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他轉到翼尖下,抓住把手,擰了擰,達妮敢保證,當他感到把手和飛機連得很結實時,他—定非常失望。這一系列的檢查沒有一個能增加她的信心,哪怕—點點也沒有。
為了不擾亂飛行員的注意力,她繼續繞著飛機轉圈。我不能這麼做。看著只有六只小座位,她尋思道。我不能上到那個……那個小玩
具上,飛到加拿大,比事實更為重要的是。我會不上不下地被吊在上萬英尺的半空中,懸在那個難看的大風箏里面……那怎麼辦?
她圍著機頭轉了一圈,又回到鮑勃身邊。他倆一起往聚在奔馳車旁的人堆走去。達妮大聲喘著粗氣。杰斯•佛通站起身來轉向她。她迷惑地盯著這個粗野但卻非常性感的男人。和她—起出行的就是他。
好了,達妮。她自我嘲弄著。你需要消遣消遣,那個被吹得天花亂墜的家伙就站在那兒,站在你面前呢。
杰斯•佛通正如他的廣告照片那樣富于性感,又長又柔的頭發覆在他那被太陽曬成棕色的臉上。他比照片中的他要高大—些。達妮的目光在他稍有些彎曲的身軀上上下打量著。心想,他至少有六英尺三四英寸高。至于他的外表!結實,粗獷,但還有點安全感。任何女人看見他都會覺得有安全感的……不,不安全,永遠不會安全,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不會安全。她會感到受到呵護,受寵溺。達妮知道所有有關這個男人形象的謊言都
是一種神話。
他顴骨高聳有力,下巴結實,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倒是他那雙淺灰色的眼楮,將這一切淡化了許多。他豐厚的下嘴唇,再加上他那渾厚的嗓音,都傳遞暗送著許多性信號。
他的身體肌肉豐滿,稍有點彎曲。寬寬的肩膀一直削到平實的月復部,形成一個標準的倒三角,臀部窄狹,頎長而健美的雙腿上繃著—條牛仔褲。她面前展現的是一幅優美的圖畫。
達妮目瞪口呆。沒有哪個男人像他這樣完美無缺,但肯定什麼地方也會有些缺陷。說不定他晚上回家也要踢腳踹狗呢。她嘲弄地尋思著,目光在他長長的身軀上游移。
杰斯笑了起來。達妮被他那極富性感的聲音嚇了一跳,眼光又踅回他的長腿上……他又笑了起來,短促而頗有深意地笑著。達妮頓時窘得紅霞滿面,但仍是凝視著他的眼楮。他又對她笑笑,仿佛在說他以前也曾遇到過這情形……都是奉承謅媚,都是英雄膜拜,甚至所有的女人都目光朦朧,在他身上做著花痴般的迷夢。
榜蘭•米歇爾也在注視著。他幾乎沒認出達妮︰沒化妝,穿了一條陳舊得過時的已發白的牛仔褲,超大號的汗衫像只吊袋似的掛在身上。她外表的變化令他吃驚︰這可不是他昨天在西格內特與之交談的那個雍榮華貴、秀美動人的女人。他滿意地點點頭。薄薄的衣服也無法使她那高大而稜角分明的外表柔曲一些。他非常得意,估模著他對她的評價,杰斯對她肯定會毫無。
「瞧。我們的旅客來了。」格蘭自言自語地走向前,迎接兩位剛到場的人。他非常鎮定,好像從來都沒懷疑過達妮是決定去還是不去。
「嗨,達妮、鮑勃,我看到你們的車子擠進了出租車中間。你的行李呢,達妮?就這?」他幾乎不相信地問了一句。「你帶的行李都在這兒?」
他瞧著她的那個斯比多包。這時那個嘴叼雪茄的飛行員提起包,連同吉它一同裝進飛機。
「夠了,」達妮說道,她真希望地上裂開一條縫能讓她鑽進去。她不相信這些。她,平靜而又敏感的達妮•愛爾華斯,從來都未讓荷爾蒙統治過她的大腦。她竟然張著嘴呆望著這位舉世聞名的大明星,好像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男人似的。」
她希望格蘭走在前面能給他們引見一下。不,不必。她想這次出行她可以不去。她最為希冀的是無論她在什麼地方,她所到之處……她都能忍受住杰斯•佛通洞穿一切時目光。
「杰斯。」格蘭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我希望你能會會當今世界上最好的吉它演奏大師——鮑勃•史蒂芬斯。」
「史蒂芬斯……」他的注意力轉向了鮑勃。
「佛通……」鮑勃緊緊地握了握杰斯的手。
「真高興見到你。」
他們握手的時候,達妮覺得她在鮑勃的眼神中,搜尋到一絲認同的目光。真奇怪!鮑勃在這個男人身上到底發現了什麼,而讓他就這麼毫不猶豫地認同了?
