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咱們雖然父女一場,但是仍應『明算帳』,我會讓你抽一成的佣金。怎麼樣?」
揚健生一談到生意,眼楮立刻閃現精打細算的模樣。
喻媛瑛最受不了他這副德行!和他一起生活二十余年,最恨的就是他的「刻扣」。
本以為他只是想念孩子,而來看他們,結果還是三句話不離本行,談的仍是他的生意。喻媛瑛頓然發飆——「揚健生,原來你不是來看我們母子的!」
「我——」揚健生有些難堪。
「不!」揚舞二話不說地斷然拒絕了。
也不知道為何,她就是無法面對罹患癌癥的駱飛,偏偏又想他想得緊。
☆☆☆
金瓶梅俱樂部。
揚舞依舊一身輕便,腳上還是踏著那雙球鞋走了進去。
眼尖的保鏢,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瞧——「你來應征小姐?」
「我來找人。」揚舞這次不再怯生生,反而勇敢地迎向那人無禮又色迷迷的眼光。
「找我嗎?」他向她挨近。
「找Coral。」
「Coral?」保鏢頓時止住了玩笑,因為雨煙有特別交代,今天會有一個女孩來找她。
懊不會就是眼前的女孩吧!
見他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揚舞意識到雨煙在這兒的「身份」一定不低。
揚舞的頭,這會兒抬得更高了,「是,她約我來這里的。」
保鏢立時恭敬地傾身,笑著,「請!」
雨煙遠遠就見到揚舞,立刻朝她走近,「揚舞!」
「雨煙?」揚舞驚訝地看著她。
雨煙身著一襲黑色合身的小禮服,還半露出豐滿雪白的雙峰,簡直不像那個救她兩次,完全不著顏色的「大姊姊」。
「哈!在這兒上班久了,有時我也快要不認識自己了。」雨煙一點兒也不介意地應答著。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揚舞小心地致歉。
「來!有個人等你好久了。」她將揚舞拉到一處包廂內。
「誰?」揚舞不解地跟著雨煙向前走。
「見了面就知道。」雨煙也不想多說。
「等一下!」揚舞霎時喊停,完全像個有自我主張的人。
雨煙也是一驚,「什麼事?」
「駱飛到底有沒有得癌癥?」揚舞沒有絲毫玩笑意味地問著。
「你都知道了?」雨煙有種被人點破詭計的困窘。
「知道什麼?」揚舞突然感到此事沒這麼簡單。
雨煙只好先帶她到一邊的座位,坐了下來,「我根本沒有見過他。」
「沒見過?」揚舞的聲音忽然高揚了起來。
「他是一個客戶介紹我去接的case。因為我有事,而你又希望打工,so……」雨煙充滿歉疚地撇了撇她那朱紅的雙唇,「對不起!他根本沒有得癌癥,是我瞎辦的。你……有沒有受委屈?」
揚舞搖了搖頭……沒有!當然沒有!只是……多了一份思念。
條地回神,「你說——他沒有得癌癥?」
「我告訴你的當兒是沒有。至于現在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雨煙一臉正經地回答她。
「哈——!」揚舞笑得燦爛極了。雙眸還不住地骨碌骨碌的打轉,像在計劃什麼事似的。
「走吧!現在我們去見他吧!」雨煙拉起揚舞往里面走去……「見誰?」話未說完,揚舞的雙唇立刻驚喚出聲——「何廷威?」
「是我。」他欣喜地立刻起身,那一雙眼楮頓時為揚舞閃動著。
雨煙識趣地退了下去,「你們慢慢聊。」心頭不免有一絲嫉妒。
「你找我?怎麼會來這里找呢?」揚舞實在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
「說來話長……」廷威開始解釋自己尋找她的艱苦與用心。
揚舞彷佛置若罔聞,兀自落入自己的猜測之中——「這麼說駱飛也誤會了?!」
「什麼?」廷威發覺自己的熱情被澆了一盆冷水,頓感挫敗不已。
「我想我該去看看駱先生。你可以代為安排嗎?我知道你是他的私人助理,好不好?」她拉著廷威那件鵝黃色的安哥拉羊毛衣,討好地注視著他。
揚舞知道想見駱飛這種大人物,非得「事先安排」。而眼前的廷威正是最適合的傳聲筒。
廷威無奈地苦笑……為什麼揚舞祈求的眼神,不是為他而展,為他而求?
