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花不嫁人。」她連考慮都沒有。
「怎麼會?你還小,這種事現在說不準。」溫潤玉有些失笑了。
「繡花不嫁人!」她再次強調,音量也大了一點。
溫潤玉的心跳了一下,「繡花,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的陪伴,不管是生活起居,或是陪我聊天,你都伺候得很周全,若你真想一輩子陪伴我,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哪舍得將你往外推?」
她直覺認為必須說出這些話來,因為繡花的心思已經不只是個孩子了。
丙然繡花回道︰「多謝玉主兒的成全。」她的嘴角含笑。「現在繡花要出去了,九爺應該快來了,請您耐心等候。」
「嗯,你先出去吧!」這個繡花真是太嚇人了,繡花的思考模式已經超出她的想象了!
待繡花出去後,她才大大伸展了一子——坐得累死了……咕嚕、咕嚕……
她直到現在才發現一件事——她是真的餓壞了!
從一大清早起來,她就被繡花限制不準做這個、不準做那個,包括不準吃東西,天曉得是為什麼?
她顧不了那麼多了,一把拉下喜帕沖去桌旁︰桌上放有各式各樣的喜糕,都是她愛吃的,她隨即抓了一塊就往嘴里送。
甜滋滋的,彷佛所有幸福之事都融在嘴里那塊糕了,她舒服的眯起眼,要是再不吃點東西進肚的話,恐怕等柳旭進房時,只會看見一具干尸了。
她一塊接一塊的吃,一時停不了手,等她將第四碟糕餅掃光時,新郎官終于出現了。
柳旭一進房門,就見到她靠著桌緣狼吞虎咽,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你就不能忍忍嗎?」
他也沒奢望她會乖乖坐在床上等他,但起碼不該是這副模樣。
「忍?我說柳旭,你該不會是要我成仙吧?我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耶!哪像你,在外頭吃吃喝喝的,又是敬酒,又是干杯,自然不會餓啦!」她橫眉瞪豎的叫嚷著,還不忘將一塊糕餅塞入口中。
他慢慢走近她,坐在她身旁,拉住她的手,「潤玉,別吃了,你吃太多甜糕,對身體很不好,繡花可是常來跟本王告狀呢!」
他知道她嗜吃甜食,所以總叫太平到外頭去采購新鮮貨色,如今看來是害了她,這樣的吃法真的有點過度了。
下回他得好好注意一下她的吃食了。
她想抽回手,但一接觸到他的目光,臉蛋就像是火燒似的紅了起來,她當然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這樣的吃相確實有點不宜。「我……只是肚子餓了。」
他笑笑,另一手拿起桌上的酒壺,「你淨吃甜食,怎麼不喝酒?」
「酒?我又不會喝酒。」她搖頭。
「這可不行,其他酒你可以不喝,唯獨這壺不行。」他將酒倒進兩人眼前的杯中。
「為什麼?」她疑惑的問。
「這是交杯酒,知道嗎?」他的綠眸盛滿深情,將她的手心握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只要喝了酒後,本王的一切就都是你的,而你的一切也該是本王的,一輩子都不會再分開好嗎?」
她甜甜一笑道︰「好,不分開,只要你不嫌棄我、不厭倦我,我就會一直陪著你,我的一切都是屬于你的。」她的手心能感受到他心跳的鼓動聲。
他舉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她有些愣住——這不是交杯酒嗎?不是應該……
只見他又舉起她的酒杯,她還不及阻止,他就將酒喝了。
「你怎麼……」她還沒問完,就見他的俊臉靠了上來,而她馬上明白了他想做什麼了。
她閉起眼,張開唇瓣,立刻感到一股液體流進口中。
