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別說盧禹孟納悶,柯蘊柔自己也一頭霧水,霍思煒向來就神秘兮兮半點消息都不肯透露,她哪知道他目前在做什麼?
完了,死了,裝不下去了。
柯蘊柔做好吐實的心理準備,正深深吸一口氣,準備向盧禹孟承認自己和霍思煒聯手騙他時,一只強壯的手臂不期然搭上她的肩,親熱地擁住她。
「讓你久等了,老婆,這束花送給你。」原來是霍思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在他們尚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將玫瑰花塞進柯蘊柔的手里,嚇了兩個人一跳。
「謝謝。」柯蘊柔低頭聞玫瑰花香,心想好險他及時出現,不然她就要說實話了。
霍思煒抬起頭面對他過去及現在的情敵,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好像在跟盧禹孟宣戰。
盧禹孟平靜地迎向霍思煒挑釁的眼神,從中尋找做戲的蛛絲馬跡,卻找不著。
柯蘊柔感受不到兩個男人緊繃的情緒,因為她自己比他們還緊張,好怕謊言會被戳破。
「你怎麼來了?」她盡可能微笑,躲在玫瑰花中低聲說話,以免被盧禹孟听見。
「我有說過不來嗎?」霍思煒更加擁緊她的肩,一方面是向盧禹孟示威,另一方面是方便討論,但在外人眼里怎麼看都非常親密。
被他這麼一說,柯蘊柔倒是沒有話講,他確實沒提過今天來或不來,都是她一個人在猜測。
她偷偷打量他微仰的下巴,發現他的胡子沒有刮干淨留有些許青髭,看起來格外性感。
「抱歉公司有事耽擱,來晚了。」霍思煒表面上是跟柯蘊柔道歉,實際上是在告訴盧禹孟,他已經听見他們剛剛的對話,有什麼疑問就沖著他來,別找柯蘊柔麻煩。
盧禹孟平靜地接受霍思煒傳遞過來的訊息,兩個人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台面下實則波濤洶涌,暗自較勁。
「你看過我老姐的作品了嗎,有什麼感覺?」霍思煒率先拋出引信,盧禹孟巧妙躲過。
「藝術的事我不懂。」盧禹孟微笑。「但是我以前就時常听小柔稱贊你姐姐畫得很好,是很有天分的畫家。」
盧禹孟有意無意提起過去的事讓霍思煒超不爽,就彷佛在暗示他們‘從前’的事沒他的分,他來不及參與,就算再轉生一百次也不可能。
霍思煒將盧禹孟這句話視為挑戰的訊號,套句老話︰他雖然來不及參與柯蘊柔的過去,但她未來的日子一定有他,而且拒絕盧禹孟又來參一腳。
「依我看我姐根本是在鬼畫符,這樣也能紅,真是沒天理。」霍思煒就愛跟大家唱反調,尤其愛批評他姐姐,柯蘊柔也拿他沒辦法。
「對了,honey。」霍思煒話說得好好的,突然又摟住她的肩膀裝親熱,柯蘊柔又嚇一跳。
「什、什麼事?她不自在地瞄了盧禹孟一眼,他的臉色鐵青,似乎對霍思煒屢屢表現出來的親熱舉止相當不以為然,害她好尷尬。」盧先生那天請我們吃飯,我們是不是該回請他到家里吃飯?時間嘛……就訂在下個星期二晚上好了,你說好嗎?「霍思煒接下來的舉動更勁爆,竟然當著盧禹孟的面做出這個荒唐的提議,她當然要拒絕。
「我想……」
「你願意接受我們的邀請嗎,盧先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霍思煒直接挑戰盧禹孟。」下個星期二晚上七點到我們家里吃飯,慶祝大家重逢,你願不願意賞臉?」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挑戰,霍思煒正挑戰著盧禹孟的膽量,問他敢不敢正面迎戰?