「好不好?我想他會氣我『騙』他!」揚舞天真地賴著廷威。
「騙他什麼?」廷威好生嫉妒。
「哎呀!這怎麼跟你說嘛!」她又笑了,「怎麼樣,好不好?」
「揚舞,你知道還有人在關心你嗎?」廷威不直接回答她的請求,反倒直述自己的心事。
「我知道。」揚舞眨著晶亮的雙眸。
「真的?」廷威可樂了,膽子也大了起來,頓時抓住揚舞的手,「你明白我的心——事!」
她像被電到似的掙月兌他的手,「何——先生,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說你明白我的心事嗎?」
「這是什麼跟什麼?你問我知不知道還有人在關心我!我說知道。」
「那是誰?」廷威氣呼呼地問著。
「我媽、我爸、我弟,還有雨煙呀!」揚舞坦蕩無諱地數著。
廷威只差沒昏了過去,「你——」
「我什麼?」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我——愛你呀!」廷威終于鼓起勇氣,壓低著聲音,說出了這句從未對任何女人說過的話。
揚舞驚地跌坐回椅子上,隨即——「啊!」地叫了一聲。
「你怎麼了?」廷威趕忙傾身向前看。
「是誰這麼缺德,放這麼刺的東西在座位上,刺得人家好痛!可能還流血!」
揚舞從座椅上一股勁兒地抓起那刺痛她的罪魁禍首——一束被壓得扁塌的紅玫瑰。
「你——的?」她又補了一句。
「嗯!迭你的。」廷威好氣又好笑地,瞪著這個傻呼呼的大姑娘。
他怎麼從未發現她——這麼絕?
「下次別放在椅子上,免得刺到人。」她似乎忘了廷威的示愛,手中的玫瑰花,看也不看地,即丟入一邊的垃圾桶。
廷威只能傻愣愣地點頭。
「說到哪里了?」揚舞忽然想起他們之間的話題似乎還沒談完。
廷威哪還說得下去,一顆受傷的心,正不斷地淌血,「我會為你安排見駱先生的事。」
「謝謝你!」揚舞燦爛地笑著,隨即抓起桌上的帳單,「這餐我請!」
「喂——」廷威想叫住揚舞。
她卻瀟灑地起身,快速地走到燈光明亮的櫃台處結帳。
「買單!」這才低下頭看了看金額——八千元。
老天!揚舞心中暗叫不妙。
他到底吃了什麼?怎麼這麼貴!
一只白皙的手適時抽走了帳單,「我買。」
揚舞回頭一看,「雨煙!」
雨煙只對她冷靜的笑著,「給我補償你的機會。」
「別這麼說!但還是謝謝你。」揚舞不好意思地笑道。
「是謝謝我買單,還是謝謝我介紹上次那個生意?」雨煙巧笑問道。
「哈——!都有吧!」揚舞快樂地笑著,「我先走了,Bye!」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雨煙歉疚的心也為之釋懷,回過頭,卻瞥見廷威一個人失意地狂飲著。
她再次朝他走去,抓起酒杯,「再喝下去,你這個月的薪水就泡湯了!」雨煙體貼地笑道。
他苦笑著迎接她的目光,「如果你每次都勸客人少喝,那你這個月的薪水也會短缺的。」
「我不會和自己的『錢』途開玩笑,不是每個人都能讓我勸他少喝的。」雨煙意有所指地說著。
「你——」他驚奇地凝視著她。
「別想歪了!我會勸人多喝點酒,才能多賺,然後離開這個圈子。至于你——你是揚舞的朋友,所以我才會勸你少喝。我欠她一份情。」雨煙試圖隱藏對他已漸滋生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