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啊,你干麼一句話都不說?難道是我冤枉你了嗎?」
「你也不能把所有責任全怪到我身上,你……你自己也要負一半的責任。」徐一展把話挑明。會讓他想動手行竊,還不都是她造成的。
「我要負責任?」向潔兒深深吸了口氣,耐住性子問︰「你說,我要負什麼責任?」
「誰、誰叫你要出國念書?」他吞吞吐吐地說。
「我出國念書有惹到你嗎?」冷靜、冷靜,千萬要冷靜。
「能出國念書的,都是一些有錢人,你那麼有錢,還來住我家炫耀,分明就是欺負我老姊,我是替我老姊出氣,才……才拿你的東西!」徐一展抬高下巴,說得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
听听,這小子做錯事,還能掰出一堆歪理來,偷她的錢,為的就是到處玩樂不說,還把責任全推到她身上?
「你听好,那是你姊姊體恤我,怕我第二天趕飛機太辛苦,才叫我去你家睡的,還有,我不是什麼有錢人,出國念書的費用,都是我去擺地攤,一塊錢一塊錢,省吃儉用存下來的,我靠的是我自己,你知道嗎?」向潔兒氣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徐一展一臉吊兒郎當,有听沒有懂,對他們這些沒有神經的小表來說,說教就像鴨子听雷,完全不當回事。
「你的一時胡涂,換來我一生的遺憾,你害得你姊姊在我面前抬不起頭,害得我不敢見我母親,你年紀輕輕就這麼不學好,吸毒、偷錢、蹺課,樣樣來,我真是替你姊姊感到難過……」她哽咽,說到後頭,再也說不出話來,裴丹弼將她抱在懷中,撫慰她受創的心。
徐一展看她難過成那樣子,總算有一點點悔意,不過錢都花了,他又能怎麼辦?
「好啦,我承認我做錯,這總行了吧!」活像被用刀子架住脖子似的,徐一展說得心不甘情不願。
「你現在說這些,對我來說已經不具任何意義。如果這件事能讓你得到教訓,從此改過自新,好好做人、好好讀書,對你姊姊好一點,也算值得了!」
徐一展隨口敷衍兩句,向潔兒一听就知道他根本沒救,說再多,也只是浪費口水而已。
他跟同伴使個眼色,大伙紛紛撤離,快速地走出PUB。
原本歡樂的氣氛,在這一刻,全都降到冰點。
「咳咳咳,潔兒,你這石花菜里的膠質還沒完全提煉好,怎麼就拿出來了呢?還有這糖漿與麥芽糖比例都不對,你不覺得太甜了嗎?」明叔難得發火。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來,潔兒老是這樣魂不守舍,教的東西都沒有記在腦子里。
向潔兒一臉歉意,「明叔,對不起……」
「我不是要听你說對不起,你是怎麼了,事情既然解決了,就別再想了,總裁也請人到你申請的學校去問了,所有的事他都替你一手包辦,你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他繞到她身邊,把嘴湊到她耳邊說︰「我從沒看過總裁對親人以外的人這麼好,人家這番苦心,你難道一點都體會不出來嗎?」
「什麼苦心啊?」
「傻丫頭,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就是想跟你成為親人的苦心啊!」
「想跟我成為親人?有嗎?」她是有名的神經大條,說真的,要不是明叔說出來,她還真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傻丫頭,我看你真的是沒談過戀愛,你想想,一個男人肯讓你搬進他家,又找我來跟你一對一上課,听丹雲說,總裁還帶你到他最喜歡的那個什麼……帕布……」
「明叔,是PUB!」
「你听得懂就好啦,然後又請人打電話到你申請的學校去,看看能不能保留學籍,林林總總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還問我什麼苦心,你神經會不會太大條了啊?」連他這老頭子都看得出來,她竟然沒察覺?
向潔兒不是不知道裴丹弼對自己的好,只是她從來都不敢對他存有任何幻想。
麻雀變鳳凰的故事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從小她就體悟到要獲得任何東西,她得比別人還要努力三倍、五倍,甚至是十倍,才有可能得到。
面對裴丹弼對她種種的好,她只能感激在心,若再多想,那就太不切實際了。
「明叔,今天佔據我心思的不是那些……而是,昨晚我一位好朋友打電話給我,說我母親在洗澡時,不小心摔了一跤,雖然送醫後已無大礙,只有小腿輕微骨折,可我還是放心不下,生怕她一人在家,要做什麼都不方便,萬一再有個意外,我該如何是好?」接二連三的惡運,讓一向樂觀的向潔兒,也不由得郁郁寡歡—看不到半點笑容。
「那總裁知道這件事嗎?」
「他為我做的夠多了,我不想再麻煩他,再說,下個月你研發的五種新口味和果子就要上市,他正準備全力跟『甘之屋』拚戰,事情那麼多、那麼忙了,我哪好再去跟他提這件事。」最近,兩家和果子專賣店拚得如火如荼,價格戰更是打得激烈,她說什麼也不能去勞煩他。
「那些事他都會交給幕僚去辦,哪用得著他出面,不成,這件事還是得跟總裁說,讓他來替你想辦法,總不能讓你成天心神不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明叔正要拿起手機,向潔兒上前制止。
「明叔,不要,求求你別去跟總裁說!」
「是什麼事不能跟我說?」
突然,一道聲音從料理台後傳來,向潔兒和明叔同時回頭,就見裴丹弼皺著眉看他們。
「哪……哪有什麼事,你要進廚房,也不先敲門,這樣做是很不禮貌的。」糟了,讓他知道,又要叫他費心了。
「我可沒听說過進廚房還要先敲門。」他一走近兩人,高聲宣布一項喜訊,「你的學校我已經答應替你保留學籍,不過,因為校規規定必須在規定期限內報到,才能修習當學年的課程,只是如今這期限已經過了,所以就算你要念,也只能從下學年度開始。」
「是真的嗎?!我的學籍……你真的替我保留住了?!」她喜出望外,有些不敢置信。
「別你呀我的,我是裴丹弼,當然有著人家沒有的能耐,我要達成的事,絕對沒有辦不到的。」驕傲的神情全都寫在臉上。
「潔兒,你看,早就跟你說過,事情一交到總裁手上,就萬事OK,哪需你去傷腦筋啊?」
「沒錯,什麼事交給我就對了。」裴丹弼轉頭對著明叔說︰「關于最新一批即將推出的和果子,已經交給行銷部門去做統籌規畫,他們很有信心能夠打贏這一仗,雖然還是無法請動我爺爺做出幸福和果子,但我相信,光是這五樣秘密武器,就足以打得甘之屋落花流水。」
「這可是我十幾年以來,最具創意,也是花最多心血的產品,我有把握可以顛覆傳統的和果子,讓甘之屋的三澤束一郎知道,台灣人做的和果子,絕對不會比他的遜色。」三澤東一郎是甘之屋的總師傅,和明叔有著瑜亮情節,誰都不想被誰給比下去。
「要是能打贏這仗,就能讓爺爺知道,東亭軒的招牌絕對不會毀在我的手上。」說完,他連忙將話題拉回來,「好了,言歸正傳,你們剛剛在談什麼,哪位可以告訴我?」
「總裁,那是潔兒她……」明叔發現向潔兒頻頻搖頭要他別說,可裴丹弼的眼一掃過去,明叔還是不敢不說,「我听潔兒說,她母親在洗澡時,不小心把小腿給摔傷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她一直在煩惱要怎麼回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