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女孩!」雷仲堯模模她的臉頰,「要先回房間睡覺,或者先去餐廳吃點東西補充熱量?」
「睡覺。」覃棠輕易地做出決定。
兩人回到房間後,雷仲堯先去浴室放熱水,好讓她能泡個舒服的澡;覃棠則花了半分鐘參觀豪華的套房,然後也跟著進到浴室內。
「哇,好奢侈的裝潢!」
看著那個又深又寬的浴池,覃棠贊嘆地搖搖頭,「都可以拿來游泳了。」她夸張地說,然後懶懶地貼到雷仲堯背上。
「好想睡,我可能泡個五分鐘就起來了,你這樣好浪費水。」她的眾多工作經驗中,有一項恰恰是環保局的義工。
「沒關系,偶爾為之,上帝不會責怪我們的。」
放完浴球,雷仲堯轉過身,好心地替疲憊的女友月兌卸起衣物。
「先生,你存心不良喔!」
被剝得只剩貼身衣物的覃棠,嬌嗔地拉著他的領帶卷在手心,埋怨道︰「你這樣我能好好洗澡才怪!」
「妳一臉倦容,我的出發點只是想讓妳省點力氣……」
坦蕩的抗辯,在柔媚的眼神下,化為低啞的粗吟……原本的體貼動作,在親密的肢體接觸下,擦槍走火成甜蜜的纏綿。
「糟糕!」她背靠在牆上,他炙熱的亢奮,在侵入她之前猛然頓住,「我沒有準備套子……」他們在一起時,避孕的事,一向由他負責。但,這一次來紐約,覃棠原本沒打算一起來,因此,他的行李根本沒有放。
「沒關系,我那個剛結束,應該還在安全期內。」
她動情地模著他因煞車而脹紅的臉,輕輕地說︰「即使懷孕了,我也會很高興。」這輩子除了雷仲堯,她想不出她還願意讓誰當她孩子的父親。
「棠……」
有了她的準許,他不再苦苦抑制親近她的,激動地吻住她,纏著她讓彼此攀上甜蜜的高峰……
天微亮,瑩白的顆粒從天而降,紐約下起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大懶蟲,起床了。」
窗外的雪景迷人,身旁英俊的帥哥更是有看頭,時差調不過來的覃棠,手指頑皮地刮著雷仲堯的面頰鬧他,「已經七點多了,先生,你再睡,太陽就曬了。」
「小姐,妳再不睡,熊貓就要來認親戚了。」
雷仲堯一個翻身,將女友壓在身下,給她一個溫存的吻。
「還在鬧時差?」
親吻完,他鼻尖抵著她香女敕的面頰問。
「台北現在才要吃晚餐……」她可憐兮兮地說,很享受向他撒嬌的機會。
「肚子餓了?」不愧是有默契的情侶,她話中有話,他馬上就听出來了。
「非常。」覃棠虛弱地點點頭。
「對不起,是我忽略了。」
雷仲堯聞言馬上坐起來,趕緊拿起電話撥內線,請飯店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送早餐上來。
「妳是不是伯打擾我的睡眠,所以忍著不說餓?」放下電話後他問她。
「你白天要工作。」昨夜,他們太晚睡了,她不忍打斷他僅剩的兩三個小時睡眠時間。
「下次不要這樣。」她的體貼令他感動,可是他不希望她這樣委屈。
「喔。」听歸听,做不做,可看她自己了。因為,發覺自己也可以為他做點什麼,即使是一點點小事,她的心情也會變得好甜蜜。
「妳真是--」
「我真是體貼!」她踐腔地坐到他腿上,一點也不害臊地往自己臉上貼金。
「棠……」她雙臂攬住他的脖子,黑燦的眼眸晶亮地望著他,美麗得像朵盛開的玫瑰,「我愛妳。」他抱著她低語。
彷佛怕她忘記似,這一年多來,他常常這麼對她說。
「我知道。」覃棠笑望著他,「我也是。」
分開的這一個禮拜,她常常在想,這輩子,她不曾這樣深愛過一個男人。
她仍舊沒有把握能夠和另一個人廝守到老,且永遠不改變,可是分隔兩地的相思,卻讓她體認到--如果對象是他,她非常願意嘗試那一種叫「婚姻」的生活型態。
「雷仲堯,如果你拿Lamborghini當聘禮,本小姐就考慮嫁給你。」獻上香吻前,她半害羞、半欣喜地在他耳邊說。
「……」雷仲堯不敢置信,他心愛的棠真的願意嫁他了?!
