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回憶歸回憶,霜紛有些話很不得體,她還是要盡皇姊本分,好好地指正她的不是。
「霜紛,妳別和宮女或妃嬪一般亂傳消息。竹雪寒沒有冒犯過我。」只不過結仇很深。
年少的回憶里,有很多部分都是針對他的情景。很多次,她都故意挑釁,但總讓他避開,她倒也不肯放棄,一直是屢敗屢戰。
直到那天--
她高燒久久不退,躺在床上休息時,元神恍若離體,隱約看見一個晃動的人形在面前,模糊不清卻很眼熟,像極了竹雪寒。
她以為是自己產生幻覺,但那人卻突然封住她的唇,好一會兒才放開,又說了一段很長的話,還將一顆藥丸喂她吞下。
那人說︰「吃下這顆藥丸,妳就會開始長大了……」
她隔天醒來高燒便退了,證實那不是幻覺,是真的!
她還記得當時有股清香沁入腦里,那清香正是竹雪寒身上的味道。
從那天起,她再也不挑釁他,最多當成沒看見。
那日的真實經歷使得她每次見到他,心里都有股異樣情懷,或許他給她吃的不是能長大的藥,而是慢性毒藥,會慢慢害死她。
而冷淡,是最好的解藥。
久而久之,她撫平心里的異情,埋頭在自我世界中,也忘了他身上的清香,更深藏那日的經歷。
「皇姊,那就是妳的不對!竹太傅從未冒犯過妳,妳卻處處冷淡他,這對他不公平。」
真可惜,皇姊對竹太傅沒意思,不然兩人是天作之合。
事情牽扯到許多成見,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月芽不想跟別人解釋他和她之間的仇由何而來。
她將針插在綢面上。「妳們對他好就夠了,反正他很有空跟妳們談笑風生。」她暗諷他老混在女人堆里。
霜紛雖率直但也不笨,她听得出月芽的嘲諷。
「皇姊,妳真的很奇怪,所有人都不針對,就只針對他一個。好,我要仔細觀察他,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奇特,能讓皇姊獨獨對他有成見!」
「哈哈哈……」月芽被霜紛逗得笑出來,忍不住重拾胡鬧的性子,輕戳霜紛認真蹙起的眉頭。「那妳最好天天記錄,看他會不會突然長出一對彩翅。」
霜紛格開她的手,「呿,他又不是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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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大歸大,能活動的部分還是很少。
月芽在幾年前最喜歡去荷花池玩,隨著年紀增長,有時經過還不見得會停下來。
她今天帶著兩個宮女一起去找女工最厲害的御繡師,想請她指點幾分。
意外經過荷花池,她不禁懷念起舊時點滴,停下來觀賞。
好久了,久到這里的荷花池改建了很多地方,她卻都沒發現。
「這里的變化真大,我竟沒發現……輕扇、柔舞,荷花池是何時改變?」
「回公主的話,是半年前皇後娘娘下令改的。」
月芽不禁一怔,無意識地低語︰「半年了……」
她記得,她曾在這池子里摔得滿身泥濘,當時氣得要拆掉這里。
當年的戲言讓母親實踐,她不禁苦澀地笑出來。
「公主好雅興,在此賞荷。」
就在月芽出神間,醇美男音飄過她耳際,這聲音雖然不常听見,可卻深深鑄在她心里。
月芽冷起了俏臉,回身正要開口,赫然發現竹雪寒身旁還有一人,是年輕貌美的芯妃。
瞧她狐媚入骨、水蛇腰盈盈款擺,有說不出的騷。
竹雪寒實在是死性不改,敢公然和芯妃雙雙到荷花池來,難道不怕被人看見嗎?