榜蘭瞥了達妮一眼,「準備好走了嗎?好了,杰斯,」她還未來得及回答,他馬上就說道,「我想讓你帶托尼一塊兒去。」他回頭向車子望去,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強壯而結實的男人。
「不,格蘭。」杰斯語氣堅定,「我們已經談罷了。」
「是的,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格蘭懊惱地說道,「你從來就不明白,無論在什麼時候,你都需要有個保鏢……」
「別再說了,格蘭。」杰斯並未提高嗓門,
但他的經紀人卻乖乖地閉上了嘴。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漢克•史密斯已經檢查完畢,站在機艙入口處。他填寫的飛行計劃是六點鐘起飛,而現在正好是這個時間。
漢克向達妮伸出了手。她深吸了—口氣,毅然決然地抓住了他的手,登上了飛機。鮑勃和米歇爾站在汽車旁邊。只有他才知道她內心的斗爭——並且勝利了——當她平靜地鑽進那架小飛機的時候。
達妮剛進到艙門就停了下來。她應該坐在哪?她剛想轉過身問一問,這時一雙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一邊。她知道是杰斯•佛通,看也不用看。但就在被他接觸的一剎那,一陣戰栗傳遍她的全身。這使她非常憤怒。再不能發生這種事了。可不能讓這個男人越過雷池半步,且不說他是個大明星,還因為
他早就結婚了。
「請把手收回去,佛通。」她無法控制自己,憤怒已經超越了她的感官,她一開口講話就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她把極簡單極細微的小動作賦予了太多的涵義,並且毫無比例地夸大。
「好的,小姐,」他踫了一下他的帽沿以示致歉。她對他彬彬有禮的回答感覺更糟。她朝他的背影皺皺眉,然後跌進座位之中。要飛很長時間呢。
他們朝西北方向德州山區的鄉間飛去。杰斯躺在漢克的右側,達妮一個人坐在駕駛艙後面的小客艙中。她孤獨而焦躁,小飛機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折磨著她。她知道,高空中每一股沖向飛機的氣流都可能成為她亡命的前奏曲。
她毫不掩飾地打著哈欠,每打一次都讓她下巴酸痛。她太吃力了。決定到底參不參加這次出行所進行的感情上的斗爭,再加上她和杰斯之間那種不同尋常的性覺醒,把她攪得渾身像散了架一般。還有,她昨晚上只睡了不到三個鐘頭。毫無疑問,她覺得像一塊沒筋的抹布。
如果能睡著就好了,但是幾乎不可能。她也毫無良策,因為這只大號風箏總是不時地鑽進氣流。她只能保持清醒,並且用意志力來控制著自己。
達妮在狹窄的機艙內蠕動不已,試圖換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最後只好將一只手搭在杰斯的座椅背上。見鬼!她怎麼又想到他了!杰斯•佛通。超級明星。時代的傳說。每一個歌手都以他作為衡量自己的標準。令人痛苦的是他並不想和她一起旅行。這很明顯。她正尋思著,飛機—下子沉了下來,好像是失速,然後穿進了氣洞。她真不想再在這兒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