「我想體會每天早上在你身旁醒來的感覺……」她愈說愈小聲,柔膩的語氣中,攙雜著醉人的甜。
驚喜地捧起女友紼紅的臉,雷仲堯急問道︰「棠,妳在向我求婚嗎?」
「你敢不答應?」本性好強的她難得害羞,一顆心明明忐忑地跳個不停,還裝腔作勢的威脅人。
「不,我怎麼可能不答應!」求之不得的雷仲堯開心地吻住她。「我一直很想、很想娶妳,想極了……」
「可是,我不敢保證永遠都能夠……」他的興奮之情太過熱情,讓她突然內疚起來,「你知道的,就是那個……沒耐性……嗯,總之,我很花--」有點心虛的她,話也說得零零落落。
「不要擔心。」他沉穩有力的嗓音,溫柔地安撫著她。「如果有一天,你厭倦我了,我不會違背妳的意願強留妳的。」他十分地了解她,知道她對自己善變的個性,有著太大的不確定。
「雷……」他對她真好,好得令她慚愧。
「婚都求了,不準反悔!」他緊緊地擁住她,熾烈的眼眸,緊緊鎖住有些退縮的心上人。「不管以後結果如何,總之,現在的我們難分難舍。」
「只是現在,不保證永遠……」
怕有朝一日會傷他太重,她再一次提醒他。
「那就把握當下。」他斬釘截鐵地說。
「那……好吧。」她感動地輕嘆,承諾兩人的婚事。
將來,是不是童話般的結局,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她好愛他啊!
「一回台灣,我們馬上結婚。」
她吻住他,甜甜地說,再沒有遲疑。
全書完
*欲知覃毅及方泉菲的故事,請收看當紅羅曼史0012《奢求》
後記
愛情太短
我買過很多詩集,古今中外、男女詩人皆有,熱門如鄭愁予、林徽音等;冷門的有陳育虹、藍路等。近百的詩冊,多數的下場卻是擱在書架上,鮮少去踫,懶散如我,總想著哪天有空再翻出來讀。(呵,這是懶人讀書法,千萬別學啊!)
很糟糕的習慣。
苞其它幾個見不得人的劣習一樣,都是亟需戒掉的惡癖。
不過,比起那些打入冷宮的詩冊,有幾本倒是例外,其中之一,便是PabloNerud在二十歲出版的《二十首情詩與一首絕望的歌》。
在無眠的夜、或是多雨的日子,我時常翻出這本薄薄的詩冊,反復地閱讀其中幾首,甚或其中幾行熟到不能再熟的詩句。
我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懶散、反應遲鈍的人種,但是,每次讀Nerud的詩,總是心情澎湃、思緒無端地復雜了起來……
詩句墜在靈魂上
如同露水墜在牧草上
讀他的詩,彷佛听見了自己的血液在血管奔流的聲音,是那樣地令人贊嘆且感動。
如詩人所述--詩句墜在靈魂上--我筒單的靈魂,因為Nerud赤果率真的文字,混亂感傷了起來……
覃棠的故事中,以下的這首詩,佔了很重的份量。
我不再愛她這是確定的
但也許我愛她
愛情太短
而遺忘太長
在愛情的世界里,神秘的費洛蒙,它的時效究竟是幾個月?幾年?抑或一輩子?
這是一個難解的疑問。
短促熱烈的戀情太多、太尋常;但,死心塌地、始終如一的例子,也非絕版逸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