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又一次刺傷了她的心。這種痛苦比以前更強烈了,因為賈德不想讓她靠近他,幫助他,使他免受不必要的傷害。
在右邊的停車場里,她看到好幾輛標有拉茲農場的越野車,這是他的弟弟們第一次在賈德的草屋遇到珊妮時駕駛的那種車。
但願他們都不在家。但這時她想起來了,這是一個星期天的早晨.每個星期的此刻,他們都可能正和家人在里面睡覺呢。
但是,如果賈德闖進他們的生活,還整天拖著他的妻子,這里可能就不會有寧靜和歡樂了。
從他推開車門一躍而下後繃緊的身子來看,他是打算這樣干了。
他眼里露出冷酷無情的光芒,隔著座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別再退縮了,親愛的。\"他哄著她,手抓得更緊了。
珊妮無力反抗這種進犯,被他拉到了他身邊。他抱著她,朝農場大門走去。
她受不了這種粗魯,\"放開我!\"她懇求著,拼命掙扎。但是,她的掙扎就像拼命擺月兌緊身衣一樣困難。\"別這樣,賈德。\"他們身體的密切接觸沖破了她的防線,摧毀了她的堤壩。她的聲音硬咽了,忍了許久的眼淚奪眶而出,打濕了她的臉頰。
他冷冷一笑,\"哭啦,我親愛的?\"不是每位新娘都夢想著被抱進洞房嗎?我們這一位就這麼特別?\"
他換了一種威脅的口氣低聲說,\"我在做的事情,只不過是自你懂得誘每一位待娶的富家子弟後,你那貪婪的心里一直想做的事。\"
她已經精疲力竭了,還沒有搞清他話里的意思,他已抱著她穿過前門。一個不太熟悉的女人聲音叫了起來,\"賈德,我們都以為你在度蜜月呢,科特雷夫人怎麼啦?\"
\"沒事,在床上待了一整天會有什麼事,\"艾莉絲?\"他用嘲弄的口吻對她說道。他的話只能讓人有一種理解。珊妮的臉因羞辱漲得通紅。他以愉快和嘲弄的神情注意著她的反應。\"我們想吃東西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珊妮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他的嘴又壓上來。他吻著她的嘴,那種殘忍的樣子就像要生吞了她。他像抱著一件戰利品一樣,跨過幾級粗木樓梯,又走過走廊,他的嘴壓著她,折磨著她。他對她的誘惑與幾天前已經表現出的一樣。
他突然離開她的嘴,把她扔在一張碩大的床上。她才明白,他們已經在一間臥室里了。
\"歡迎你回家,科特雷夫人。\"他帶著一絲嘲笑,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憤怒的綠眼楮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上下掃視著她的雙腿。
\"你——你什麼意思?家?這又不是你的家,這是你弟弟的家!\"珊妮極感震驚,爬起來坐在床上,極力拉緊身上的睡袍。
他發青的臉色嚇了她一跳,\"像所有說謊的人一樣,你也開始相信你自己的捏造啦。\"\"什麼捏造?\"珊妮大聲喊著,她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噩夢中。她簡直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她內心深處有種可怕的預感——他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你真的以為你做了壞事不會被發現嗎?\"他爆發了,毫不隱藏他的憤怒。
她被弄糊涂了,只是搖著頭。\"我做了什麼壞事被發現了?我想你和弟弟吵架吵瘋了。你是個潦倒的農場主,那間小草屋才是你的家,拉茲農場不是你的家。\"
她真希望他能否認這件事,結束這場爭吵,把她擁進懷里。為了正面看著他,珊妮溜下床來,雙手下意識地拉攏瓖有蕾絲花邊的紐扣。但是,一陣可怕的沉默在他們中間蔓延開來。她感到內心深處有某種東西在枯萎、凋謝。
就像萬花筒里的彩色玻璃片一樣,當你轉一下花筒,玻璃片就會呈現一種新的花樣。她所了解的賈德的方方面面開始匯聚在一起,向她呈現出一個全新的形象,一個她決不會認同的形象。
\"那晚,你在我的攤檔前露面,你是在撒謊!\"她在極度的痛苦中低聲說,\"我不相信這事。\"她申吟著,覺得心在下沉。
她覺得他眼楮深處流露出一絲痛苦的影子,但是他的嘴角突然收緊,讓她的希望破滅了。
\"我都告訴你吧,科特雷夫人,你真不錯。你讓你的嗓音帶著沙啞,讓你那水汪汪的紫羅蘭色的大眼楮勾人魂魄,你真他媽的不錯。你能讓任何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向你討生活。任何男人都會這樣,但我除外。\"
他朝房門走去。
直到他從房間里消失了,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等等我!\"她大聲叫道,跟在他後面沖出房間。他已經站到樓梯上了。\"你全都弄錯啦。請讓我解釋一下,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他站在台階上,雙手捏成拳頭,小聲道︰\"這是我們相遇以來從你嘴里說出的第一件真實的事。\"
他拉長聲調說話的迷人風度已經消失殆盡,在表演會第一晚吸引她的那個男人也已無影無蹤。代替他的是一個尖酸刻薄、老于世故的男人,他只習慣于控制別人,讓別人服從于他。
他眼里閃爍著逼人的光亮。\"我的弟弟們根本想不到他們面對的是一個老手,所以我幾乎已經原諒他們了。\"
\"賈德,你的弟弟跟你和我的事情沒有關系。我發誓,在那天他們去農場之前,我從未見過他們。\"
她所說的事情似乎使他更加憤怒。意識到她的話對他沒起作用,她的心沉了下去。
她痛苦得發瘋,害怕他會走掉。她說︰\"不管你認為你弟弟和我做過什麼,我想沒有任何人會強迫你娶我。\"
\"就是這樣。\"他用一種邪惡的語氣說道,\"我決定讓你如願以償,因為這正好符合我的計劃。\"
\"什麼計劃?\"
\"現在我是個已婚男人啦。我的弟弟將滾出我的私人生活!至于你,可以終生享用我那可觀的財富。除此以外,你再也別想得到任何東西。\"
\"別說了,賈德。\"她幾乎是在尖叫。\"你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的錢是我最不想要的東西。只要你听我說,我就能證明這一點。\"
\"對不起,小姐。我沒時間。我的伙計們正等著我和他們一起參加競牛比賽。現在,這里已經是你的家了。任何一個處心積慮地要嫁給南達科他州最富有男人的女人,都理應得到這種獎賞。\"他話中透出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痛苦。
你錯了,賈德,她的心在訴說。你大錯特錯了。正好相反,和我結婚你比以前更有錢了。
他惡狠狠地瞟了她一眼,\"盡情享受我的財富吧。但有幾件事要說清楚。我們是由牧師主持結婚的。那就意味著你永遠是我的妻子--甚至當你對作為科特雷夫人感到厭煩,或是要追逐下一個犧牲品時,你也是我妻子。要是有一天我發現你懷孕了,你和我,還有上帝都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那一天就是你財源斷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