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听說的,昨天我跟慕深出席一場酒會……」
不等她說完,舞茉搶著問︰「你見到他了,他有沒有怎樣?看起來還好嗎?」
溫柔翻翻白眼,很受不了的說︰「拜托!他的腳又沒受傷,更沒有患相思病,肯定是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好得讓我想海扁他,白痴!」
舞茉也覺得自己好不爭氣,委屈嘆道︰「三天沒見到他,就忍不住想他嘛。」
正確的說,她也不是沒見到他,只是每天早上躲在屋里,痴迷的盯著他戴上墨鏡,利落的開車離去。但那樣的他太遙遠了,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無法跟他說上話,更無法揣測他心里想些什麼。
「事實證明了,你的‘真愛無價’讓你愛得毫無價值。」溫柔為她心痛。
舞茉欲言又止,一副為情苦惱的模樣。
見她難過,溫柔也不忍再苛責,繼續說道︰「其實,昨天他並沒有出席酒會,只不過很多人的話題都繞著他轉。嘿嘿!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吧。那些同儕提到他就咬牙切齒的罵他卑鄙、不擇手段,搶了他們許多生意。而女人說到他呀!一副又愛又恨的模樣。
「後來,我還是在那群女人口中探听到消息的。原來薄震宇在兩年前離過婚,據說他的前妻是他相戀多年的學妹,結婚不到一年就紅杏出牆,而且對象竟是他的兄弟呢!看來這件事對他打擊還真不小。」
「哦——怪不得他如此冷漠,對女人如此不信任,還說自己沒有心,原來是情傷喔,好可憐。」舞茉頓時忘了他的無情對待,反而同情起他來。
「所以,這種男人最危險了,心里的創傷使他憤世嫉俗、殘酷無情,尤其會仇視女人。我勸你放棄算了,以免自己越陷越深,說不定傷得比他還重呢!」
原以為這樣足以讓舞茉有所警惕了,不料她毫無覺悟,反而眼神堅定的大聲說道︰「不!」
「還不?」溫柔被她嚇得做倒地狀。
舞茉雙手撫在胸前,無比憧憬的說道︰「他只是一時迷失而已,就等著深愛他的女人來融化他冰冷的心,我就是那個女人。」
「你……你還真的……真的不知死活,還想去招惹他?」她總算見識到什麼叫打不死的蟑螂。
「沒錯,但不是去招惹他,而是要去感動他。」她秉持女人天生的堅韌毅力,絕不輕言放棄,「真愛無價」令她隨時隨地苦思著如何讓薄震宇掉人情網。
「啊!你要去感動一頭受傷的獅子嗎?很危險耶!」溫柔模模可憐的舞茉,除了嘆息,也不知該如何勸阻她。
第五章
「徐杰,這茶怎麼這樣難喝?」不知為什麼,薄震宇覺得這三天的茶跟平常的味道不一樣。
「是嗎?平時都是舞榮泡的茶,那我得問問她是怎麼泡的。」徐杰埋首在檔案櫃里找資料,沒有舞茉在,他只好什麼都自己動手。
「她沒來上班……怎麼了?」薄震宇像不經意的淡淡提起。
其實,三天了,薄震宇都不見舞茉來上班,心中不禁揣測著;難道是因為那天他要她滾,還說不想再見到她,她就真的連班也不來上了?
才三天不見她,就不自覺的想她,他……竟然會想念一個小女人?
而且還喝不到她泡的茶便覺得其他茶難喝,難道他真的開始依賴她了?一抹不安又涌上心頭,他的背脊不由得一陣冰寒。
包可怕的是,他意識到自己對舞茉,不純粹只有發泄,因為事後他感到更加空虛,原來他對她竟然在中加了點喜愛。
徐杰回道︰「前天她的腳扭傷了,所以請了幾天病假,明天應該會來吧。」
「扭傷了?!是怎麼扭傷的?」他想起來了,那天他把她推倒在地時,她露出痛苦的臉色。
懊死!是他把她弄傷的,就因為他心中無限的壓抑,就對她的好意不堪忍受?
