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她什麼錯都沒有,還拼命的對他好,費盡心思討他高興,才叫他無法承受哪!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舞茉黯然了。難道對他好也是一種罪過?
「對我而言,你這種女人太煩了,我不喜歡。」他語氣又恢復了冰冷疏離。
「那哪種女人才不煩?」她追究的反問,也表達心中的不平。
「上過床就不會再見面,也不會想起來的那種。」他心里很清楚舞茉不是,所以這個女人他要不起。
「這麼說來,你都沒有思念的人嗎?而反過來說,我就是那種會令你想起來的女人嘍?」頓時舞茉笑容可掬,喜上眉稍。
她果然夠樂觀,任由他侮辱嘲罵,還可以用另一種思考邏輯詮釋他的話,她這種「殺不死」的犯難精神,連蟑螂都要甘拜下風了。
薄震宇胸口一緊,好像被她說中了什麼,卻很不願去細想承認。
他低吼道︰「你的腦袋跟豆腐差不多。」
「別這樣,我知道你只是因為太孤獨,才用嚴酷冷漠的外表武裝自己,你不是天生的冷漠無情,只不過暫時失去愛人的能力而已。」舞茉衷心的體諒他。
「你……」他失去愛人的能力?
他英俊的臉龐閃著脆弱與驚詫。這天真的小女人為何能透視他從不敢面對的癥結,還一針戳中他的要害?
因此,他又不自覺僵硬的武裝起自己,死都不肯承認,「你是肥皂劇看太多,自認為很聰明,可以透視我的心境?還是自以為很偉大,而我卻可憐得需要等你來救贖?真是愚蠢得可以!」
舞茉攬住他的寬肩,憐惜的說道︰「或許你的前妻傷你至深,你兄弟的所作所為令你痛苦,但人性本來就是善惡交織,沒有百分百的好,或百分百的壞,能承認每個人天性中都有惡的部分,也是對自己、對別人真正的體諒與寬容,這樣人生也才有真正的快樂啊!」
「跟我說教嗎?以你這年紀看人生能有多透徹,憑什麼以為懂得比我多?你他XX的少自以為是跟我說教,真他XX的見鬼了!見鬼了!」他甩掉她纏繞在他肩上的手,難得的咆哮還進出粗話來。
「不,是你自己太封閉了,不願意走出來再看看這個世界,其實只要你心中有愛,一切都會改觀的。」舞茉拉著他,急急的安撫。
「哼!是你活得太順遂,愚昧的以為這世界只要有愛就可以活,但你不是我,沒走過我的路,又怎知道我的感受?」他咆吼著,氣憤的把桌上的美食全掃落至地板。
第二次!
這是他第二次糟蹋她的食物,無數次踐踏她的好意,舞茉氣得發抖,眼眸堆積的怒火閃著,一句話都吭不出來。
薄震宇打從心里的抗拒與害怕。他不想改變原有的生活與習慣,更不要在感情上依賴任何人,因為他痛過也死過了。
「如果這幾天的接送,讓你誤會了什麼,我很抱歉。」他板起面孔,聲音無情極了。
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羞辱她的了,他真是值得該死的抱歉!
舞茉茫然的看著這迷惑她的魔鬼,心中只有生氣、憤怒、沮喪,就是激不起一絲恨意。
什麼叫愛到深處無怨尤,此刻,她深深體會到,自己實在是愛他愛到失去恨的能力了。
第六章
鮑司的周年慶,是薄震宇唯一肯出席的公開活動,今晚的場面極為盛大,許多政商名流,名援淑女都來參加了。
薄震宇在水晶燈下,就像誘人的魔鬼吸引在場女人的目光。
在眾多穿黑西裝的男士中,就他顯得如此出色,LV的流暢剪裁使他加倍風度翩翩,更別提他高大結實的完美體格,輕易擄獲女人的心思。
這樣的男人令女人輕易為他寬衣解帶,卻不是她白舞茉可以掌握的壞男人。
壞男人?!
