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用力一甩,倪馨亞可說是一路沖到五樓,她想打開門,鑰匙卻因雙手不停抖動而連續掉落地面兩次,等到第三次時,才終于把門打開,然後又迅速將門鎖上。
等到一進家門,她的淚水封鎖線忍不住潰堤,她貼在門背上大聲啜泣,她知道是她坎坷破碎的家世背景,毀了她一切的幸福,而這是命中注定,不是她所能選擇的。
她也不想吹噓有個天文學家的父母,可在當時的情況下,她要是不這麼做,她的人格與尊嚴會怎麼受到踐踏?再者,要是讓她那通緝犯哥哥知道韓家家大業大,到時不停向人家敲詐、勒索,這口無底洞,何年何月才能填得滿?而她又不忍心報警抓親生哥哥,種種讓她頭痛的因素在在告誡著她放棄吧,松手吧,對方還年輕,只要凍他一陣子,他就會漸漸冷掉,不再跟她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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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雨絲紛飛,沒多久,天空開始下起滴滴答答的小雨。
街角的一端,朦朧迷茫的路燈下,站著一個將衣領立起,雙手插在口袋,不過仍直挺挺站著的男人。
氣象報告說今晚會變天,早晚溫差將近十度,白天還是和風輕拂的好天氣,到了夜晚便氣溫驟降,那一絲絲冰冷的寒雨,就像是千萬支小針,針針刺進韓在予毫無遮蔽的肌膚里。
已經兩個半小時了,他還是站在巷子口不走。
倪馨亞掀開窗簾一角,從五樓俯瞰下去,一向高大挺拔的男人,現在就像個微小的米粒,任由寒風與細雨雙重進犯,還是堅定不移地站著。
你快回去吧!
每掀開窗簾一次,看到他還站在那邊,她的心就絞痛得像要被整個撕開,她害怕,萬一他再這樣淋雨下去,得了肺炎,還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她豈不是更對不起韓家人,這一輩子恐怕都會被韓家人看成是千古罪人,是斷了韓家香火的凶手。
這時,她發現韓在予將身子貼靠在牆壁上,他彎著腰,手握成拳貼在嘴上,身子一陣一陣抽動著。他怎麼了?看樣子好象是在咳嗽,對,沒錯,他是在咳嗽,那……他一定著涼了,不行,要是再繼續這樣站下去,早晚一定會出事的。
拿起雨傘,連外套也忘了披上,她一路朝樓下沖去。
撐開傘,踏出公寓大門,雨水的冰冷迅速從腳趾頭蔓延開來,踩著地上的水花飛濺,她加快腳步,就怕晚了一秒鐘,他的健康就會多受到一分威脅。
來到他身邊,她趕緊將傘遠在他頭上。
韓在予發現雨不再肆虐著他,抬頭一看,微微笑了。
「雨聲太大,把你吵醒了?」
倪馨亞沒有說話,淚卻直直滑落,無法控制。
「你不用擔心,就算下雨,我還是會繼續站在這,只要有可疑的人在我視線範圍內走動,我一定用跆拳道幫你趕走他。」
明明全身淋得像落湯雞一樣,他還是擺出滑稽的比武動作,從他臉上看不到任何抱怨與憤懣,他的笑容就像個天使,永遠在守護著他的小主人。
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傘從手中滑落,她用力抱住他,哭得像小孩。
「不要對我太好,我承受不起,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都幾歲了,還哭得像小孩子一樣,別忘了這里是你的地盤,要是讓街坊鄰居看見了,不會不好意思嗎?」他用力抱著她,感覺一切辛勞都是值得的。
韓在予為她抹去淚水,只是雨水不停打在她的臉上,是雨,是淚,如今已經分不清楚了。
「如果你覺得虧欠我,那麼,請我喝一杯茶,就算抵銷,好不好?」見倪馨亞猶豫不決,他連忙說道︰「我覺得全身好冷喔,怎麼辦,我快要凍死了!」
「真的嗎?那……」她怕他感冒發高燒,那就真的嚴重了。