生平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可惡極了,「她傷得……嚴重嗎?」
「呃?!她應該還好。」徐杰猛瞪著他,似乎驚疑連連。多久沒听過、見過他關心誰了?
這天下班回到家,薄震宇扯掉領帶,癱在沙發上,頭一次覺得這個家太……太冷清了,像少了些什麼。
霎時,他的心情跌至谷底。
天曉得,打從舞茉闖進他的世界後,他便提不起勁和別的女人約會,更別說上床了,真是該死的沮喪。
現在他心中只想到那雙拉著他的小手,好想將它放在唇邊輕吻。想著、想著,他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發燙。
薄震宇深吸一口氣,仿佛想抑下這該死的遐想。
那天她說愛他,他便大發雷霆。有多久他沒發過脾氣?而她卻輕易惹惱了他。
難道這小女人真的撼動了他一直寂寞、孤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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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寒流來襲,窗外的天空灰蒙蒙飄著細雨,就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又冷又沮喪。
上班的時間到了,舞茉嘆息的想︰薄震宇也該出門了。她看著濕漉漉的大街,心中的苦澀泛濫得一塌糊涂。
想到他是如此殘酷、冷漠、無情的人,和這種人可以交心談感情嗎?
也許事情並沒那麼糟,相反的,說不定她就是解放他的那個女人,為什麼不放手一試呢?
她內心掙扎著,好矛盾喔!
薄震宇和她就像是兩個背道而馳的人,她對愛情熱忱積極,對人生充滿希望與快樂,他則對愛情冷漠退怯,人生塞滿了苦澀與不堪。舞茉想讓他改觀,難哪!
世上最難的有兩件事,一是從別人的口袋里拿錢出來,另一是把自己的想法放進別人的腦袋里。
「鈴……鈴……」舞茉拿起電話「喂」了一聲,才發現是門鈴在響。
她一拐一拐的去開門,卻張著小嘴瞪直了眼。
自己應該生他的氣的,偏偏瞧見他高大耀眼的模樣,卻無可救藥的發現自己,該死的想念他多過氣他。
「你……來做什麼?」她一愣,冷淡的問道,心中卻難以壓抑一陣狂喜。
「我只想知道你好不好?」他嘴角微揚,極富興味的看著她變化的表情。
他想來看她有沒有憔悴、傷心、絕望?即使有,她也絕不會讓他看到。
「好!好得不得了!」舞榮飛快又大聲的應道。
可是,在他眼中看到的她是消瘦、蒼白、憔悴,那模樣真叫他內疚起來,「是我不好,把你的腳弄傷了。」
他這是在道歉嗎?!
惡魔也會道歉?惡魔需要為自己的惡行道歉嗎?
她睜著大得不能再大的美眸,「你……你在跟我……道歉?」
「是我傷了你的腳,理應道歉。」他很有紳士風度,令她非常的意外。
舞茉側著頭咬著下唇看他,一臉迷惘的喃喃道︰「我想這幾天我一定是閑得發慌了,才會妄想你在跟我道歉。」
「對不起。」他真誠的再說一次。
薄震宇真的道歉了,舞茉心底卻千翻百涌,「你好可惡!」
「我知道我可惡,所以我來接你去上班。」他的言下之意,即是想挽回那天他說「不想再見到她」的那句話。
「你說什麼,薄總裁?」她瞠著美目,完全無法了解狀況。
「私底下就不用叫我總裁了。」他微笑,說得挺親切的模樣。
舞茉狐疑著,「那薄先生……」
「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他糾正道。
頓時,她一雙水靈靈大眼睜大到不行。這……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宿願,她可是想了多久能夠當面喊他的名字。
舞茉眼眶一紅,自尊心使她拉不下臉,學著他佯裝冷漠、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