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這種人特別多!
揚舞聳了聳麻顫的雙肩,小聲低語︰「雨煙,我真不懂,我只是去當『看護』,何需到美容院來做造型?」
「哦!我忘了告訴你,那位朋友啊,他死都不承認自己有病,所以陪伴、照顧他的人,得裝作他是正常人的樣子。另外,他還喜歡參加一些party。他家有點錢,所以你得打扮得像個女伴,陪他出席所有的活動,只需隨時留意他的健康就好了!」
「哦!好怪哦!」揚舞感到一絲不對勁兒,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哦!我還忘了,他是病人,所以他的脾氣難免火爆,你得多包涵。看在我們朋友一場,也別提及我的名字。」
「為什麼?他不是你的朋友嗎?」揚舞更加疑惑了。
「哦——是啊!只是前一陣我們有口角,我怕提了他會生氣,對他的身體不好。」
雨煙的臉已脹紅,還好被厚厚的腮紅給遮住了。
「嗯!我知道,雨煙,你真是個好女孩;他罵你,你還幫他。」揚舞真心的稱贊她。
雨煙頓時感到有些罪惡感,「揚舞,謝謝你!我——我沒你說的那麼好!」
☆☆☆
駱家的大廳,又傳來駱飛的吼聲,「廷威,你說我老爸真的去拜托周慶華為我找女伴?!」
廷威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後,謹慎地應對,「是的。」
「天殺的!那老家伙能找出什麼樣的女人?」駱飛氣急敗壞地坐回沙發,隨手用力攤開今天的經濟日報。
「對不起,總經理,那位小姐再過十分鐘就會到。」廷威再次小心翼翼地報告著。
「什——麼?!」他的聲音差點把他家的玻璃掛燈給震碎了,「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我說過三遍了,只是你在……」他無奈的聳了聳雙肩。
駱飛這才憶及廷威的確有好多次和他說話,他卻打斷,並故意拒絕听。
「天殺的!」他又詛咒了一聲。
門鈴在此時響起。
避家陳媽開了門,身邊帶了一名打扮亮眼又美麗的女孩走了進來——「老板,有個女孩指名找您。」
「我沒有約人!什麼女孩?」駱飛看也不看地應對著,語氣極為不悅。
「她說是您的朋友的朋友,要來陪您一個星期。」陳媽繼續說著。
「叫她走!我不認識她。」駱飛還是未抬眼看門外的女孩。
廷威卻向前邁進,他雙眼發直地看著站立在門邊一身珍珠白的純毛洋裝的女孩;她頸上戴了一條珍珠項鏈,將那頭迷人的青絲縮成發髻的清逸月兌俗的絕子。
揚舞听見駱飛又臭又硬的拒絕口吻,反而激起她欲達成此項任務的責任感。
她看也不看廷威一眼,也忘了她一輩子沒穿過高跟鞋,至今也只不過練習了一天,就無懼地徑自三步並兩步地朝駱飛走去。
「我叫揚舞,你不可以趕我走」話沒說完,她就跌倒在駱飛的面前,一只手還打下了他正在看的報紙。
駱飛被嚇了一跳,一起身,揚舞又跌落在地,嘩啦一聲,成串的珍珠項鏈散落一地——揚舞這下子可慌了,「哎喲!項鏈泡湯了!」她半跌坐在米色的地毯上,一雙修長的大腿,不經意地赤果呈現。
駱飛這才定眼低頭去看這女孩——他發出一雙驚嘆的眼神……美腿!
揚舞忘了來的目的,開始找尋一顆顆散落的珍珠。听雨煙說這是真的珍珠,暫時借她當行頭戴,這下子可完了!每天賺的兩萬塊還不夠賠呢!
