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累得趴睡在沙發上,舞茉帶著愛戀輕撫那張令她愛恨糾葛的臉龐。
突然,薄震宇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
原來他根本沒睡!她驚愕得忘了抽回自己的手,只能呆呆地彼此注視著。
許久,舞茉才掙月兌他的手,「你走吧!」
終于她肯開口說話了,即使是趕他走、罵他,他都甘願承受。
天知道,那時看著手術室進進出出的護士,越來越強烈的恐懼擠滿了他胸口,幾乎以為就要永遠失去她了。他不斷的默禱著,從來沒這麼強烈的感受過生與死不能妥協的對立。
「我……」這是他失算,他很後悔當初沒有保護好她,低聲道;「擔心你,所以一直守著。」
「不必了,有看護照顧我,不需要你的擔心。」她刻意冰冷的不領情。
「那車禍是有預謀的,我怕你可能再有危險,讓我陪著你,嗯!」他柔聲哀求著,眼底深情款款。
懊死的!舞茉直想哀嚎。他可不可以別再對她放電了?
「你沒必要擔這個心,爺爺已經派保安人員守著房子了。」
「可是……我得看著你才安心,別趕我走。」他焦慮的看著舞茉,沒想到今天換他求她。
「你有什麼好不安心的,我又死不了,即使死了也不關你,的事,現在我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你還賴在這里干什麼?」
他耐心的听她發泄,靜靜的看著她哭泣,目光卻是堅定的。
「你走!走呀!我見了你就難過。」她必須狠下心來拒他于千里之外,因為她害怕自己會再為他這張深情的臉龐失了魂。
「我有話要對你說。」那是在他心底的千育萬語。
「我已無話好說了。」她淒涼的嗓音,正撕裂他的心。
這時,溫柔敲門進來,「查到了,徐杰查到了。」
「那輛撞傷舞茉的車子,是屬于租車公司的,至于承租車子的人則是——薄霜霜!」
「她?!」薄震宇原以為想置舞茉于死地的,是為了爭奪財產的薄震雄或薄震豪才是。
「很驚訝嗎?」溫柔得意道︰「她已經向薄爺爺坦承了。這女人真夠歹毒!舞茉,你一定要告她!告到法官判她終身監禁,免得她出來再害你。」
舞茉卻說道︰「我不告她了,也別叫爺爺為難。」
她心里清楚,薄霜霜的動機是為了薄震宇,不是為了爭奪財產。
從第一次看見薄霜霜望著薄震宇的眼神時,她就知道了,薄霜霜也愛他愛得無法自拔,而她深深體會這種苦。
「什麼引人家她都說願意接受法律制裁,你竟然還要放過她?」溫柔為她大抱不平。
舞茉還是堅持道︰「算了!事情都發生了,即使她坐牢,也于事無補,何況我又沒死掉。」
「是啊!你差一點沒死掉,卻活該受皮肉之苦,到現在述躺在床上養病。」溫柔挖苦道。
「皮肉的傷痛很快就會好,但霜霜……的痛……」算了,那種痛她知道,所以才不想追究。
「笨舞茉、傻舞茉,」溫柔抱著她,心疼的說︰「就知道別人痛,她的痛你也有呀,你就不會想到自己嗎?」
正因為她也有這樣的傷痛,為情傷、為情痛,那是什麼也彌補不了的,又何苦為難薄霜霜呢?
「那就算了,」舞茉看向薄震宇,緩緩說道︰「告訴爺爺和霜霜,這件事到此為止,別再追究了。」
溫柔瞄了她一眼,「好好好!你寬宏大量,我不管你了。」
「謝謝你,舞茉。」薄震宇深深看她一眼,而後離去。
他知道舞茉除了不想讓爺爺為難,更不願看到薄霜霜為了愛他而受法律制裁,使他一輩子良心不安。
舞茉肯定還是在乎他的,他心里高興極了,同時又為她心疼不巳。
同時他也想通了,舞茉的寬容大量,使她的生命熱情澎湃,沒有怨懣與憎恨,這輩子,他就是因為這些情慷而錯過了許多事物,甚至差點錯過了舞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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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宇!」薄霜霜沒想到他還會來看她,激動的撲進他懷里泣不成聲。
「別哭了,已經沒事了。」薄震宇扶著她的肩,讓她坐下。
她沒說話,只是輕輕的撫模著他的手背掉淚。
「霜霜,你太沖動了。」他打破沉默道。
她睜著淚眼楚楚可憐,「宇……我愛你!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愛你,真的。」
丙然,錯誤都是因他而起,他頓時覺得自己很罪過,差點毀了兩個女人。
薄震宇替她拭去眼淚,「你真傻,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你值得,為了愛你,要我做什麼都值得。」打從十六歲那年,她就這麼認定他了。
可惜那時候震宇認識了章涵妮,兩人感情迅速發展,她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後來,他們兩人離婚,她才又對震宇燃起希望。
不料,又出現一個舞茉,才令她恨之入骨。
「我們是兄妹,一直都是,你也很清楚的。」從一開始他就這麼拒絕的,真不知道怎樣才能叫她死心。
薄霜霜痛哭,怨憤道︰「如果沒有她,如果不是那些該死的財產,你……」
「我還是一樣。沒有她,我仍然不會愛你超過兄妹之情,所以,一切跟財產無關,我是真的愛她。」
「這麼說,你……真的不愛我?她有什麼好的,我不懂你愛她什麼?」她哭得哽咽的問。
薄震宇點頭嘆息,「我……我也說不上來。」
他又思索著,「原先我以為是她的所作所為令我感動,才讓我接受她,但她也會令我生氣、懊惱呀。剛開始時,她還讓我覺得討厭,甚至反感,我從沒想過會愛上她的,卻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好像一點道理都沒有。」
薄霜霜听了哭得更厲害,因她相信薄震宇是真的愛舞茉,一切非關財產,所以她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為什麼?連章涵妮這樣對待你的女人,你都可以為她傷心失意,而我如此為你瘋狂,卻不能打動你一絲一毫?」她真的很不甘心。
「我……我不知道,也許愛情並不需要理由吧!愛上了就認定是她。」他殘忍的回道。
對她而言,何嘗不是愛上了就認定是他,有人說,最痴的情就是單獨廝守著那份不被接受的愛……
薄霜霜嘆息,閉上眼楮,心底一陣酸。
「霜霜,」他拿出一張機票,「這是去歐洲的機票,你去散散心吧!」
她倒是有些意外。
薄震宇繼續道;「舞茉不願告你。」
「為什麼?」她感到難堪極了,她狠毒的要她的命,她卻以德報怨,她應該恨她的才對呀!
「這就是舞茉,她永遠都在為別人著想。」提到舞茉的善良,他溫柔淺笑道。
「我懂了,」她知道那抹溫柔是因為舞茉而起,傷心欲絕的說︰「我會離開這里的,永遠也不再回來。」
「霜霜……」就由她吧!
薄震宇不再勸她,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無法再給她什麼,他整顆心都已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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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茉仍然不肯理會薄震宇,他每天三通電話問候,「我好想你,可以讓我見你嗎?一會兒就好……」
「不可以!」她斷然拒絕。
他頓了一下,傷感的說︰「你最近瘦多了,要多吃點。」
他每天偷偷的看她,發現她越來越瘦,滿是心疼。
「嗅!我呀,天天去媚登峰,不瘦哪有效果?」舞茉想說得輕松些,偏偏不爭氣的有些哽咽。
「你怎麼了,不開心嗎?」他低沉感性的安撫她。
「我不知有多開心呵!」可她眼眶都濕了,騙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