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麼?」
「以後我私人的事,你不準干涉。」如果再這樣下去,她一點自由也沒有。
男友剛過世,就想過放蕩生活,要是他不好好管束她的話,怎麼對得起他老爸的朋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這上頭他絕對不能妥協。
「怎樣?你能接受嗎?」天啊,雨越下越大,拜托他快答應了吧!
孫嘉桓讓史賓停下車,看著車外快要變成落湯雞的潘莛,嚴正說道︰「辦不到,我看要讓你清醒點,你才會知道你在做什麼吧,」
說完,他立刻指揮史賓。「開車。」
還沒來得及回神,車子不到十秒便在她眼前消失無蹤,潘莛看得目瞪口呆,這……這人未免也太狠了吧,她在淋雨耶,只要講兩句好听的話她就會讓步,身為男人,他難道連這點都做不到嗎?
「氣死人了,孫嘉桓,你不是人,」這是她第一次踢到鐵板,沒想到,堂堂一個性感美女,也會有淪落街頭,被淋成落湯雞的一天。
第五章
王八蛋、臭雞蛋、沒品的家伙、小心眼、自大狂……
深夜十一點四十分,潘莛窩在一處PUB外的小布棚下,雨勢越晚越大,她蹲在石牆邊的一塊小空地上,一邊暗罵著孫嘉桓,一邊無奈地看著熙來攘往的男男女女。
羅馬的夜生活多采多姿,她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避免被無聊份子搔擾,她認為只要人多,應該就不會有人敢亂來。
許多經過潘莛身邊的人,都會好奇地對她投注一眼,在這一個小時內,已有不少男人上前向她搭訕,但這些男人還算客氣,搭訕不成風度仍在,並沒有出現無賴強求的行為。
直到一群刺龍刺虎、穿鼻環穿乳環,身著皮衣馬靴的龐克族,騎著酷炫的哈雷機車來到PUB前頭,情況才有所改變。
這票滿臉橫向的煞星,一下車就看見潘莛這位與眾不同的東方女子,而她也意識到這些人對她有不軌的意圖,正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時,這些不良份子已經將她團團圍住。
「小姐,怎麼被雨淋得這麼濕,這樣會感冒的,我們來幫你弄干,好不好?」帶頭的一位光頭男子,用粗糙的英文問道。
她故意裝听不懂,聳肩說道︰「很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嘴巴說听不懂,可行動上卻表現出驚慌,瞧這些人笑容猥褻,表情婬穢,一看就知道對她有什麼不良企圖。
「小姐,跟我們進去PUB里喝杯酒取取暖,要不然你真的會感冒的,嘿嘿嘿……」最後那一聲嘿嘿嘿,讓人听了從頭皮不舒服到腳底。
潘莛干脆用中文罵罵這票豬哥。「嘿你媽的大頭鬼啦,你們真是一群令人作惡的家伙,讓人看了就想吐。」罵歸罵,臉上仍舊帶著笑。
她以為這票混混沒人听得懂中文,誰曉得後頭有位梳著雞冠頭的男子走上前,對著光頭老大說︰「這臭娘們在罵我們,說她看到我們就想吐。」
接著,他走到潘莛面前,用標準的中文說道︰「我是北京大學中文系的,你這臭三八,居然敢罵我們,」
「北……北京大學有……有像你這樣的學生?」真太不可思議了,還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
「怎麼樣?北京大學就不能有像我這樣的人嗎?」
潘莛完全被打敗,她今天也夠倒霉的了,怎會這麼不順到家。
「你們別過來喔,這里人很多,沒人能容許你們這麼囂張。」
她以為人人都是見義勇為的羅賓漢,誰曉得,一旁的人雖多,但都只是看看熱鬧而已。
他們一群人將她包圍起來,像貓逗老鼠般漸漸縮小圈圍的範圍,旁人視若無睹,完全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八字箴言丟到腦後。
「不……不會吧,喂,你們真的無視公權力的存在?」
「不要那麼害怕好不好,陪我們喝兩杯又不會怎樣!」
範圍越縮越小,小到不管她前進或後退,都是死路一條。
在這危急當頭,她看見一張熟悉臉孔,正朝PUB方向而來,那種心情就像破船遇到燈塔,終于讓她有了一線生機。
「孫嘉桓,我在這,你快來救我!」她雙手揮呀揮,大聲叫著他的名字。已然將一個多小時前,那股死都不讓步的尊嚴拋到九霄雲外。
孫嘉桓出現在這,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在跟她談判破裂後,他並沒離開,只是在路上繞了一大圈,最後又繞回她身後。他讓司機先回家,自己則無聲無息地跟在她後頭,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
哪曉得她竟流落到一家PUB門口,還可憐到被一群混混騷擾。
「你怎麼會在這,你也來「玩嗎?」他明知故問。
「不……不是的,我是在這躲雨,結果就被這群混混騷擾。」她快嚇死了,這些其貌不揚,怪到出奇的龐克族,一看就是些嗑藥鬼、大毒蟲,被他們抓走的話必死無疑。
龐克族看到有人插手,警覺性自是提高不少,他們把注意力全轉移到孫嘉桓身上,發現這家伙氣宇軒昂、英氣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惹的對象。
「你是這女人的男朋友?」光頭老大語氣客氣,在江湖上行走,當然得先探清楚對方底細。
潘莛看他沉默不語,急得在一旁直跳腳。
「快、快救我呀,他們好可怕……」
孫嘉桓想了想,只簡單地回答他們一句,「No!」
她傻眼,連忙跑到光頭老大面前,不停點頭。「Yes,Yes,Iamhisgirlfriend!」
「No!」
「Yes!」
「No……」
「Yes……」
「你並不是我女朋友,為什麼要我騙他們。」他用中文問道。
她激動地大喊,「你干麼見死不救,騙他們一下會死嗎?」
「我干麼要騙他們,我並不需要為了一個一下可以跟老外搭訕,一下又和撿條腳鏈就跟帥哥講上半天話的女人說謊,對我來說這並不值得。」說到底,他還是為她過于隨便的個性心生不滿。
「你……你不要老是冤枉我,我沒你說的那麼水性楊花二天啊,頭怎麼開始痛起來了。
「有沒有水性楊花,你自己心里明白。」他看她手按著太陽穴,腳步浮動,似乎有點怪怪的。
「算了,我、我不求……」一個跟槍,讓她整個身子不慎往旁邊一跌,正好跌在雞冠頭的胸口。
接下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腦子熱烘烘,在蒙朧的意識中,看見好多人圍著她,而闔眼的那一瞬間,她發現剛剛跟她斗嘴的孫嘉桓,臉色完全變了樣,突然變得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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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恍惚的意識中,潘莛只記得孫嘉桓將她抱進一間很亮很亮的屋子,里頭的人服裝一律是白色,她听見嘰哩咕嚕听不懂的義大利語,最後,她手臂上好象還挨了一針。
這個夜晚感覺非常漫長,她一會覺得自己好象坐在一輛永無止盡的雲霄飛車上,一直轉呀轉的,一會兒又感覺自己好象泡在溫泉里,她拚命想從里頭跳出來,雙腳卻怎麼也使不上力,在她熱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一只手突然伸出來拉她一把,及時將她帶離地獄的熱谷中。
清晨,燒漸退,惡夢也跟著飄遠,一道白光親密地貼在她臉上不走,刺得她眼皮不得不睜開。
才一睜眼,就听見房門口有交談的聲音,孫嘉桓正在跟一位穿著白袍,看起來應該是醫生的人用著義大利語說話,講些什麼她雖然听不懂,但從彼此的表情與動作看來,應該是在討論她的病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