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今天兩造早就相安無事,何必搞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管怎麼說,五點鐘該到招弟那報到是絕對不容更改的事實。
而江翠珠似乎也看出來她好像真有什麼急事要處理,也不想讓她太難做人,畢竟人人總是會遇到非得親自處理的急事,于是便主動提出下次的邀約,決定這次就先聊到這也好。
思美听了如獲大赦,萬分感激的向她們道謝後便匆忙起身離開。
但沈羿恩看她眉頭深鎖,心情煩雜,好像有什麼火燒的事等待她去處理,她又走得那麼慌張,使得他不免生疑她究竟要去處理什麼事,非得要趕得這麼急不可?
于是他便請司機將兩位大師先行送回飯店,自己則隨後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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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太陽西沉,彤霞漫天。
徐招弟等一行環保團體還在與警方對峙,他們揚言只要見不到VF的負責人,沒見到他親手接下陳情書,這場抗議活動將會無休無止的繼續下去,直到他肯出面為止。
站在第一線的徐招弟看見康思美像趕飛機似的從會場里跑出來,對一對表,四點五十八分。很好,算妳準時!不過對于她替這場皮革秀出什麼力、幫什麼忙,倒是令她相當好奇,才不相信她只是來看秀這麼簡單。
康思美一走出酒店大門,看見還有將近四五十位堅守崗位,誓死不肯離去的環保人士,讓她可說是一個頭兩個大,看來,就算警方再怎麼強制驅離,違法牌子舉得再怎麼高,如果無法給他們滿意的答復,即使是餐風露宿也會繼續蠻干下去。
為了不想讓其他VF的人發現她同時為雙方站台,于是她朝四周看了看,立刻跑去對徐招弟說道︰「我能不能戴上栗鼠玩偶的頭套,這樣我抗爭起來會比較夠勁,叫得也會比較大聲。」
只有把自己的頭罩住,才能避免被沈羿恩認出來。
「妳要戴上栗鼠玩偶的頭套?」徐招弟狐疑,徹頭徹尾打量她一番。
「是啊,要抗議就要拿出全部精力,妳不希望我積極點嗎?」
徐招弟半信半疑的問︰「那我問妳,妳剛剛那麼急著帶那兩位很有知名度的大師進到里頭做什麼?」
「不瞞妳說,我是負責這次活動的公關,那兩位嘉賓是這次活動的重要貴賓,基于工作職責,我當然要把她們安全地送到會場,這是我的工作,我這麼做是天經地義的事,一碼歸一碼,妳不需要想到一些有的沒的。」她極力解釋,想盡法子撇開她和沈羿恩之間的關系。
「早說嘛,要不然我還以為妳和VF那個公子哥兒有一腿,听說他個性暴躁、脾氣又壞,跟他扯在一塊絕對不會有好事……」
話沒說完,康思美就跳出來駁斥,「哪有,他才不是那種人,妳不要被一些八卦雜志給誤導了!」真要命,怎麼大多數的人都把他當成是那種敗壞家風的紈桍子弟。
看她反應如此激烈,不免引起徐招弟好奇。
「我被八卦雜志誤導?」徐招弟不停的打量著她。「妳跟他很熟?」
「我……」她力圖鎮定,轉移話題,「妳曉不曉得新光三越最近大打折扣戰,我有貴賓卡,不如我們趕快把活動結束,好好去給他血拚一下,妳要知道,我買東西是最有眼光的,所以……」
「康思美,我的話妳還沒回答,我問妳,妳跟那個叫什麼……沈什麼恩的,沒有一腿吧?」大概就是這樣她才會兩面為難,不知該怎麼做人吧?
「什麼腿呀?招弟,妳這活動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下去?如果要,那就快點讓我把頭套戴上,今天我已經夠累了,再拖下去我就想回去了。」話才說完,眼角余光竟然出現一道熟悉的人影。咦?那……那不是沈羿恩嗎?!他應該選擇後門或是地下室離開,怎麼會笨到從大門口離去呢?
