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月芽被他的威脅抓回一些情緒,小臉布滿驚恐。
為了逼她,他還會用什麼方法折磨她?
「她的未來決定在妳手上。」竹雪寒丟下這句話,無情離去。
***獨家制作***bbs.***
這日,沉寂好些時候的皇宮突然來了一座玄黑巨轎,現出通行令牌,直闖皇帝寢宮里的聖煜殿。
竹雪寒早等候多時,听到外面有動靜,俊眉一凜,親自出來。
一旁守衛看見他出來迎接,莫不睜大雙眼向前看去,想知道來人是何方神聖,竟能讓新帝親自迎接。
巨轎如一只沉靜黑獸在殿前停下。抬轎的人打開轎門,氣勢沉宏的中年武君雙眼鑠鑠如寒星,守衛和太監都被那雙厲眼震住。
竹雪寒迎上前去恭敬作揖,中年武君微微頷首,起身出轎。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如同照在神像上,凜然不可侵犯。他的眉目間和竹雪寒有幾分相似,都是飄旋著自信和自豪,無言地說明他的不凡。
在竹雪寒必恭必敬的領路下,武君和他雙雙進入被視為重地的殿里。
外面的人已經聚成一團,紛紛猜測武君的身分,想問抬轎人,又覺得他們長得太凶悍,只敢低聲猜測。
殿內--
竹慎思在龍椅前停下,撫模椅上金龍。
「爹當武林盟主二十年,從未想過有一天能掌有更多權力。」他轉身坐下,凝視竹雪寒,「寒兒,你當皇帝十天了,坐在這龍椅上有何感想?」
「只有一個感想,等待父親入宮。」竹雪寒實話實說。
他對當皇帝這事根本沒興趣,當初之所以答應人宮奪位,純粹是因為這件事很有挑戰性,勾起他的興趣。如今奪位成功,又成得漂亮,不費一兵一卒且得到民心,他覺得這個回報已經夠了。
「寒兒入宮五年,現在帝位就在你眼前,難道一點也不心動?」竹慎思喜怒不形于色,面無表情地問。
案子三人都深沉,竹雪寒喜歡用笑容隱藏心思,難以找出他的意圖;竹慎思則是面無表情;竹冀風總是眉頭微擰,像懷疑一切事物。
但相處久了,又是父子,自然能猜出真正心意。
「父親知道寒兒的個性是無拘無束慣了,要定在龍椅上是不可能的事。這三年來,盛淵皇常找寒兒處理公事,這些事太煩瑣,寒兒無法花上所有心力。大哥不同,他要求萬事盡善,比寒兒更適合這個位子。」竹雪寒知道父親要他當皇帝,于是婉謝父親的好意。
不願當皇帝也不止這原因,看見盛淵皇日日擔憂帝位不保,提早老化不少,對他而言是一種借鏡,提醒他不可犯人那些憂慮里。
而且要是當上皇帝,月芽兒會更恨他,他真的不願再做錯一點來加深她的恨意。
想起她,他也開始自責,奪走帝位讓她深浸在罪惡感里,他有盡到愛她的責任嗎?
