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夢娜胳臂不但沒有朝內彎,還怪起他來了。「你要是沒做什麼虧心事,怕人家講什麼?你現在雖然紅了,但你不要忘了,在你們家最危急的時候,是誰拿錢出來幫你們的。」她愛他,相對地也怕失去他,因此,她不忘老調重彈,要他永遠抱著感恩之心。
只是這句話听來格外刺耳,任由哪個男人听了,心情都不會好受到哪里。
「妳非得每次都提到這件事嗎?妳說這些話,對我們的感情,有加分的作用嗎?」他不免雷霆大怒,就因為曾經幫助過他們,就非得重復使用這些恩情,掛在嘴邊,朗朗上口嗎?
「日出,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要提醒你,你不能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她極力解釋,並強調剛剛的話,絕沒有別的意思。
只不過,這只是越描越黑,一點作用也沒有。
「好了,我不想跟妳爭這話題,晚餐妳自己吃吧,我想先休息了。」
「休息?才幾點你就要休息,你有那麼累嗎?我問你,你究竟在累什麼,你這不擺明了……你就是有問題嗎?喂,我在跟你說話你听見了沒……」她朝著房間方向大吼,看著對方沒有響應,她更是氣得直跳腳。
丙真是被小詩給料中,他以前都不敢跟她頂嘴的,現在不但說沒兩句話就火冒三丈,而且還甩頭就進房間,理都不理她。
老天啊,他真的是有外遇了,那……那個對象是誰呢?會是那個女明星許安佩嗎?還是另有其人?
每天在他診所內進進出出的女人那麼多,總會有幾個姿色不錯的吧,他今天對她那麼好,提早下班還帶東西回來給她吃,這……這會不會想掩飾什麼,對她那麼好,是想松懈她的心防吧!
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的盡是未婚夫偷腥,打野食的畫面,她真的想不透,為何她對他這麼好,還拿錢幫助過他家人,他還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來……
男人,果真如杜小詩所言,真的沒有一個可以值得信賴的。
第二章
周末夜晚,各大夜店瘋狂涌人人潮。
許安佩包下一間包廂,一來慶祝她的生日,二來慶祝自己在蔣日出的調理下,成功瘦了五公斤,現在的她,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配上四十五公斤的體重,她覺得自己好完美、好有自信。
原本,經紀人幫她接了一個偶像劇,導演試過鏡後,覺得她的下半身還可以再瘦一點,經人介紹下,她認識蔣日出,說明原委後,卻又害怕到診所會被狗仔隊跟拍,于是幾番溝通下,才麻煩他到她家,幫她下針減肥。
兩人的關系,是真正的好朋友,每回到許家,蔣日出也順道幫許家全家人做基本健診,許爺爺的痛風、許女乃女乃的筋骨酸痛,還有許小弟打籃球時扭傷腳,一並通通解決,他很快就與她們家人建立感情。
所以對蔣日出來說,夢娜的多疑簡直是庸人自擾,要怪就怪那大八婆杜小詩,他已對她嚴重提出警告,下次再亂挑撥離間,就報警抓她,將這神棍給逮捕入獄。
「我今天……好快樂,接拍偶像劇,還當上女主角……身材又能瘦得這麼好看、這麼健康……我、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凌晨三點,微醺的許安佩,在蔣日出的攙扶下,步出夜店。
「妳糟了妳,叫妳別喝那麼多妳偏要,等會送妳回家,我看……妳的耳朵有得忙了。」一家子七口人,長輩就包括四口,一人念上一句,輪流上場,看她怎麼吃得消。
「有……有你幫我,我……我才不怕呢,我爺爺啊……最听你的話了,只要你說……都是為了感謝你幫我減得這麼成功,才多貪了幾杯,你說的……他一定相信。」搖搖晃晃的許安佩,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走在人行磚道上,瘋言瘋語著。
蔣日出一口回絕。「少拿我當擋箭牌,我有勸過妳,是妳自己不听的,現我不想替妳扛這個罪,許安佩小姐,妳听好,NoWay!」
「小氣鬼,不要就不要……我啊……」她差點跌倒,若不是蔣日出扶得快,這玉女紅星鐵定摔個狗吃屎。
她整個人幾乎要趴在他身上,害蔣日出七手八腳,差點忙不過來。
這時,他突然覺得右眼跳得厲害,左福右災,照這麼說,將有大難臨頭?
哇!他怎會有這種想法,自己都告誡夢娜不準迷信了,可自己呢?唉,說人容易說己難。
然而,他的直覺是正確的。
不遠處的箱型車里,長鏡頭的單眼相機,正毫不客氣地喀嚓喀嚓拍個不停,眼前道路寬暢,人潮來往稀落,在毫無屏障的情況下,張張照片都是精彩杰作,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那觸胸、模臀、摟腰,貼臉,通通一覽無遺,真要選一張當封面,還真是難以抉擇啊!
執鏡者,正是痛恨劈腿文化的大姊大宋月洛,她一直不相信,形象這麼良好、品行如此端莊的男人,在月兌下醫師的白袍後,竟是這樣人面獸心的模樣。
嘔,攪動的胃液讓她涌出一股酸味,這種男人,讓人見了就想吐。
虧他長得那麼有型、出色,在第一眼見到他在電視上出現時,就很令她心動,他是能讓女孩子第一眼就定住不動的人,姣好的外型,加上精湛的醫術,要不是早有未婚妻,她非要插上一腳不可……
慢著慢著,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她在工作ㄟ,在拍一只披著羊皮的狼,她怎能對他有那……那一方面的想象。這種男人,她巴不得把他齷齪骯髒的畫面拍下來,放大貼在人來人往的商業大樓牆面上,讓路過的行人,瞧瞧他那副嘴臉,瞧瞧什麼叫「杏林之光」啊!
「洛姊、洛姊……」同事阿忠張開手掌,在她面前搖晃。
宋月洛震了一下,相機差點掉在地上。「你豬頭啊,講話一定得靠那麼近嗎?」
「對、對不起,偶只是要……要提醒洛姊,他們都進到車子里去了,還……還要不要跟下企!」有台灣國語的阿忠,以必恭必敬的態度請示著。
「整卷底片都拍完,這些就夠他死的了,等會兒回社里,叫大伙趕緊趕工,下星期我一定要準時出刊。」這一回,看那只雪納瑞還加不加薪,對付這種男人,筆下絕對不用留情,她不需要口誅,只用筆伐,就能讓那家伙死得很難看。
「洛姊,妳打算親自執筆,負責這一篇啊!」小黃耽憂點兵點將點到他,昨晚通宵打麻將,只怕再叫他撰文,他的熊貓眼會更嚴重。
「你放心好了,寫這種陳世美,我最在行了!」她拍拍前頭駕駛座。「開車,回去趕工了。」
箱型車急速駛離東區,一下子就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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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到了神犬雜志社每星期出刊的日子。
蔣日出的診所里,每位病患幾乎都知道這項消息,耳語充斥,有些婆婆媽媽還很白目,直接拿著雜志到他面前,指著封面上,摟著許安佩的男子,問他究竟是不是他本人。
一看到自己被雜志亂報導,蔣日出簡直快氣炸了,不過他修養好,沒有在病人面前發飆,還耐心解釋說是報導錯誤,直到一些記者找上門來,擾亂整個醫院的秩序,這才使得蔣日出不得不請護士將記者趕出去,並在外頭貼上「休診一天」的公告。
護士們傾巢而出,為了保護主子,不惜與這些惡鬼搏斗,她們將自己築成一道擋土牆,硬是將這可怕的土石流,奮力抵在門外,不讓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