「謝謝你的邀請,下個星期二晚上七點,我一定準時登門拜訪。」基于男人的自尊,盧禹孟一口氣答應,柯蘊柔簡直快瘋了。
他們到底在干什麼?像兩只斗牛互斗!思煒也就算了,他本來就愛挑釁,現在連禹孟都跟著做傻事,她會被他們害死。
「思暖!」她一定要找機會跟思煒問清楚,而且立刻就要。
「干嘛?」霍思暖一看到柯蘊柔的臉色不對,就知道有事,二話不說馬上過來支持。
「你可不可以帶禹孟參觀一下畫展,順便跟他解釋每幅畫背後的涵義?」她笑著跟盧禹孟點頭,盧禹孟明白她可能有話想私下跟霍思煒說,于是點頭表示他明白。
「這有什麼問題?」霍思暖爽快地點頭。「帥哥,跟我走,我來充當你的向導。」反正她也有話要跟他說,剛剛好。
「你跟我出來一下!」霍思暖前腳才把盧禹孟拉走,柯蘊柔跟著後腳把霍思煒拉出去,兩人配合得非常好。
采取後現代主義設計的展覽館,全館由鋼骨和玻璃構成。
柯蘊柔連拖帶拉把霍思煒拉到展覽館外面,霍思煒不必猜也知道她想質問剛才的事,開始練習裝傻。
「你在搞什麼鬼?」
柯蘊柔果然是要質問他這件事,只見霍思煒一臉無辜。
「什麼搞什麼鬼?我听不懂。」他裝得挺像的,可惜柯蘊柔太瞭解他了,壓根兒不上當。
「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你為什麼要邀請禹孟到‘家里’吃飯,你到底打什麼算盤?」
「請朋友到家里吃飯是很平常的事啊,我哪有在打什麼算盤。」他繼續裝無辜,柯蘊柔都快被他氣死。
「說得容易。」她怒氣沖沖。「我們又沒有家,要怎麼請人吃飯?」瞧他一派輕松,都沒有考慮到現實問題,她可是煩惱得半死。
「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他當然是有所準備才敢嗆聲,安啦!
「什麼,你準備好了?」柯蘊柔愣住,他不是臨時起意的嗎?難道不是?
「用我的公寓就行了。」這還不簡單。「我的公寓很大,最少能夠住得下四、五個人,絕對不會露出馬腳。」怎麼說他們都是‘已經結婚’的人,如果還住在單身公寓很容易讓人起疑,他不能冒險。
「是嗎?」柯蘊柔不確定地聳了一下肩,他好像什麼都考慮到了,連公寓的大小都計算進去,搞得她都不好拒絕。
「還有一個問題。」她有些赧然地說道。「我不擅長烹飪,做得最好的一道菜是煎荷包蛋,而且不保證每一次都能成功……」
「那你還敢說要嫁人?」霍思煒聞言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荷包蛋不算是菜吧!虧她還好意思說。
「我又沒有說要嫁人!」柯蘊柔紅著臉反駁,立刻遭吐槽。
「你前陣子不是才剛參加過聯誼?」他對她的事情瞭如指掌,連她在聯誼中鎩羽而歸的事情都知道。
「對啦對啦!我就是沒人要,這下你高興了吧!」她好後悔答應美晴參加聯誼,沒成功又挨罵,最後還被他拿來當作嘲笑的素材,得不償失。
「那我現在要你,你還不感謝我,還好意思跟我抱怨?」他是很高興她聯誼失敗的,但他更高興他們終于有機會更進一步。
「你說什麼?」欺人太甚。「什麼我還要感謝你,你就會拿我開玩笑!」「哇,母老虎發威了,我好怕哦!」
兩個人打打鬧鬧,像小孩子一樣追來追去,他們玩得很開心,但看在第三者的眼里只覺得苦澀,盧禹孟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來這里干什麼,好像傻瓜一樣。
「好了好了,你別再打了,我快被你打成哈比人了,哈哈……」
展覽館外傳來的笑聲,雖然無法清楚到達盧禹孟的耳朵,但兩人親密的互動已經足夠使他離開會場。
「咳咳,總之一切交給我,你不必擔心。」
在盧禹孟默默走人的同時,霍思煒則是忙著規劃星期二宴客的事宜,並要柯蘊柔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