算了,不管了,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淋成這樣而不理,這種事她做不出來。她拉起他的手,再也不多說,直接朝公寓大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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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熱水澡,又喝了一杯她親手泡的熱可可,他的身體,這才暖和起來。
在這沒有什麼裝潢與家具的小屋,他卻感覺到有如置身在大飯店般舒適,他嗅得到與倪馨亞身上同樣的香氣,那是一種讓人感到安定、舒適的味道,還能讓他心靈上獲得平靜與舒緩。
「身體還會冷嗎?要不要我再幫你泡一杯?」倪馨亞這時也洗完澡走到客廳,她看到杯底朝天,想再為他倒上一杯。
韓在予站起來,笑笑說道︰「你泡的熱可可真好喝。」
她也忍不住笑了。「不過是用熱開水沖一下,毫無技巧可言,你這話也說得太諂媚了。」
兩人面對面,濃重的呼吸聲,在彼此的耳畔穿梭,韓在予靜靜地看著她,就像在看著一幅賞心悅目的油畫,畫中的女人細膩精致,仿佛是大師筆下杰出的作品。
「看看你,頭發也不吹干,會感冒的。」拿起毛巾,他親自尢她擦拭,他的雙手,如同按摩師般靈巧地為她輕按頭皮,讓她舒服的閉上眼。
此時,窗外雨勢暫歇,屋內悄然無聲,有的只是毛巾在發間撥弄的聲音,漸漸地,感動的微泣聲,開始在斗室內傳了開來。
「怎麼了,是不是我把你弄痛了,對不起,我擦小力一點。」毛巾下的她,早已是一張爬滿淚水的臉,韓在予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用手指抹去臉上淚珠。
倪馨亞搖搖頭,一把撲進他懷中,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我沒那麼好,不值得你愛,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後悔的。」
「胡說,我從來都沒這種想法,當我帶禹龍去故事屋報名的那一天起,就愛上一個美麗又認真的女人,你讓我對生命充滿感動,讓我想好好疼你,發誓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你的親哥哥。」他知道她為了生活吃盡苦頭,又看到她住得這麼簡陋,更是為她心疼。
她絕對相信韓在予說的是真的,可是他才多大,上頭還有那麼多長輩,要與他光明正大交往,還得經過韓家人同意,以她這種端不上抬面的家世,哪來的勇氣答應他。
「在予,我……」
「噓,我曉得你要說什麼,我長大了,有我自己的想法,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確的,就要擇善固執繼續堅持下去,我不可能永遠讓家人牽著鼻子走,時代在變,過去的老觀念也必須突破,要試著教導他們,讓他們有所轉變。」雙手貼在她紅燙的臉頰上,「你,就是我擇善固執下最堅持的最愛。」
韓在予猛地一張臂,便將她緊鎖在懷里,那雙鐵臂的力道,就像是堅貞不移的承諾。
「讓我照顧你,再讓你住在這種可怕空蕩的屋子里,我的心不會有一刻安定得下來。」他說,一直抱著她不放手。
一切的恐懼即將過去,除了擁抱,還想要更多的證明,證明他們不會再分開。這天地除了她之外,再沒什麼值得他關心的了。
就這樣,倪馨亞像個小嬰兒在父親寬敞的胸懷安歇般,她安靜了,身體不再抽抖,然而在那熱情擁抱里,她卻迷惘著,心慌著。
他低頭尋到她的唇,擄獲、吻住那片柔軟。
在瞬間點燃,她自然地抬起頭迎向他,挺身與他相貼,同他一般貪婪地呼應彼此,掠奪彼此的氣息。當吻得更深入、更親昵,彼此身體更熱燙,體內的騷動也就更激烈。
扁是吻她,仍不能令他滿足,一只手悄悄握住她縴細頸子,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衣襟,再低身啃吻柔白的耳,大手繼續在她衣內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