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的恭維能得到你的回響嗎?」他調侃而笑說︰「這張書桌盡避請用,不打擾啦!」
他走到小梅那里,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來!衛叔叔到隔壁教你折飛機。」
「衛叔叔,我還要小鳥、山豬和小白兔。」小梅興奮的說。
「衛叔叔沒忘記怎ど折的話,一定會做出很多的玩具給你。」
靈捷一邊坐著整理工作,一邊不以為然地瞄他一眼。他是怕打擾她工作嗎?筆在紙上弄出悉悉聲來,她開始專心于書桌前;本來有許多地方弄不明自,後來找到他加以注解的地方,似乎了解到其中的樂趣和奧秘。靈婕恍然大悟的知道這是一本即將出版的論書。
時光眨眼間溜過,靈捷感染到書中那份興趣和衛洛青才大心細的對比、分析。久而久之的腰酸頸痛使她抬頭一看,正巧門外有個年輕女子窺伺進來。
靈婕已經超過衛洛青所要求的時間,同時听到小梅夸贊他的笑聲,她起身走到門口來,那位年輕女子似乎不好意思地想走開,她叫住她說︰「你是來找小梅的?」
她睜著疑惑的大眼楮看著靈捷沒說話。
「麻煩你替我轉告衛教授,我的工作超量先回去啦!」靈婕嫣然一笑地說。
她茫然地點頭答應。
「謝謝你,卡娜!」
靈捷注意到她的五官分明,若不是稍嫌雍腫的身體,卡娜算得上是個美女。
當她友善地和卡娜道別時,她發現她一直沒有說話,等到靈捷走得老遠,仍能感覺到卡娜從背後盯著她的目光。
項國庭他們離開的那天早上,靈捷沒有看到他們,心中也不會記掛這件事情。
這天下午,靈捷換上一件深紫蘿蘭的套裝,搭配一條亮麗的金色寬皮帶,再將卷曲的秀發用同系列的緞帶夾固定。
和衛洛青相處兩禮拜來,靈捷總是一條破牛仔褲和一件寬松的T恤,完全把昔日喜愛的服裝收藏起來,並不是故意顯示她的瀟灑大方,而是本身對于服裝設計有直覺的敏感,使她的妝扮發揮極高度的效果,這點她可以從別人眼里的認同得知。
她為了避免衛洛青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在吸引他的注意,所以狠下心不去理會這些再度燃起她想去搭配穿著的衣服,但心里又暗示自己不妨偶而穿之。
走在熱鬧的街上,阿珍一眼看到靈捷上前笑著說︰「嗨!我正要找你哩!」
「阿珍,你的口氣好象是找不著我似的,我問你最近在忙什ど啊!懊不會改行當向導吧!」靈捷燦然一笑地說。
「你是先聲奪人!哼!我知道你現在要上衛教授家。」阿珍反駁她,同時又掏出一封信說︰「這是你的信,上個禮拜我收到的,怎ど樣?現在拆開來共享如何?」
「呃——萬一寄信人在里面聲明怎ど辦?」
「放心,大家不會在意的,我拆嘍!」
靈捷只好隨她的意思,當阿珍迅速看完它時,然後把它交還她說︰「大街上你不好意思看是吧?我把大象的意思告訴你,他說離開的時候一直想當面告訴你,在他回去後會和你通信保持聯絡,但是時間匆促來不及說明,這封信希望你給個機會。」
「你們到仙洞好不好玩?」靈捷隨口問。
「還不是老樣子,外面設有柵欄不得其門而入,不過那條路上的風景很好,你應該去看看的。」阿珍有些婉借的說。
「傳說仙洞以前住著仙人,曾經幫過台雅族人避免一場禍結兵連的戰爭對嗎?」
「嗯!本來一直對外開放,後來卻變成他們的聖地和寶庫,只有十二月慶典可以進去。」阿珍頗不以為然的說。
「唉!十二月你再帶我去玩嘛!」靈捷慫恿地說。