他一出現,嚇得康思美連忙把栗鼠頭套套在自己頭上,她千萬不能讓他發現她也是抗議團體的一份子,要是被他知道她當起雙面人,以他那種嫉惡如仇的個性,肯定會把她當成是心口不一、說一套做一套的超級女騙子。
「好哇,你這家伙,我就不信你不出面。」徐招弟打前鋒,一個箭步沖上去的高舉標語,態度強硬的對著沈羿恩不停叫囂,「抗議濫殺動物、抗議使用皮革,我們不需要皮草,不要為少數人圖利……」
沈羿恩不打算從地下室驅車離去就是因為他行得正、坐得穩,他取得皮草一切都符合人道與法律規範,所以根本就不用怕這些衛道人士搗亂。
只是他這種光明磊落的精神可就害慘了康思美,害得她得躲躲藏藏的像只小老鼠一樣有洞就鑽。
所有環保人士蜂擁而上,他們擋住沈羿恩的去路,而被煩得有點光火的他並不像一般政治人物遇事則躲,相反地,他停下腳步站在紅磚道上,打算正面應對這些煩人的環保團體。
「你們先去了解我們取得皮草的過程,知道之後再來想想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值得鼓勵。」面對黑壓壓的一群人,他毫無所懼,說起話來言之鑿鑿、頭頭是道。
「就算是以合法管道取得,但是為了一件衣服就要殺那麼多只動物,也太殘忍了,就以栗鼠來說好了,大約要四百五十只栗鼠才能做一件鼠毛大衣,犧牲這麼多動物僅僅換來一個人的虛榮,這樣對嗎?」徐招弟直接杠上他,還把閃得老遠的康思美叫過來。「過來,讓這位先生瞧瞧栗鼠是一種多麼可愛的動物,我們當面問他,問他如何下得了手殘殺這麼卡哇伊的動物!」
被點到名的思美完全傻住,她以為她戴上頭套躲在人群中就能低調的混到抗議結束,哪曉得徐招弟直接點名,非把她從最不顯眼的地方硬是抓到陽光底下,讓她和沈羿恩做第一類接觸。
只見這只栗鼠寶寶頭低低、肩垂垂,腳步飄呀飄的,看不出有任何理直氣壯的態勢。
「你睜大眼仔細看看,要做一件鼠毛大衣就必須用四百五十只栗鼠的生命,你看看,這麼可愛的動物、這麼靈巧機伶的小生命,你忍心大量屠殺好來滿足你做服飾的品味與格調嗎?」徐招弟痛心疾首的說。
徐招弟說完,底下大伙一齊附和,有人高喊、有人叫嚷,所有人情緒沸騰、激昂,唯一和其他人不同的就是那只栗鼠。
她顯得局促不安,無法融入人群,別說是徐招弟覺得怪,就連沈羿恩也發覺這只栗鼠好像不是跟他們同一掛的。
而觀察力敏銳的他也不禁察覺到這只栗鼠的下半身,竟然穿著和康思美一模一樣的衣服,光憑這點他就大膽推測這頭套下的人莫非就是康思美?!
「說話呀,抗議就是要說出我們的訴求,大膽說出妳的不滿,說出栗鼠是如何被迫害、如何被這些唯利是圖的奸商殘害啊!」徐招弟發覺她反常得離譜,怎麼跟個木頭一樣吭也不吭一聲?
被逼到牆角的康思美為了不引起公憤,只好鼓起勇氣抬起頭,目光正視沈羿恩。
「我……我這……」當正面迎向他時,她呼吸急促,根本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她這個「我」字說出口後,立刻被耳尖的沈羿恩听出端倪。
咦?這聲音還挺熟的,彷佛幾分鐘前還依稀縈繞在他的耳邊。
「說呀,思美,妳怎麼不說了?」徐招弟在一旁敲邊鼓,沒想到這一催竟把康思美的名字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