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情緒有些激動、不滿。「老大,我不懂,你竟然會把快到手的地平白無故的讓給‘金旗集團’?那可是台灣最有價值的黃金地段,價值在數億以上耶!」老大是不是太久沒吃藥了,怎麼腦袋開始瘋瘋癲癲的?甚至作了這個決定也沒問過他們這些拜把兄弟,一憶及此,就覺得很嘔。
馬雷輕哼一聲。「平白無故?我像是會做這種好事的人嗎?」
像,像極了。許星明只敢在內心回答他的話,沒膽量說出口。
「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存在。」馬雷瞟了兄弟一眼,「還記得上次你給我的資料吧?」見他點點頭後,他肘部支撐著桌面,下顎抵著手背上,繼續說道︰「那個救程御仁的人就是‘金旗集團’的總裁——藍欣,我相信你也感覺得出來,她雖是個女人,但能在第一個時間、第一個發現照明燈的線路斷了,並適時地發出警告,肯定絕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怕有她在的地方,要對程御仁下手會很難。」
「那老大你的意思是……」
「當然是用工作把藍欣調離程御仁的身邊。」此外,還有一件事情,他懷疑藍欣很有可能是「那個人」的另一個隱藏身份。
「原來如此。」
「叩叩叩……」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馬雷應了一聲。
「雷老大,我查到了‘四火’的下落了。」說話的是馬雷派去調查「四火」的年輕人。
他冷然地問︰「她們在哪里?」
「明晚六點‘四火’會集體到‘青火盟’主持幫派會議。」這是他在久久查不到「四火」行蹤的情況下,潛入「青火盟」分部里當間諜得到的內幕訊息。
「太好了,老大。既然我們現在知道‘四火’的下落,明天我們就一舉殲滅‘青火盟’,好替馬城報仇血恨。」許星明出主意地說道。
「阿明,用說的很容易,實際要去做是非常難的。或許你不曉得‘青火盟’總部的地理位置外界沒有人知道在哪,就算找到了,也沒辦法進入,因為里里外外布滿了無數的機關,要活著通過是不太可能的;再則,更內層中還有訓練有素的精英部隊在在防守著,要突破的機率……不大。」
「那該怎麼辦,老大?」許星明焦急地問。
馬雷攏著粗眉,深思熟慮的道︰「很簡單,誘她們現身。計劃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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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的濱海公路並沒有多少美景,視線往往會被路旁的建築物或樹叢遮住,連日的綿綿細雨一早就停了,藍欣駕著吉普車,悠閑的奔馳于柏油路上,盯牢擋風鏡外,偶爾會出現的海景,絲毫不放過。
「鈴……」急促響了兩聲後,藍欣接起手機。
「嗯,藍欣。」她例行報上姓名。
‘磷’護法,我是吳啟志,請問你人目前在哪里?」他在電話里頭朗朗地說。
藍欣回答道︰「花蓮出公差。」說也奇怪,自從四個月前接下那樁新招標的土地後,紕漏不斷,害得她得花蓮和台北兩地跑,煩得頭發都快變白了。
「正好。我剛收到情報,最近有一批不知名人士蓄意向我們‘青火盟’花蓮分堂挑釁,能不能勞駕你去處理一下?我知道你很忙,不該找你去,可是,我真的找不到‘良’護法,且盟主前幾天又不小心動了胎氣,齊幫主不願讓她到處走動,自然我必須扛起幫務,實在忙得分不開身前去,所以……」
「好,我了解,我會去一趟的,就這樣了。」收了線,藍欣雙眸依舊凝視著前方,若有所思起來。
不知名人士?指的會是馬雷那伙人嗎?如果真是他們的話,那……程御仁不就有危驗了?記得每次與程御仁通電話時,身旁老是會听見一大群陌生人吆喝著及摔東西的聲音,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願正面回答,總是匆匆忙忙的結束話題,掛上話筒;再說,他曾講過,有幾幕戲是在花蓮海邊的森林中拍攝,恰巧離分堂很近,種種的吻合和推理便成立了。思及此,盤據在藍欣胸口的那股急躁上升,難以用言語形容的不安正灼燒著她的心。
不行,她不放心,必須前去看見他沒事,才能安心。于是藍欣加速馬力,一味地往前沖,隨即一想,她是怎麼了,居然替那小子的性命安危擔心?
現在只要一踫到有關程御仁的事,她的情緒就越來越不是自己所能掌控。
隨著一陣悄悄卷起的風,越過半啟的車窗,將她的心整個卷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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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微風徐徐的吹來,刮起一陣不小的風沙。
「你們到底想干什麼?我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三番兩次地找我們麻煩?」程御仁手握成拳,態度極為不友善的怒瞪著他們。
除了他之外,其他的男工作人員都紛紛掛彩受傷,女演員只是飽受驚嚇,躲至一旁泫泣。他們每次一來,首先開刀的一定是攝影器材,全被他們砸得粉身碎骨,無一幸存,就因為如此,使得拍戲的進度一直落後。
流氓之中的帶頭者——許星明自鼻孔冷冷的噴氣,不屑回答,兀自從胸口掏出滅音手槍,朝程御仁腳尖前的地面連射三發。
不知是被嚇壞,還是怎麼了?程御仁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依舊無動于衷的站在原地。
一旁的女演員們見狀早已愣住,幾乎忘了要怎麼尖叫。
好家伙,能在面臨困境時,處變不驚,許星明佩服他的膽識。
「接下來,我可就不是那麼好心了。」這次,瞄準的是程御仁的手肘部位。
扣下扳機,「咻——」一顆子彈飛出,同一時間,山邊冷不防地沖出一輛車子,替程御仁擋下那一顆子彈。
「真是千鈞一發。」一聲長口哨,伴隨車主打開車門的隙縫瀉出。
許星明等人一見下車的人是戴著墨鏡,氣勢又非同小可,就知道此人是個狠角色,在一瞬間不禁感到害怕。
張大成突然電掣風馳的大吼出聲,「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總覺得眼前戴著墨鏡的人好像在哪見過,眸光不由自主地往車主的左手臂上望去,忽地,蹙起一雙劍眉,雙眼卻在霎時睜得有如黑水銀丸,在烈日的照耀下,銀光閃閃的圖騰,宛如山中逼放出來的寒氣,使背脊迅即竄起一陣冰冷,侵襲他的神經。「難道你是……」他抬頭,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傲然佇立著的女子。
「原來你發現到了。」藍欣背對著他們那群人,輕輕觸模著車窗被子彈打過的裂痕,對于剛才那一槍內心不僅有些余顫,還替程御仁捏把冷汗,幸好今天開的吉普車有防彈及爬坡功能,否則她真的沒有把握是不是能救得了程御仁。「沒錯,我就是‘四火’中之——‘磷’,你們老大處心積慮要找的人。」她轉過頭,冷森森的音調傳了過去,用極為凌厲的目光投視著他。「趁我還未大開殺戒,快滾。」
頓時,他們五人被藍欣身上那股駭人的迫力怔懾住。
「我們撤。」許星明勉強從喉嚨問進出話來,下達命令。
臨行前,藍欣喚住他們,「等一下,我還有話要你們回去告訴你們老大。」
「什麼話?」張大成不假思索的問。
「要復仇,就直接沖著‘四火’來,不要間接找無辜的人當墊腳石。」她的語調充滿嚴厲。
「我們會轉達的。」
藍欣看著他們一伙人消失于地平線的盡頭,才放下心準備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