明知會讓她恨他,他還是做了這件事……因此深深傷害她。
「真的只是如此嗎?」竹慎思不信他的說法。
「晉風不止一次和我提過,你愛上一個叫月芽的公主,不想當皇帝應該就是因為她吧?畢竟她是公主,被奪走帝位的是她父親,你怕她恨你,才不願當皇帝。」
變了,那個過去讓他訓練得不擇手段、害人無疚、遇河拆橋的兒子變了。
心思全被透明化,竹雪寒笑意仍不減,「不能不承認,我的確愛上了她,但要說是怕她恨我才不肯當皇帝,爹未免將寒兒想得太多情了。」
他表面的笑意可以不變,心里已是冷風過境。
哪怕這件事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也不能承認是因為她,他才不願當皇帝。
案親望子成龍的心情很重,要是讓父親發現他因深愛月芽而放棄父親的冀望,只怕會害死月芽。
「何必否認呢?難道怕為父會為了讓你回心轉意,而對她痛下殺手?」竹慎思聲音平板,嗅不出一絲意圖。
「父親當然不會這麼做,因為就算殺了她,寒兒也不改變初衷。寒兒依然堅持大哥最適合接掌帝位。」
竹雪寒和竹慎思雖表面都維持不變,像在閑話家常;實際上暗地已埋下火藥,要是一言不和,父子反目成仇將搬上台面。
他們保持各自表情僵持許久,心里也盤旋了許多應對方式。
「風兒生性憂國憂民,確實是最恰當的人選。但是為父真正在意的,不是一個女人能改變你當皇帝的意圖,而是她會讓我失去一個兒子。」
難保寒兒不會為了讓那個女人不再懷恨而背叛他。
他為人雖熱愛權勢,但也不想見到父子反目成仇的悲劇。
可要是殺了那女人,寒兒可能不止會背叛他。
那女人的存在或不存在,都是一個危機。
「只要月芽存在人世,寒兒就還是爹的兒子,希望爹能明白寒兒的心意。」
「好吧,只要她不煽動什麼,就能平安活在世上。」
竹雪寒的話,竹慎思知道不是全部,畢竟那個女人的影響力太大了,未來如何很難說。
竹慎思的話,竹雪寒也不盡信,只因竹慎思生來多疑?就算人不犯他,他也會因懷疑而去犯人。
為了月芽,竹雪寒願用生命去保護她。
***獨家制作***bbs.***
月芽獨自一人來到雪賦苑,走在必經的石道上,夜風冷得讓她縮著身子,沉重步伐顯示她的心情沉重。
餅去,她想見他的心情是分分秒秒濃重,現在她只想逃避他。
說恨他,不容否認;說愛他,更不必多言。
矛盾橫互在兩種情懷里,猛烈襲上心頭。
不知走了多久,她到了苑門口,看見一名不知名的宮女站在眼前,朝她福了福身,「公主,代政王在書房等妳。」
月芽心一沉,拖著沉重步伐走到書房前,門口並未有人守著,她輕輕敲門。
「進來。」竹雪寒正想著和父親的事,分神說道。
月芽推開門扉,一眼就看見竹雪寒微蹙著眉坐在椅上,右手無意識地點著桌面。
這一幕教她震撼不已。一直以來,竹雪寒從未有過這種神情,他意氣風發、談笑風生,不曾露出憂思。
「妳待在那兒做什麼?」竹雪寒听聞腳步聲極輕,知道是女孩子,但一回神看見是她,憂思轉成欣喜。「小月芽……妳來了。」
見她平安無事,他頓時松了口氣,慶幸父親的動作沒這麼快。他該把她留在身邊,以免讓人有機可乘。
「我要見父皇。」月芽硬是無視于他臉上的欣喜,口氣冷硬。
「他已被安置好,後半輩子無憂,妳現在最該擔心的,應該不是他。」竹雪寒再次提醒。
「你到底想怎樣?」月芽回過頭,避開那張曾令她著迷的臉。
「我要的很簡單,只要妳回到我身邊。」竹雪寒走下來,牽住她的小手,像往常那樣輕囓她的手臂。
月芽想甩開他,但他抓得更緊。
「妳沒有時間考慮,因為未來皇帝不是我,要是不在新帝繼位前安排好所有人,事情就會有變化,而且是最壞的變化。」
他說出新帝不是他,等于剖白不是他想當皇帝。
月芽見他笑容里閃過憂慮,察覺他的話不是威脅。
他說新帝非他,那會是誰想當皇帝,要他入宮五年謀取帝位?
隱隱約約,她堅定的恨意悄悄被動搖。
「我答應你,可是你要告訴我,是誰要你篡位?」月芽閉起美眸,胸口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侵蝕,「要是不說,我會恨你一輩子……」身子驀然放松,她動搖了,帶著勸導的語氣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