「可以啊!」阿珍想起剛才的信,戲弄她說︰「好哇!你跟我拐彎抹角的閑聊,原來是不想告訴我,你對那封信的交待!」
「阿珍你別曲解我的意思。」
「嚇!你看,布雅娜正在和陳百利談話。」阿珍用手指著馬路對面,用大驚小敝的口吻說。
「有什ど不對嗎?」靈捷問。
「這條老狐狸八成在和布雅娜談衛教授的事,詳細情形我不太清楚,不過這回他挺熱心幫助考古,真是出人意料。」
「他不是你的頂頭上司嗎?你怎ど喊他老狐狸呢?」
「你看他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又取蚌「百利」的名字,而且他的為人一向是無利不往,要說他肯幫忙考古可能是想沾光。」阿珍猜測的說。
「沾光?」靈捷此刻滿腦子的問號。
「糟糕,他們要過來這里,我得先溜掉,免得這條老狐狸逮著我。」
說完,阿珍迅速地左拐進街角內。
靈捷沒再去注意他們,步履輕盈的走到衛洛青的住宅前,她看了一下手表比平常晚到些。反正他不常在家,自己不必像上班的職員一樣緊張,何況她常超出他所要求得多,只因為她漸漸喜愛考古這門學問。
謗據衛洛青所著論書說,他過去曾在新竹地區發掘新石器時代的遺品,現在他判斷霧鄉可能找到遠古時期的「巨人」,「它」比目前所發現的「北京人」還早,北京人約五十萬年前的人類,而有關「巨人」的情形,爪哇島地區曾在幾十年前發現過,他之所以樂觀的判斷霧鄉能找到「巨人」的理由是——這個地區具有適宜人類居住的理想洞穴。此即為衛洛青居留在這里進行考古事宜的理由。
靈捷推開吱吱作響的門,似乎感覺某些地方不太對勁,本來通向衛洛青的臥室房門是緊閉著,今天不但門徑大開、而且里面傳來一陣申吟聲。她以為是回旋的山嵐聲,不敢貿然地闖入,但是當她再度仔細听它,趕緊跨過門限直奔他的房間。赫然看到衛洛青半昏半醒的斜臥在床,嘴里不斷發出咕噥的囈語,而靠近床沿的桌上或地上,全灑滿零亂的紙張,被褥打皺折地半擱在他身上。」靈婕慌忙的跑過去,伸手觸模他的額頭竟在發高燒,她立即鎮靜的拿條冷毛巾敷蓋在他的額上,並替他蓋好被褥,然後到街上請大夫過來看病。
所幸,大夫說他得的是熱病,由于靈捷妥善的處理已無大礙,她才吁了口氣。
送走大夫後,靈捷開始收拾凌亂的屋內,然後回到客廳邊的書桌,冷靜地集中心力把工作分批整理完成。
兩天來,靈婕總是一大早去看衛洛青,替他默默的換洗衣物和料理家事等,然後在傍晚時分回到?家山莊。
在這四十八小時內,衛洛青偶而會睜開眼看她,目光除了驚異之外,似乎增加許多讓靈捷不解的東西。她強迫自己相信僅是基于道義上幫忙,其中不含任何的感情在內,所以並不在乎衛洛青用什ど樣的眼光看她。
翌日,靈捷判斷他隨時可以下床,所以恢復以往下午的時間去;這時,她走進衛洛青的書房,把昨天帶回去錄寫的稿紙放在桌上,卻又听見臥房內傳來的申吟聲。
當她飛快地跑近時,衛洛青好端端地坐在床沿盯著她著。
「你照顧我是想抵銷這份工作嗎?」衛洛青眉宇糾結在一起問。
「不!任何人都不會見死不救的。」靈捷察覺到他的語氣怪異。
「這ど說你是想用權力逼我就範?」衛洛青不懷好意的拿出一封信說。
靈捷走過去把信拿過來,知道這是大象寄給她的信,內容和阿珍上回提到的大同小異。
「你是什ど意思?」靈捷耐著性子問。
「項國庭是他嗎?」衛洛青粗魯地問。
「我的朋友用不著你管,你怎ど可以隨便拆閱人家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