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晨六點二十八分,一幢小小的日式平房里走出兩名女子,因為天氣酷寒,她們邊呵著氣邊原地跑步。
「舞茉啊!真的有必要這麼早起來嗎?」溫柔猛打哈欠,口里不斷冒出白白的水蒸氣。
「不早了,時間剛剛好。」白舞茉滿眼期待,望著只隔了條小巷的高級公寓。
「萬一他今天不出來晨跑,那我們不就白忙了?」溫柔半眯著睡眼,心中暗罵著這有覺不睡的笨女人。
唉,不過,更笨的應該是她自己吧!
竟然強迫自己從溫暖的被窩里爬出來,陪著舞茉在這清寒淒冷的路上吹風。
「不會的啦!他每天都很規律的從六點半跑到七點半,而且還風雨無阻呢。」舞茉第一眼看見他時,他就是在這社區的路上揮汗晨跑。
「連下雨也跑喔?」溫柔很不溫柔的又打了個天哈欠。
「對啦!再過十秒,他就會出來了。」
這附近的社區幾乎都改建成高級別墅或公寓,只有舞茉住的日式平房仍舊維持原狀。
因為那是她過世的父母,留給她唯一的回憶,紀念著她與摯愛的父母生活的點滴,所以說什麼她也不願拆掉重建。
「好啦、好啦!他出來再叫我好了。」溫柔倚在門框上閉眼打盹,結果不到三秒就被舞茉給搖「醒」。
「他就要出來了啦,五、四、三、二、一……」舞茉盯著公寓倒數計時。
丙然,公寓大門像是「應聲」而開,一位身形高挑的男人,穿著運動服從公寓內出來,立刻展開跑步,渾然不知有雙為他痴迷的美眸。
「你看,看哪,他很MAN吧!」舞茉一臉沉醉的猛搖溫柔。溫柔被她晃得不得不睜開雙眼,隨即低嚷起來,「嘩!這男人是打哪來的?」
舞茉以迷惘的眼神,欣賞他渾然天成的優雅舉止,與沉穩內斂的氣質,完全听不見溫柔此刻在說什麼?
「喂!」溫柔粗魯的往她頭上一拍,「你醒醒,我在問你咧!」
「什麼?」她撫著腦袋,依然一臉沉迷。
「我問你,這就是你迷得不得了,說什麼比班艾佛烈克、湯姆克魯斯還帥的男人!」溫柔真不懂這男人除了帥以外,有什麼魅力把舞茉迷惑成這樣。
「怎樣?夠帥吧!」舞茉直盯著他慢跑的背影,充滿了愛慕與崇拜。
溫柔打量著,不以為然的嘀咕說︰「一張冷冰冰、凶巴巴的臉,有什麼好?又不是找門神!」
舞茉高聲抗議,「不準你污蔑他!」竟然這樣批評她的「偶像」。
溫柔瞪著她,有些委屈的抗辯道︰「污蔑?!好嚴重的指控,我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
「隨便說說也不準!」她很認真的重申道。
「好好!」溫柔做了個封口的手勢,知道迷戀「偶像」的人是沒啥理智可言。
「嗯!」舞茉勉強點頭。
「他是干什麼的?說來听听。」溫柔又問。她好想知道從來不崇拜明星偶像的舞茉,到底被怎樣的男人迷住了。
「他叫薄震宇,兩個月前才搬來這里,在宏富集團上班,每天朝九晚五,生活規律得不得了,而且沒有不良嗜好,除了星期假日跟不同女人約會外,也沒見他有固定的女朋友。」
這時,薄震宇已經跑了一圈回來,正好經過她們面前,兩人便跟在他後面小跑步。
溫柔取笑道︰「你每天就這麼跟著他‘跑’喔!難怪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
「當然咯,我要追他。」舞茉望著那迷人的背影,夢想著有一天可以擁抱他。
溫柔倒是有些詫異,「什麼?!你……不是說真的吧?」
舞茉很肯定的用力點頭,「真的啊!不可以嗎?」
「也不是不可以……咦!等等,你說他叫薄什麼來的?」溫柔猛地想起什麼來似的。
「是薄震宇,連名字都好氣概喔!」她情人眼里出西施,眸光有如晨空閃爍的陽光。
「嘿!我想到了。」溫柔突然止步。
「想到怎麼幫我追薄震宇嗎?」舞茉可高興了,因為她想了好久,都不知道如何起個頭去認識他,生怕太露骨會破壞自己的形象也嚇壞他。
