊柚築赫然發現一個男人垂著頭坐在她家樓下,一動也不動。
嗄,不會吧?他們這里不是純樸的社區住宅嗎?可千萬不要發生什麼殺人事件才好,她才不想上報上電視。
齊柚築吞吞口水,往前仔細一看。好在,那個男人胸膛仍有起伏,可見還沒死掉,她隨即推推男人的肩,不推還好,一推她差點尖叫。
咦?嗄?耶?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像盛柏非?!
「唔……」男人往旁邊一倒,眼楮也沒睜開過,彷佛是熟睡了。
齊柚築眨眨不解的眼眸,蹲,把男人額前的瀏海往上撥,定楮一瞧,才真的肯定男人的的確確是盛柏非。他怎麼會出現在她家樓下?是來找她的嗎?
「盛柏非,你怎麼會在這里?」齊柚築拍拍盛柏非的臉,意圖叫醒他。
終于,盛柏非睜開睡眼惺忪的眸子,注視眼前的人好一會兒後,他笑了,笑得如過去那樣真誠,害齊柚築心髒猛然跳快好幾拍。
「柚築,我終于見到妳了……」語畢,盛柏非勾住齊柚築的後腦勺,將她拉近,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齊柚築驚愕得動彈不得,只得任由盛柏非親吻自己,但她沒有一絲愉快,只嗅到他滿嘴的濃濃酒味,然後只見盛柏非吻完了齊柚築,又呼呼大睡。
齊柚築氣得渾身發抖。氣……真的氣死她了!
「盛柏非,你太過分了!」齊柚築使力踹了他一腳,氣得上樓,決定不管他的死活。
嘴里說不管,齊柚築拿出鑰匙要開門時,心中又有些不舍。真的就這樣放著盛柏非不管好嗎?
當然、當然……不好了。
先不管他們是前男女朋友,他們好歹也是同班三年的高中同學,她還是很有良心的。于是,她再度搭了電梯下樓,這時有住戶似乎也發現盛柏非。
那名中年婦人瞧見齊柚築,神情一怔,咧嘴微微地笑,齊柚築也連忙陪笑。
「妳好,我是前天剛搬來的七樓住戶,敝姓張,妳叫我張媽媽就好。」
「張媽媽妳好,我住九樓,敝姓齊,叫我柚築就可以了。」
「齊柚築啊……」張媽媽念著這名字時,眉心皺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自然。「這名字真好听。」
「謝謝。」齊柚築因為一直注意著盛柏非,所以沒發現張媽媽的異狀。
張媽媽也察覺到齊柚築的視線落在盛柏非身上,便問︰「柚築,妳認識他嗎?」
「是的,呃……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喝醉了,我正要扶他上去。」
張媽媽笑得可開心了。「男朋友是嗎?」
男朋友?才不是。「張媽媽,妳誤會了,他只是我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而已,絕對不是男朋友。」齊柚築堅決否認,她才沒這麼落魄的男朋友。
張媽媽掩嘴而笑,幫著齊柚築扶起盛柏非,一副「我曉得」的模樣。
「張媽媽,謝謝妳。」齊柚築本還想解釋一番,但心想愈說愈解釋不清,反正等盛柏非酒醒之後就會離開,誤會很快便可澄清,她也用不著解釋太多。
「不客氣啦!柚築,我還挺喜歡妳的,有空到七樓A座陪我聊聊天,我丈夫過世了,孩子又大了,想找個人聊聊都不容易呢!」
她選夫是有條件,但面對老人家她向來沒轍,因為她的父母早逝,她也喜歡跟年長的長輩相處……未來的婆婆除外,畢竟她們可是要搶同一個男人,情況當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