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薩•佛通在撲閃的鏡頭面前裝模作樣地哭泣,像一只寄生蟲一樣吊著杰斯不放,張大嘴巴親著杰斯。
哪怕最普通的人只要稍作觀察,都能看到這兩人間的感情重合.達妮深信不疑,除非為特殊環境所迫,杰斯絕不會再看她第二眼。令人悲哀的是,她還不能確定她最終能否用她的魅力采贏得杰斯,並且她非常肯定他們回來了
也就預示著他們的分離——達妮看到的只是她世界的盡頭。
可別小看這種對比!路易薩渾身上下暗香浮動,披綢掛絲,珠光寶氣,搖曳不已,她溫柔和順,妖撓迷人。而達妮因長時間的飛行而面孔臘黃,又因為近三十個小時的變化而給沖得暈頭轉向。她身穿從別人那兒借來的牛仔褲,一件極不合身的條絨襯衫,是個地地道道的局外人形象。達妮僵住了,又一次被自我疑惑所控制。人們潮水般擁來,于是她便讓它把她和杰斯沖開。
「達妮。」杰斯向她伸出手,但是蜂擁的人群將她推得越來越遠。他無助地罵著。
「杰斯,出什麼事了?」
把路易薩弄走!」他把她推向托尼。恰在此時,他的臉上掠過一道閃光燈的光。他無助地望著達妮消失在人群中。
達妮無論如何使勁也無法從擠成一團的瘋狂的歌迷中鎊出來。她像只挫敗的公雞,閉上眼楮抽泣不已!然後吃力地張開。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呈現出記憶中那燃燒般的場面。路易
薩•佛通像膠泥一般貼著杰組;他強勁的胳膊摟著她——她吻著他——喊他「丈夫」。她只有無助地在苦難中申吟。
「達妮。」鮑勃突然間不可思議地出現在她面前,為她攔住了涌潮段的人群,以免始遭受這瘋狂的人們的蹂躪。
達妮投進他的懷抱。「鮑勃!唉,鮑勃!把我從這兒帶出去!求求你,幫我出去!」、
鮑勃看了一眼淚眼滿面的達妮,開始從人群中往外擠。他們很快沖出那擠壓成團的人群,來到停車場。「好了,」鮑勃把車開出了機場,問道,「出了什麼事?」
「我愛上了杰斯•佛通!」。
「那又怎麼著?」
「唉,鮑勃,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只是個一般的男人。達妮!」
只是個一般的男人。杰斯跟她說的也是一樣。達妮想到這兒,痛苦地閉上眼楮。
「還有什麼你沒跟我說過,是嗎?」鮑勃問道。
「他……」達妮又泣不成聲。
鮑勃等著,非常耐心地等著。
「他是個已婚的男人.那女人漂亮得令人不可思議。」
「還有呢?」
「他和她仍有婚約。」
鮑勃上了通往達妮公寓的大路。他對自己承諾,一旦有機會,他會和杰斯好好談談,取得諒解。
「我不能呆在這兒。」達妮看到他們所到的地方說道︰「他會來找我的。」
「你怕他了?」鮑勃問道。
「不,不是怕。可是鮑勃,我是……自願的。我一點兒抵抗力都沒有……」
「我沒法為你改變一切,寶貝。我可以給你找個地方讓你單獨呆一段時間。你可以理理頭緒。我可以把你送到你住的地方,你在那兒就沒人會來了。你可以調節一下自己,並且沒有誰知道你在哪兒。」
「好主意。就把我送到營地去。」
杰斯撞開煙幕室的大門,盯著那些記者和電台評論員,說︰「都給我出去!」
「可是,杰斯……」格蘭唾沫亂飛.