「我是說我想到他是誰了,我听慕深提過他。」湛慕深是溫柔的未婚夫,也是企業界的新貴,所以溫柔對圈內的人事時有所聞。
「噢!你快說來听听,快!」舞茉興奮極了,一把拉著溫柔坐在公車站的椅子上,準備仔細聆听。
「薄震宇是宏富集團的新任總裁,三個月前才剛從歐洲回來的。他行事一向低調,作風嚴酷,而且听慕深說,他挺孤僻的,非必要的應酬他不會出現,見了人也不多話。總之,他沒有一般企業家的交際手腕,但做起生意來手段利落,甚至有人說他心狠手辣。」
「嗯……」她陶醉依舊,還露出少女般的夢幻表情。
「這種男人太可怕了,他不適合你啦!」溫柔用力掐她的臉,恨不得立即掐醒她。
但舞茉卻捧著臉,滿腦子幻想,傻氣的問道︰「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他是長得夠帥,沒錯!可是他那副過于沉靜的冷酷,像在臉上寫著生人勿近,一點人味都沒有,活像……像個魔鬼似的,喂!你有沒有在听我說……」
「好酷!」這時,薄震宇又繞著社區跑完一圈,正好經過她們面前,舞茉的視線偷偷跟著他的步伐。
「酷什麼酷?笨舞茉!」溫柔罵她,她依然一副神魂顛倒樣。
看樣子她什麼都听不進去,溫柔有股預感,這個薄震宇會把舞茉害得很慘,她卻一往情深、此情不渝的樣子。
溫柔氣起來,將她的臉硬扳回來,「我的白小姐,那是沒人性的冷酷,一點都不好玩,還有人說他冷漠絕情到六親不認,這種男人踫不得。」
「我想他的冷酷是因為他太孤獨寂寞了,我會想辦法讓他快樂起來的。」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就想伸手去撫平他聚攏的濃眉哩!
溫柔拍拍額角,像被舞榮打敗的樣子,「你未免浪漫過了頭,又不認識他,怎麼知道他孤獨寂寞呢?還想讓他快樂起來咧?啐!」
「你沒瞧見嗎?」舞茉迷戀的望著剛才薄震宇跑過的路面,還用手肘撞了溫柔一下,「他有一雙深邃悒郁的眼眸,說明他是多麼的憂傷。」
溫柔翻翻白眼,連珠炮的說;「拜托,那種距離我哪看得清楚?再說悒郁的眼眸也能叫你著迷喔?啊……你該不會只為了一雙什麼悒郁的眼眸,就輕易愛上人家了吧?」
「他就是我尋覓等待的那個男人,我一定要把握住。」她陶醉的說著。
「把握住?你準備向他伸出‘魔爪’嗎?」溫柔暖昧的偎近她問道。
舞茉猛然垮下小臉來,霹出極度沮喪的表情,「唉!我曾想過千百種方法接近他,結果‘魔爪’還來不及伸就無功而返了。」
「嘩——活生生的美女投懷送抱,他都沒反應,難道他是鐵鑄的沒知覺嗎?」看舞茉的表情,溫柔就知道她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沾上。
「何止沒知覺呢?我懷疑他根本沒視覺、沒嗅覺、沒觸覺、沒听覺,比踢到一塊鐵板還要嘔。」回想一個月前,她精心籌劃的「釣男」策略全遭滑鐵盧,就嘔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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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打破「愛你在心口難開」的僵局,舞茉費盡心思制造機會認識薄震宇。
按照計劃,首先要吸引他的注意力,進而擒獲他的心,她必須得不著痕跡的搭訕,以免太過「賣力」,讓他誤以為她是來「兜攬生意」的,硬生生嚇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