哼!就算是惡魔,她仍該死的為他傾心,可惡魔也是有心的,只要她能撼動他那顆冰冷的心,她堅信「真愛無價」。
「所以,事實證明,‘真愛無價’只有讓你變笨、變呆、變傻的份!」溫柔卻不斷以此對她耳提面命。
溫柔罵得對,舞茉無話反駁。
自從那天吵架後,兩人就一直不說話了,在辦公室里他對她視若無睹,上下班也不管接送了,那不理不睬的冰冷表情,好像他從來就不認識她似的。
可是,舞茉卻為他失魂落魄,該死的惦念他,念著他西裝下那寬實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真想就這樣撲上去舌忝吻……
天哪!她竟然又在發花痴,盡在想著那些畫面,偏偏她的視線怎麼也不肯听話離開薄震宇一點點。
「怎麼?連你也對總裁想入非非?」一旁的女同事用手肘撞了舞茉一下。
「哪……哪有!」她大聲抗辯,心底卻虛得很,難道自己表現得一副很垂涎的樣子?
這時薄震宇的視線正巧撞上她的眸光,他看見她眼眸深處的愛意,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傾慕與愛戀。
像這種目光他早就習以為常,也沒什麼感覺了,然而,迎向舞茉目光的剎那,他竟升起一絲享受的感覺。
舞茉察覺薄震宇的視線盯住她時,心虛的低頭,巴不得找個洞躲起采,她不該還用這種目光看他的。
薄震宇挑起眉,不解的看著她的慌亂,隨即越過人群想過去看她是怎麼回事?
其實也不知從何時起,他雖然一貫的冷著臉,心底卻無法真正對她忘懷。
舞茉緊張得想逃,偏偏腿軟得步伐緩慢,一下于,薄震宇就來到在她面前。
「你……」她更慌亂了,十二分驚恐的倒退,直到後背撞上牆壁為止。
「你怎麼了?」薄震宇滿臉疑痞的看著她。
其實,薄震宇也挺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叫自己不要理她,卻又不由自主的接近她,尤其回想那天他們吵架時,她脆弱的面容令他好難受。
像此刻,他就忍不住猜測她是不舒服或發生了什麼事?
「舞茉?!」因為擔心,他的嗓音變得低柔。
一句「舞茉」,在她听來是多麼的感動,然而他怎麼可以無情的拒絕她之後,卻又如此溫柔的喚她?
「是你呀……」好慌哦,他深沉的目光好像要穿透她的腦袋,挖掘剛才她想像的限制級畫面。
「你慌什麼?」他往前靠近她一步。
她恨不得整個人嵌到牆里頭去,「沒……什麼,哪有!」
嗚嗚……她到底在緊張什麼呀?
只不過在自己腦袋里幻想了一些限制級畫面,又沒人知道,有什麼好慌的,怎麼那麼笨呀?
難道又再次證實溫柔說的「真愛無價」把她變笨、變呆了?
「沒有?」瞧她那個樣子,他才不會相信,還很堅持道︰「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什麼事?好像又慌又亂的。」
他就是那個令她又慌又亂的罪魁禍首,還這麼逼問她,要她如何說呢?
「吁……」逼慌了,舞茉只有用一雙更驚慌的大眼瞪他。
「你說不說?」問不出個所以然,他似乎不高興了,冷著眸子等她。
「說……說什麼?」睇著他固執的表情,她擠出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他深沉威嚴的嗓音,透露著一股慍意,「說你到底怎麼了?」
「我、我……」這是整她嗎?不是不說,而是說不出口,偏偏她一懂,連個借口或撒個謊都想不出來。
他直直看她的眼楮,看她這樣無助虛軟的模樣,薄震宇忽然心軟起來,也不想逼她了,便轉身離開。
天!他又這麼走了?她可一點也不願他走呀!
望著薄震宇的背影,舞榮懊惱自己錯失機會,她嘆喟著,覺得好無力,也難過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