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紹賓,你有完沒完!」傅偉鵬再也听不下去,立即出聲制止。
「完?還早呢!當初要不是我在香港先看到這女人,然後要你上前搭訕她,說不定這女人早混進搖頭派對里,把你的事給掀翻了,她在她們同行中,是數一數二抓人小辮子的高手,你這點道行,斗得過她嗎?」康紹賓越說越激動,雙手交叉在胸前,怒瞪兩人。
她懂了,她全明白了,兩個多月前,她得到小道消息,說有名人之子,到香港的一所豪宅內參加搖頭派對,于是,她立刻動身前往。
就在要進行偷拍工作前,她一個人到置地廣場買幾件派對的衣服時,在一家百貨公司前,遇到了傅偉鵬。
當時,她以為是飛來艷福,有這麼帥的帥哥來搭訕,誰知道,這一切都是精心挖好的陷阱,等著讓她跳下,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
沒想到,她聰明一世,卻胡涂一時。
看到她沮喪、懊惱、失望、落寞的樣子,康紹賓這才封住他那張伶牙俐齒,長長嘆出一口氣。
「要不是他說有要跟妳結婚的念頭,我也不會那麼生氣,非把這關系破壞不可。」
結婚?
「你說……你要跟我結婚?」這豬頭,他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什麼啊?
暗偉鵬一臉驚慌,冷汗直淌而下。
「月洛,是這樣的,我是希望妳能跟我結婚,婚後,我會給妳一筆很豐厚的錢,然後,我們各過各的生活,等過一陣子,再以個性不合為理由離婚……」
「少來了,你跟她結婚,根本就是要斷絕與我的關系,傅偉鵬,別人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會不清楚?」康紹賓大聲怒斥。
「我沒必要騙你,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你打算跟Kevin在一起,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少在那邊疑神疑鬼,我是愛你的……」
「Shit,你愛我?這種謊話你也說得出來?」
「我干麼要騙你,我……」
「夠了!」宋月洛喊聲的同時拿起水杯,朝傅偉鵬的臉潑去,再狠狠地賞了他一巴掌。「下賤的東西!」
說完,她頭也不回,直接朝門口沖去。
暗偉鵬和康紹賓見狀,馬上追了上去。
三個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場面可說是難看極了,只見宋月洛再次狠狠賞了傅偉鵬一個耳光後,這才得以月兌險,擺月兌兩人的束縛。
而這所有的畫面,全被一台攝影機給拍到,看來,宋月洛的噩運,短時間內,恐怕還沒那麼快就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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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正。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是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還是……這是她在作夢?肯定是好幾天沒睡好覺,才會作這種可怕的惡夢吧!
夜雨綿密,路燈淒迷。淌落的雨,似千萬支針,一根根扎在她的心上。
雨滴哀怨地沿著睫毛、發梢、指尖滴落,絲絲的細雨,染洗了整座台北城。
街道上,人車冷清,幾只流浪狗,扒出路邊的垃圾,翻找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
商家的鐵門,鏗隆隆地拉了下來,霓虹招牌熄滅,夜班公車呼嘯而過,揚起的水花,濺到她新買的鞋子上。
宋月洛低頭看了下,一點也不在乎,反正,全身上下髒都髒了,還在乎那麼一點點一污泥……
她茫然若失地走著,一時之間也失去了方向感。冷風颼颼,刮痛皮膚,她雙手緊抱自己,拖著腳步,她把自己摟得很緊,好像這樣就可以阻止那不斷從心中擴大的空虛。
唉,還是回去吧,洗個澡、睡個覺,把這不順遂的一天拋開,不管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正當她要跨越馬路,走到對面的捷運站口,包包里頭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她躊躇了會,才懶懶地拉開拉煉,取了出來。
手機屏幕顯示著外婆,她趕緊集中精神,將渙散的心志凝聚起來。
「喂,是外婆啊,這麼晚了,妳怎麼還沒睡呢?」听到外婆的聲音,宋月洛好想哭喔,她好想回到斗六老家,靠在外婆暖暖的身軀,撫慰此刻受創的心靈。
「月洛啊,事情不好了,妳弟弟真該死,去跟地下錢莊借錢,剛剛一群人拿著好長的棍子來外婆這里,說要找妳弟弟,我跟他們說他沒來,結果他們把家里翻得一場胡涂,好在妳那警察表哥剛好回來,才把那群壞孩子趕走,妳記住啊,今晚就先別回去睡,喔,妳等等,我叫妳表哥跟妳說……」她外婆將手機交到孫子手上。
秦家軍向來嚴肅,身為執法人員,說話更是一板一眼。「月洛,妳听表哥說,今晚妳先找個朋友家住一晚,我怕那些討債的流氓會去找妳麻煩,妳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頭我放心不下,這件事最快也只能明天處理,妳暫時先避一避,知道嗎?」
「小……小弟他去跟地下錢莊借錢?」她感到一陣暈眩。
「將近一百萬,不過妳別擔心,這事我會處理,妳只要記住,今晚千萬別住在家里,要是妳還沒回到家,就先別回去了,明白嗎?」
「我……我明白了。」結束通話前,她還不忘對表哥叮嚀,「外婆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今晚你先別回去,幫我照顧外婆,好嗎?」
外婆習慣一人獨居,有時住在市區的表哥表嫂兩、三天會去看她一次,平常就靠街坊鄰居來回走動關照,而她,至少兩個月會回去一次。
「我會的,妳自己也要小心,知道嗎?」
「我知道了……」表哥的關懷消失在手機彼端,她頹喪地將手機握在手心,忽然間,一個念頭閃過,她好想去死喔!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一閃而逝。她不能死,她還要孝順外婆,這個月,都還沒寄錢回去給外婆,從小她和小弟就是給外婆帶大的,她不能這樣不負責任,讓白發人送黑發人。
她心不在焉的想著,卻不知自己在綠燈還未亮起時,就已經走向斑馬線。冷漠的行人,沒人發現她異常的舉止,全都冷眼旁觀,看著她一步步,往那險象環生的馬路中央,緩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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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雨夜街道,行人稀少,商家冷清,霓虹招牌無精打采地亮著。
喜多郎的空谷靈音,環繞在整個車內,似水般潺潺幽泠,似山般巍巍蒼勁,像是一雙會按摩的巧手,平撫著他這一天來躁煩的思緒。
香檳色的凌志休旅車,平穩地奔馳著,下了班後的蔣日出,慢慢地開著車回家,車上,他想起夢娜,想到她所受的委屈,想到她看到雜志後的震撼,心里就感到歉疚。
把藍芽裝在耳朵上,從電話簿內,找出夢娜的手機號碼撥出--
對不起,您所撥的號碼,無人響應,請稍後再撥,謝謝……
從事發之後,她的手機就沒再開過,人去了哪里,他毫無所悉。
平常,他也沒跟她那票姊妹們來往,更別說要有她們的手機號碼,他和夢娜之間,彼此相愛無庸置疑,但除此之外,兩人之間好像沒有共同的交集。
他融入不了夢娜那些姊妹淘們的八卦談話,對于她們談的那些風花雪月、命理玄學,也一點都不感興趣。
而她也適應不了他們那票喜愛戶外活動的哥兒們,她怕曬太陽,伯紫外線會讓皮膚變黑,怕流汗,對于大自然興趣缺缺,以往只要他陪朋友去潛水、沖浪,她就找女伴去喝下午茶、逛街,偶爾兩方人馬會湊在一塊吃個飯,但這情況也是少之又少,一年相約不到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