「竹太傅和芯妃出現在此,莫非也是來賞荷?怎麼這麼吝嗇,只有你們兩個人來,不讓宮女一起來欣賞?」她冷淡不失譏諷地說。
她對竹雪寒有成見,看到芯妃時,直覺她也不是什麼好人,自然大擺公主架子,一點都不客氣。
芯妃不是省油的燈,她听出月芽的暗諷。
「公主有所不知,這池子蘊藏靈氣,若非獨具眼光,根本不配欣賞。那些宮女是下人,沒資格欣賞這池子。」她睨了月芽一眼,又睨向雙婢,「公主帶著兩名宮女,想必只是經過,不是來觀賞的吧?」
不能侮辱月芽,侮辱雙婢她也高興。
輕扇、柔舞被芯妃的話激得一陣臉紅,想反駁又不敢。
「本公主帶著她們,當然是來欣賞荷花。芯妃娘娘說欣賞荷花池要有眼光,正好,她們都具眼光。剛才輕扇解說這池荷花的由來,而柔舞是宮中第一花卉專家,當然都是有眼光的。芯妃娘娘來賞荷,是自認有眼光,那可否請芯妃解說池中荷花的由來?」
「這……」芯妃刷白艷容,沉默了一會兒,「當然知道!不過公主的婢女已經說過了,本娘娘就不重復。」
她不知月芽牙尖嘴利到這種境界,都怪自己事先輕敵!
芯妃被月芽問得出丑,心里對月芽的厭惡就和對皇後娘娘一樣深。
這對母女非常惹她厭,不但長得相像,而且都是一副端莊賢慧、實際上舌頭比劍還利、老找她麻煩的女人。
袖手旁觀的竹雪寒目光聚在池中荷花,有時接觸到雙婢的目光,還會對她們微笑,讓雙婢受寵若驚。
他分心聆听月芽說的話,心想她氣質深斂不少,面容也成熟許多,但那看不慣惡人的心腸仍沒有改變。
就連不正視他的倨傲也不變,仍將他當成壞人。
月芽公主真的像極初四那晚的微芽月亮,聖美不能褻玩,雙邊又帶著利鋒,令人又愛又怕。
他心里生出征服欲,想征服這枚鋒月!
「公主特地來欣賞這池荷花,一定也知道芯妃娘娘有一雙妙手,做出來的荷花糕連皇上都夸贊。不知公主有沒有興趣一起品嘗娘娘的手藝?」
靶覺到氣氛陷入凝重,竹雪寒適時為芯妃打圓場。
他看月芽對芯妃的敵意,篤定她絕不會答應。
「是呀,連皇上都說本娘娘的糕點甜入骨子里。皇上還說後宮所有人都比不上我這雙妙手。」芯妃言中有話,指皇後的手藝也比不上她。
她拋了個媚眼給竹雪寒,謝他找台階讓她下。這個笑容其實還包含另一種意思,她相信竹雪寒懂。
竹雪寒領會另一種含意,唇畔勾勒出魅笑,接受芯妃的美意。
一陣涼風襲來,吹動他的雙袖,配合魅惑的笑容,讓竹雪寒整個人看起來如仙般的飄逸。
雙婢看得如痴如醉。︰;。;仵雪搴和芯妃眉來眼去,月芽看得厭煩,她不想再看下去,以免作嘔。
「這倒不必了。糕點做得太甜很膩口,而且吃一次就會討厭,本公主不想破壞吃點心的樂趣。」
「真可惜。」
「欣賞完荷花,本公主要離開了。」
雙婢听到月芽的提醒,急忙回過神來,臨走前不舍地望了竹雪寒一眼,再跟上仰高下巴、從容離開的月芽。
「這死丫頭!」月芽離開後,芯妃才敢道出心中的不滿。「仗著自己是公主的身分,就處處諷刺本娘娘,總有一天要她後悔!」
竹雪寒大膽觸上芯妃的細腰,手指隔著衣服輕輕掐捏。
「娘娘氣質遇人,何必和她生氣呢?」
這里是皇宮,常是人來人往,但他算準這時沒有人來,才敢對芯妃如此。
芯妃被他的手逗得全身酥麻,順勢靠上他的胸膛,細手在寬胸上磨蹭。
「也對,本娘娘的心神是放在美麗東西上,不會和她一般見識……太傅,你真是美麗,本娘娘很有興趣。」
他用手挑逗她,她就用言語挑逗他,平日狐媚君王的本領全用在他身上。
打從第一眼見到竹雪寒,她就喜歡上他的俊美,還有他傲人的風采,更幻想他在紗帳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