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吉爾捉住她的手,握在手上,很認真的問︰「吉雅,你事先知道我是誰嗎?」
「我又不是神仙,哪會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羅吉雅覺得莫名其妙的說,「直到現在,我也只知道你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婿人選,其他的我全不知道。」說到這里她笑了出來,「我覺得你們好奇怪喔,既來到這個完全不一樣的新地方,可是原有的一些古老陳舊觀念卻都拋不掉,你就像是婚姻市場上的昂貴種馬,而那些淑女們就像是一群參加比賽的小雌馬,在你面前展示每一個完美的步伐,以吸引你提出求婚。」
柏吉爾將她的手握緊,語帶威脅的問︰「你認為我是一匹種馬?」
雖然手被握得很痛,但是羅吉雅毫不退縮,她誠實的點著頭,直視著他幽遠如海藍的雙眼,「雖然你不願承認,但事實卻是如此。」
柏吉爾沒想到她的回答竟是如此的坦白直接,他裝做傷心的說︰「你可真是會直言傷人,一點都不顧慮我可憐的自尊心。」
「若把婚姻當成交易,以獲取包大的利益,那人和動物又有什麼兩樣?我還怕傷到馬的自尊心呢。」羅吉雅俏皮的說,試著想把手從柏吉爾手里抽出來,她又再次感受到他力量的強大,就算受了傷影響到他,他恢復得也實在是又快又好。
柏吉爾真不知該對她怎麼辦,她表面雖然看起來純潔無知,但是說的話卻又是一針見血,直搗核心。他突然用力一拉,讓她跌到他身上,他強忍住背後傳來的刺痛,將她抱在懷里。
羅吉雅嚇了一跳,掙扎的要站起來。
柏吉爾卻故意抱得更緊,兩個人互相拉扯著。
羅吉雅實在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變得這樣,她警告的說︰「別頑皮了,等一下傷口裂開,你就得再受一次皮肉之苦。」
「你乖乖的別動,就不會害我傷口裂開了。」柏吉爾賴皮的說,「我的自尊心被你傷了,沒補好之前你怎能一走了之呢?」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舉動,也許是她俏皮的笑容太迷人了,讓他實在情難自禁。
正巧這時包莉娜也來看柏吉爾,她連門都沒敲就直接進來,一看到兩人的樣子,她漲紅了臉,大聲的指責羅吉雅說︰「吉雅,你真不要臉,怎可如此對待一個受傷的紳士呢?就算你急著找丈夫也不應該用這種手段。」
羅吉雅突然生出一股很大的力量,用力一推,掙出了柏吉爾的懷抱。
而包莉娜仍是喋喋不休的說著羅吉雅不要臉的話。
羅吉雅二話不說,用力的甩了她左右兩巴掌,口氣凶狠的說.「若你瞎了眼,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嘴巴給閉上。」
包莉娜撫著紅腫的雙頰,驚愕得說不出話來,羅吉雅的反應完全超出她的意料之外,羅吉雅竟沒有像大多數女人的反應一樣——滿面羞愧的跑去躲起來。
羅吉雅氣猶未消的說︰「莉娜,你給我搞清楚,這里是我的家,我是這里的主人,而我從不記得我有邀請你過來,每次你以高人一等的姿態來到這里,我都不屑和你這個淺薄無知的人計較,沒想到你卻因此更目中無人,我警告你,你再敢亂說一句話,我一定會讓你的皮膚變得比青蛙還綠,走起路來會像袋鼠一樣,用跳的。」
說到這里,門口已聚集了一群被羅吉雅的聲音吸引而來的人,而這里的社交領袖梅夫人更是搶在前頭,想知道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羅吉雅一點也不介意多了這麼多觀眾,她指著始作俑者的柏吉爾說︰「他也許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對不起,我一點都不想參加這一場無聊的獵夫游戲。你們盡避使出本事去追,但我不想卷入這場紛爭中,失陪了。」
柏吉爾叫著正往外走的羅吉雅,「吉雅,不要走,我道歉。」
看在他道歉的份上,羅吉雅又往回走到他床邊,好心的對他說︰「你在英國是貴族,但既已來到這里,你就該隨著改變,你和大家都是一樣的,沒什麼特殊!就好像我的家族在中國是做官的,也屬于貴族階層,但是來到這里那些頭餃全變得沒有意義了,在這里你得憑你的本事生存。」
梅夫人雖然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憑她善于察言觀色的經驗,她看得出來柏吉爾對羅吉雅頗有好感,她當然不能讓自己的計劃因羅吉雅而多生枝節,于是她很權威的說︰「柏先生,這里實在不是你養傷的好地方,我看你就搬到我家療養吧,我想羅醫生可以每天到我家幫你換藥,或者我們換一個醫生。」她想讓柏吉爾和羅家的關系完全斷絕。
「謝謝夫人的關心,但我認為這個地方適合我,我不想換地方。」柏吉爾很直接的回答,用的語氣完全和貴族一樣,冷漠、威嚴,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這時杰克端了一碗藥過來,他嚷嚷的叫著,「借過、借過,柏先生,吃藥、休息的時間到了。」將藥放好後,他鞠著躬對眾人說︰「對不起,病人需要安靜的休養和隱私,請大家離開這里。」
羅吉雅有意作大家的榜樣,她第一個走出去。眾人雖心不甘情不願,但也一起跟著走了出去,只有包莉娜還留在原地,她自認和柏吉爾的關系和大家不一樣,而突然間增加那麼多對手,更讓她產生危機意識,她覺得自己更應該留下來,想辦法將柏吉爾套住,雖然她仍忌諱羅吉雅的威脅,不過她想,以後只要小心點,應該不會惹火羅吉雅才對。
杰克皺眉看著包莉娜,希望她識相點,自動走出去,可是看她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只得不客氣的對她說︰「包小姐,請你出去。」
包莉娜滿臉通紅,顏面盡失,她企圖挽回的跑到柏吉爾床邊,懇求的說︰「吉爾,告訴他,你要我留下來照顧你。」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承擔不起,請你走吧。」柏吉爾冷淡又直接的拒絕,他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更不想讓她對他存有任何指望。
包莉娜悻悻然的走出去,今天所發生的事都和她預估的相反,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弄錯了。
今天早上從那些來探視柏吉爾的人口中,她知道柏吉爾的價值,她冀望借婚姻月兌離她極端厭惡的困窘生活,更明白以她的身分和地位,她再也遇不到另一個比柏吉爾更好的結婚對象,所以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改變她想得到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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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來探視柏吉爾的人仍然很多,柏吉爾實在不勝其煩,但是社交禮儀仍得顧到,最後他只得撥出早上十點到十一點為會客時間,其他時間謝絕打擾。
突然之間,羅家的會客室變成這個地區新的社交場合,每天十點不到,就會有好幾個家庭的父母帶著他們適婚年齡的女兒到羅家來,每個人爭奇斗妍,惟恐柏吉爾看不到她們完美、亮麗的一面。
而包莉娜自動代替了包蘿娜的一部分工作,每次都不請自來的到會客室里,厚著臉皮當起女主人的角色,有時甚至以柏吉爾的代言人自居,老是假借他的名義,有意無意的在甲家之前說乙家女兒的壞話,又在丙家之前批評甲家的女兒,處處挑撥離間,惟恐他們不自相殘殺。
羅吉雅一點都不想介入這場女人的戰爭,她的生活幾乎和以往沒有兩樣,並不因為當了警長而改變太多。這個城鎮的治安除了偶爾有些外地來的歹徒鬧事、作案以外,基本上是滿祥和的,所以她這個警長自上任以來,還沒遇過什麼需要動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