「現在就給我出!」
榜蘭嘆了口氣,轉向那伙新聞媒體的人;幾分鐘後,那些憤憤不平的攝影記者把最後一件攝影器材搬出了門外。
杰斯氣得渾身發抖。他轉向格蘭,「這到底出了他媽的什麼事兒?我的前妻怎麼會闖進來的?是誰的主意請她來的?是你的嗎,格蘭?你那小腦袋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餿主意要把這個儀式搞得一團糟?這個‘丈夫’是他媽的怎麼叫出來的?」
「好了,杰斯……」
「你別‘好了,杰斯’,見鬼。我只要你直接回答我。馬上回答。」
榜蘭被罵得個狗血噴頭,不情願地往後退去。
「安靜點,杰斯。」托尼插到杰斯和格蘭之間。「他對路易薩的出現毫無責任。」
「那麼是誰的責任?」杰斯面對著他的表弟,想都沒想,「那麼是你的?」
「天地良心!」托尼抓住杰斯的胳膊,抑制住他。格蘭乘機側身逃開。「靜下來想想,國內沒人不知道今晚你要到這兒來。還有,」托尼瞥
了一眼格蘭,為他開月兌道,「這種慶祝會是對公眾開放的。」
杰斯掙扎著喘了一口粗氣,他好像再也無法理順思緒——隨便哪種思緒。他滿腦子都是達妮;他眼睜睜池看著她被蜂擁而至的人潮卷去。
……他還看到——當路易薩喊他「丈夫」的時候——她臉上目瞪口呆的疑惑的神情。
杰斯稍微理智地平靜下來。眼中那種狂野的光芒也漸漸退去。托尼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問道,「你還好嗎?」
「不好!」
托尼被杰斯那粗魯刺耳的聲音嚇得縮了一下,但沒有退後。「我能做點什麼?」他的聲調及他的同情的表情都說明他對他表兄的關切。
「沒什麼人誰也幫不上忙,托尼。」杰斯說.道,「這次你也無能為力。」
「你真這麼想?」
「真的!」杰斯譏消地抿著嘴。「這件事只有我自己來解決了.」
好像過了幾輩子,杰斯又開口說道︰「算了,沒人故意將路易薩帶到這兒來。但她口由聲聲喊我‘丈夫’;到底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我們已經離婚了!」
榜蘭膽怯地清清嗓子。「啊……杰斯……說到離婚……」
「對,怎麼啦?」杰斯轉身盯著格蘭。「你那天真的沒出庭,是吧?最後判決難道推遲了?」
室內突然間鴉雀無聲。
「是這樣的嗎?」他追問。
「呃……判決……就是說;德洲的法律……如果你沒出庭,或者他們認為你已經死亡……」格蘭結結巴巴。
「杰斯,他要跟你說的,就是你尚未離婚。」托尼直率地說道,「事實上,你下去之後,路易薩就跑到法庭上要求作為你的遺孀將整個兒財產都判歸她所有。」
「還沒離婚?我當然已經離婚了!我也只能離婚!」杰斯緊盯著托尼.默默地希冀他會答應他。可是托尼充滿歉意地搖播頭。
「可是,我想……!操他媽!達妮再也不會相信我了!托尼。幫我把她找回來,我得向她解釋清楚!」
人們已經散去,空曠的霍比機場又恢復了日常的忙碌。飛機出港入港,旅客迎進送出,盡避格蘭努力勸說杰斯先回家,他還是固執地要在終端等一會兒,听听托尼的手下在市里尋找達妮的結果。他的且光穿過夜的天幕——期待與希望——每次煙幕室的門打開,都只看到托尼搖頭說聲「沒有」。看起來達妮並不在城里。
榜蘭終于說服了杰斯回家。東方的天幕已經曦明,一溜兒汽車魚貫而行,駛出機場大道,然後往北拐向海灣高速公路。
「鮑勃!」格蘭興奮不已,打破了杰斯車內的沉寂。
「史蒂芬斯?」杰斯從深深的壓抑中拔了出來,看著他的經紀人,「他怎麼了?」
「他會知道達妮在哪兒?」
「托尼?」杰斯問道。
「我先走一步。」托尼說著;伸手去取大哥大。
「在他那兒︰俱樂部或達妮的家里,是不會有人接電話的。」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我已經在三個地方都布置了人員,如果他露面了我們就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