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就要老師!」只要他。「他真的教得很好,我的數學真的進步了很多,不想再換別的老師。」
「盈陽!」
「再說,老師只是把我當作一般學生,我們之間沒有產生任何情愫,姊你想太多了。」她反過來說服江盈月。「我好不容易才對數學產生興趣,開始進入狀況,你卻臨時要我更換老師,萬一我因此落榜怎麼辦?今年已經是第四年了,我不想再重考。」
「你也知道今年已經第四年了,還算有救。」江盈月氣呼呼,簡直拿她這個固執的妹妹沒轍。
「算了,就像你說的,盧禹孟只是把你當成一般學生,也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你和他不可能發展成男女關系。」以他那顆千年不滅的化石腦袋,不可能輕易接受別的女人,況且盈陽還是他的學生。
「對嘛,完全不可能。」看見江盈月的表情,江盈陽松一口氣,知道最壞的時間已經過去……
「不過,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愛上盧禹孟。」迷戀是一回事,真正投入感情又是一回事︰心碎可下是一件好玩的事。
「呃……」面對江盈月突來的要求,江盈陽只能支吾以對,不敢爽快答應。
「如果做不到,現在就換別的家教,省得將來後侮。」江盈月威脅。
「我答應!」為了能繼續在盧禹孟那里補習,江盈陽只得快速點頭,只求她姊姊不要更換家教。
「你最好做得到。」江盈月警告。「只要我一發現苗頭不對,隨時會插手管這件事,知道嗎?」丑話先講在前頭,省得到時爭論,大家都麻煩。
「知道了。」江盈陽沮喪地點頭,反正不管她答不答應,她姊姊都會插手,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她找不到機會,這就得看她自己的智慧了。
「我先回去上班了,你繼續念書。」她也不想多管閑事,但有個犯花痴的妹妹,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只得多擔待一點。
江盈月照例宣布完聖旨以後趾高氣揚地離去,江盈陽垂頭喪氣地想著她姊姊的話,總覺得情路多崎,她根本還沒有開始戀愛呢!
不對,她的愛情早就開始了,只不過是單戀。
單戀啊!
這兩個字沉重到像是要把她壓垮,好希望能夠改變現狀,又怕改變現狀,因為一旦改變現狀,她就不能再見到盧禹孟了,她姊姊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兩人交往……啊!懊去老師家補習了,她還在發什麼呆!
猛然想起今天下午兩點鐘的數學課,江盈陽匆匆忙忙換上外出服,將所有習作和課本統統掃進大包包里面,背起包包沖下樓。
都是她姊姊害的,沒事跑來說一些有的沒有的,害她上課遲到,她要是趕下上一點十分那班公車,一定唯她姊姊是問。
當然她沒那個膽,也順利趕上公車,只是當她到達盧禹孟家,發現他並不急著上課,因為他已經睡著。
老師也太不小心了,大門居然沒上鎖,擺明了歡迎小偷上門。
江盈陽邊搖頭邊月兌下鞋子將它們放進鞋櫃,盧禹孟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竟然對她制造出來的噪音毫無反應,可見他睡得有多沈。
將包包從肩上拿下來放在另一張沙發上,江盈陽決定學習偶像劇中的女主角,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打量盧禹孟。
他睡覺的樣子真好看,好像睡美男,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江盈陽蹲在他的身邊著魔似地看他,發現他無論醒著或是睡著都在放電,光是看他的睡臉她就心滿意足,根本不會去想什麼愛不愛的問題。
靜謐的午後,陽光灑落一地。
江盈陽沉浸在無人打擾的甜蜜時光,落入夢境的盧禹孟,卻無法像她一樣悠閑,還得和痛苦的回憶對抗。
夢中的他又回到八年前那個毀了他和柯蘊柔的早晨。那天他抱著發疼的頭醒來,床上不曉得為什麼多了一個女人,哭哭啼啼地告訴他兩人昨天晚上發生了關系,要他對她負責。
對于昨晚,他完全沒有記億,只記得和同學們一起到pub喝酒,慶祝他們拿到了碩士,Tracy也是座上賓,事實上她是昨晚唯一的同班女生,大家都知道他已經有一個交往兩年、即將踏入禮堂的女朋友,為了避免麻煩,從來不和女同學一起吃飯或來往,昨晚是唯一的例外。
接下來的日子就像惡夢,兩個月後Tracy說她懷孕了,要求和他結婚。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也打亂了他人生的布局,他的計劃里面並不包含這個意外,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
不可能!
夢中的他急得滿頭大汗。
不可能有這種事,她不可能懷孕,他根本什麼事都沒做,為什麼突然間就要當爸爸?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不要辜負柯蘊柔。
不要……
現實中的他無意識地囈語,額頭不斷滲出細汗。
「老師?」江盈陽留意到他作惡夢,低頭關心他的狀況,試圖叫醒他。
「不要——」盧禹孟突然間睜眼嚇了她一跳,江盈陽來不及回避,小臉就這麼掛在他面前,僅剩幾公分距離就能踫到他的嘴唇。
「……你干什麼?」
說來尷尬,她原本只是關心,怎麼知道最後會演變成偷窺,且有乘機佔便宜的嫌疑。
「我……呵呵。」她干笑。「我想偷偷吻你,結果被你發現了。」不管了,瞎掰,就算被當作玩笑也好。
「你真是胡來——」盧禹孟皺眉起身想要把她推開,怎麼知道一個不小心角度沒喬好,兩個人的嘴唇硬生生踫在一塊兒。
啾!
他們這是意外接吻,雙方都瞪大眼楮。
尤其是江盈陽,更是驚訝到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在她最狂野的夢里,頂多是親親臉頰或是被他溫柔注視,從沒有幻想過這麼刺激的場景。
怦怦!
怦怦!
離譜的是,兩個人的心跳得一樣快,都因為這突來的第一次接觸失了神,慌亂不知所措。
「對、對不起!」江盈陽其實是受害者,卻是第一個跳開道歉,拚命跟盧禹孟說抱歉。
「都是我的錯!」她要是不偷看他睡覺就好了。
「我……」實在無顏見江東父老,她索性躲進洗手間鎖上門,打死不出來。
盧禹孟的尷尬其實不下于她,問題她老是佔據洗手間也不是辦法,她總不可能永遠關在里面。
「盈陽,出來。」不得已,他只好去敲洗手問的門,她假裝沒听見,兩手抱住發紅的臉頰,狂咬下唇。
丟臉丟到太平洋去,她干脆賴在這里面一輩子不要出去算了。
「盈陽!」就算他有心化解誤會,洗手間里頭的人也听不下解釋,忙著自顧自地難為情。
叩叩——
「盈陽!」沒反應。
盧禹孟敲了半天的門,江盈陽就是不開門,他只好放棄。
看不出她這麼純情,听她平時講話都滿大膽的,害他以為……
想起她害羞的表情和彷佛被火燙到的反應,盧禹孟不由得用手踫自己的嘴唇,感受殘留的溫度。
第七章
霍思暖個人畫展開幕當天,排場可比明星,幾乎國內所有重要媒體都到齊了。
嚓!嚓!
此起彼落的鎂光燈,代表她在這個業界所受到的注目和重要,她亦容光煥發接受各家媒體的采訪。
「Scarlett,恭喜你開個展……」
還有許多相關從業人員,特別抽空前來參觀她的畫展,算是相當給霍思暖面子。
盧禹孟很早就到達展覽會場,只是一直找不到停車位,只好停在展館外圍的街道,再走一段路到會場。
當他捧著一大束鮮花到達展覽館時,霍思暖正在和柯蘊柔交談,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麼話題笑得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