他不斷哺酒給她,而她也貪婪的啜飲著他口中的酒,最後兩人激烈的吻了起來。
他環著她的腰身,雙手開始解起她的衣物;而她也沒閑著,依樣畫葫蘆,甚至將手采進他的衣內,手心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游走著。
兩人吻了一會兒,他打橫將她抱起,來到床上。
不知是酒還是吻的關系,她的身子熱得很。「好熱呀!」此時,她的眼波流轉,春情蕩漾,在床上動來動去。
柳旭眼底濃烈的在瞬時輻射出來,他二話不說就欺上去,兩人一起滾到床上。「潤玉,本王想要你,好想、好想、一直都想……」他在她耳邊呢哺著。
他愛憐的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她的身軀染上一片火紅,襯托著她更加的嬌媚動人。
她本能的弓起身子,回應著他的吻,當兩人結合的瞬間,她攀住他的肩頭,與他一起馳騁一次又一次……
芙蓉暖帳內一時春色融融,及至天色都快翻白時,兩人才相擁睡去。
兩人成親後半年——
「他還是沒回來嗎?」
「還沒,听說九爺最近在替小皇帝做密集訓話呢!」訓話邊收著碗邊說。
她才剛用完晚膳。「訓話?怎麼了?是小皇帝又犯錯了嗎?」
她已連著一個月都沒見著他的人了。應該是說,自成親那晚後,他就三天兩頭不見人影——不是徹夜未歸,就是深夜歸來,天還未亮又匆匆出門。
「唉!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最近小皇帝總是鬧著不上早朝,或是在早朝上打瞌睡,九爺氣得直想把他打一頓呢!」
她一听,默然的吃著水果——在她的心底其實是同情那個小皇帝的,去年才繼位,今年只不過九歲,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怎能忍受早朝上的枯燥乏味與凝坐不動呢?更別提他連听都听不懂那些大人的報告了。
一個孩子的未來就這麼被決定了,被定在那張龍椅上,該說他是幸,還是不幸呢?
不過她必須承認,柳旭讓那孩子坐上皇位確實是項明智之舉——若他強行登基,一定會遭到前太子的舊勢力所攔阻,或是前朝老臣的反對,認為他謀逆篡位︰如今那孩子登上大位,不僅堵住了眾人的嘴巴,再加上以他的才干實力,做攝政王也不為過,一樣是大權獨攬、權傾天下。
現在大勢底定,原來那些反派勢力也難再起作用,就算有人舉起反旗,她相信以他的能耐,也能各個擊破。
她又塞了一口葡萄,看了看桌面,「繡花,四色糕呢?我想吃,你端來給我好嗎?」
「不行!」繡花斷然拒絕。「玉主兒,您白天就已吃了三碟,現在不能再踫了;更何況您最近染了風寒,更不宜再踫甜食。」神情嚴肅的警告著。
「什麼嘛!不過才三碟而已。」溫潤玉嘟嘖著,神情像個不甘願的孩子。
「什麼才三碟?玉主兒,以您現在的身子狀況,根本是不能踫的;九爺也明令過不準您再吃,是您自己……偷跑到膳房……」她那時正到膳房想吩咐師傅準備午膳,哪知沒見著師傅,反而見到自己伺候的主子像個賊似的躲在壁角,大口大口的吃著花糕!
繡花當場嚇得差點跌倒,二話不說立刻揪住主子,將主子給訓了一頓,然後死拖活拖的將主子拉出膳房,不顧主子的哀號。
溫潤玉噗嗤一聲,「繡花,你那時好好笑哦!好像個老媽子。」
好好笑?繡花的眼神立刻殺了過去。
溫潤玉頓時噤聲,不敢再說多余的廢話。
「該喝藥了。」繡花將早已放涼的湯藥端到她面前。
她離開捂住鼻子,瞪著繡花道︰「還喝?這藥苦死了!我不喝!」自從她染下風寒後,每天就照三餐湯藥進補,她都快受不了了。
繡花不理會她苦著臉,硬是將湯藥端到她面前恐嚇道︰「您要是不喝的話,繡花就告訴九爺,請九爺廢了府里做糕餅的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