廷威、陳媽也低子,一同隨著揚舞慌亂的舉止忙呼著。
駱飛看著她那雙美腿,及她突兀的舉止,產生了好奇,他想看看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
他彎抬起沙發長椅腳旁的一顆珍珠,緩聲問道︰「這位小姐,你是誰?為什麼我不能請你離開?」
揚舞抓起身邊最後一顆珠子,抬頭向這個距離她的臉只有兩個人身距離的男人,想也沒想的回答,「我是揚舞,飛揚的揚,跳舞的舞!」
就在同時,兩人的目光,霎時交會起一陣如電擊似的光芒……駱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也不願相信周慶華能找到這麼美的女子來當他的女伴?
他求證問道︰「誰叫你來的?」
揚舞看著這個長得酷似阿爾卑斯山中那俊美如阿波羅畫像的男子,喉間不禁鎖緊,無法發聲。
「誰叫你來的?」
揚舞听著如名廣播人楚雲磁性的聲音,失神地響應已經演練多次的台詞,「你父親駱煒先生。」
第二章
「我父親花了多少錢找你來?」駱飛饒富興味地凝視著揚舞那張幾近單純而粉白的臉龐。
揚舞機靈的想起雨煙的叮嚀,絕口不提錢的事,「不知道。」
「不知道?你也願意來『工作』?」他邪惡地笑道。
風月場合的女子不可能不談好價碼就來吧!但是……她一點兒也沒有綺帳中的風塵味呀!反倒是她美若凝脂的肌膚與精靈般的雙眸深深吸引著他的興致,駱飛的疑惑又更深了一層。
在他精明的雙眼逗視下,揚舞有點招架不住,「你可能會覺得很貴!」
啊炳!他就知道!老爸絕不會花一丁點兒錢,找一個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女孩來當他的女伴。
只是不知道老爸會花多少錢,為他「買」一個「女伴」!
「多少錢?」
他的眼神仍帶著三分邪氣,看得揚舞幾乎快窒息;這時手中捧著的珍珠,不自覺地握得更緊,有幾顆還落在地毯上。
她想去撿起來,但手上的珠子又不知該如何處置?
駱飛不加思索地為她拾起那幾顆落地的珍珠,「多少錢?」他仍不忘追問。
「還是不說好了,否則……」揚舞傻氣地蹙緊了眉頭。
揚舞的欲言又止,更讓他興致高昂。
難道「她的價碼」高到天價?
駱飛赤果果地再次盯著她瞧,兀自打著分數——她的外表絕對值得「高價」!
他笑得很邪氣,目光仍不離揚舞生動靈活的五官,「這筆錢,對你而言,多嗎?」
「多!當然太多!我本來不想要,但是雨——」揚舞快言快語地月兌口而出,又突然停止住。
不能說!不能說出雨煙的名字。他們倆吵過架,一說出來,可能又會加重他的病情!
「不想要?」駱飛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他今天一早上听過最大的笑話!怎麼會有風月女子不要錢?除非她愛上了「窮酸書生」,而自願不收費。但他並不窮,而且還富有得可以令全台北的女人傾身而獻。
駱飛條地追問她剛才話中的尾語,「可是什麼?」
「沒有可是了。」揚舞仍舊一手捧著珍珠,顧左右而言他,「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我裝這些珍珠?」
一旁的廷威這才從他兩人的對話中回過神來,「陳媽,拿一個空盒子過來給揚小姐。」
「是。」陳媽也看傻了,怔忡地退出了客廳。
「斷了就丟了!」駱飛想也沒想地就這麼說。
「什麼?你簡言暴珍天物!這是珍珠耶!」揚舞嘟起嘴,回瞪了他一眼。
「真的珍珠?」
「難不成你以為它是夜市一條兩百元的假貨?」揚舞提高了嗓門。
駱飛冷笑一聲;原來她也是一個愛寶石的「有價女人」!
「真的、假的對我都一樣。」他不屑地輕哼一聲。
「你是不在乎,還是不識貨?」揚舞非常好奇,雨煙說他是有錢人,怎麼連珍珠的真假也分不出來?
「你識貨嗎?」駱飛有點被激怒。
廷威已聞到他準備「開罵的味道」,連忙插嘴說道︰「揚小姐,我們老板經營珠寶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