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也不覺得過去的時光有多美好!
只要一想起她在和他交往期間,不知多少次背著他和別的男人在床上廝混!他就覺得和潘瑯琳的相識是一場噩夢,讓他在朋友面前成了一個大笑話!
幸好,他冷汗直流的想著,幸好瑯璃帶來了一個替死鬼,讓他幸免于難!
所以瑯璃前些天對他提起想將一些業務交給陳尚誼的飯店去辦,他二話不說的答應了——「人必須時時抱有感恩的心」,這句話他牢記在心中,不敢或忘。
由于他的轉身,讓兩人的姿勢更形曖昧。潘瑯琳豐滿的胸部緊緊裹住他強壯的胸膛,只要他的視線往下,就能將她胸前的風光一覽無遺,這種姿態要是讓人撞見,八成又會有流言傳出。他努力並且小心的以不傷害潘瑯琳的力道去掰開她的手,絲毫沒有閑情逸致欣賞她刻意展現出來的風景。
若是瑯璃看到了呢?他忽然這麼想。
她會不會就像前次撞見陳尚誼和潘瑯琳在床上時一樣,反將他一軍,讓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後,就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瀟灑離開?
韓愈文搖搖頭,想甩掉自己荒謬的想法。不會的,他不相信瑯璃會這麼待他;以他們現在漸入佳境的情況看來,婚禮的鐘聲就在不遠處等著他們去敲響了,瑯璃她不會……
他的心忽然不確定了!
這一個怔忡間,已經讓潘瑯琳有機可乘,她將身子一壓,兩人就這麼翻倒在沙發上,親昵的交疊在一起。
「瑯琳!」韓愈文沒想到她真的這麼不死心,不禁也有點生氣了。
分手不出惡言是他一貫的作風,即使是對偷情被他親眼看到的潘瑯琳也是如此;但潘瑯琳顯然把他的分手文化誤會成余情未了,而心存僥幸的希望能夠挽回他。
這太可愛了!就算他再怎麼有度量也不可能不計較自己的女朋友和其他男人上床,潘瑯琳怎麼會離譜的以為她的魅力大到這種程度?
就在他的心思千回百轉之間,潘瑯琳紅艷的雙唇已經湊上來,印得他滿臉口紅印;正當人不耐煩的想推開她的身子時,又有人進來了。
「愈文?」
潘瑯璃在樓下等韓愈文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他下來,干脆就上樓看他是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住,沒想到卻又撞見了似曾相見的一幕。
以她這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是一幅很煽情的畫面——一對男女親熱的交疊著,女的身上所穿的細肩帶低胸晚禮服滑下了一邊,露出半個胸脯,一只長腿由開高衩的裙子里伸出,緊緊的纏住了身下的男人,熱情的紅唇更是不住的親吻著對方;而以男人攀在女子肩上的手看來,他好像是擁著她,又好像是要推開她……
這樣的劇情窨要重復到什麼時候?現在她又該怎麼做?
是調頭就走,或考慮留下來決一死戰?她的理智還沒推敲出戰略,心中的熊熊怒火卻已經先爆發了出來!
如果潘瑯琳身下的男人不是韓愈文,她根本就不會這麼生氣!
潘瑯璃冷著臉將房門重重地合上,像個高傲的女王般走向沙發,眼中燃燒的怒火在愈接近兩人時燒得愈旺。
潘瑯琳嬌笑著趴在韓愈文寬厚的胸膛上,欣賞妹妹臉上陰晴不定的神情。她原本只是期望有人不經意走過時看到,然後將這件事傳揚出去,不過這下子更好,依潘瑯璃以往的做法,她和韓愈文是分手分定了!
而韓愈文呢?
他本來是掙扎著要起來的,但看到潘瑯璃進來後,驚嚇之余卻反而不動了——他想知道自己會不會落得和「前人」一樣的下場,想知道潘瑯璃到底會怎麼做?
潘瑯璃大步的來到兩人面前,不客氣的一把將潘瑯琳從韓愈文身上拉開。
「瑯琳,你似乎忘了自己已婚的身分了!」她將姐姐狠狠地推到另一張椅子上。
「你……」潘瑯琳不禁有些膽怯。瑯璃看起來不太一樣,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動手動腳的。「那又怎麼樣?只要愈文願意,我可以馬上和陳尚誼離婚的!愈文,你說是不是?」她望向潘瑯璃身後的韓愈文。
韓愈文卻是理也不理她,全副精神都放在潘瑯璃身上。
「離婚?!」潘瑯璃不禁笑出聲來。
看來潘瑯琳在嫁為人婦後的幾個月來,還沒有進入狀況,去模清楚夫家的底細。
潘瑯琳被妹妹吊詭的笑容弄得心神不寧,不安的問︰「有……什麼不對?」
她冷冷地睨了如同以往一樣愚昧的姐姐一眼,淡淡地說︰「你和陳尚誼這輩子都沒辦法離婚的。」
「為什麼?」潘瑯琳忍不住尖叫。
「因為陳家是虔誠的天主教徒,而天主教是不允許離婚的;他們當然不可能為你開了先例!」
潘瑯琳頓時大驚失色,「不可以離婚?那……我不是……」
她是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從來沒見陳尚誼身上有帶十字架什麼的,怎麼他竟是個天主教徒?!
看潘瑯琳有點了悟的樣子,潘瑯璃干脆反話再說得明白一點,將事情做個徹底的了斷。
「所以你這輩子都是陳家的媳婦,不要妄想離婚再嫁了!而且,在你被爸媽發現你的行為不檢後,他們是不可能答應你回娘家長住的;如果你還是決定非要和陳尚誼分手不可的話,最好有靠自己過日子的打算!」她冷冷的補上最後一句,「你覺得一個月賺一、兩萬夠讓你買幾件衣服?」
她這個姐姐仗恃著家中還有點小錢,而且對自己的容貌又過分自信,可以說是徹底實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男友」這句話;從不曾靠自己賺過一毛錢的她根本不可能養活自己!
潘瑯琳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求救的看向一直冷眼旁觀的韓愈文,只要他一句話,不能離婚也沒有關系,她可以不計較名分。「愈文,我——」
韓愈文開口堵住她的話︰「瑯璃,我想瑯琳已經很清楚她現在能靠的只有她的丈夫,這件事就算了!」
他起身走到潘瑯璃身邊擁她入懷,並對潘瑯琳表明自己無意再續前緣,「瑯琳,我希望今天這種情形不要再發生了。我對你好言相向,不是因為還對你留有感情。只是我不喜歡和人交惡罷了;如果你以後還不知收斂的話,我會對你丈夫明說,而且為了避免發生任何不必要的麻煩,我會和你先生劃清一切的交易,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他這番話不僅是在警告潘瑯琳,同時也是說給不發一語、僵著身子的潘瑯璃听的。
「愈文,你真的這麼忍心?」潘瑯琳還是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妹妹。
「你走吧!」對于冥頑不靈的人,他實在不想多浪費口水。
「可是……」潘瑯琳還是想挽回。
她不甘心呀!憑什麼韓愈文會舍她而就潘瑯璃?從小到大,潘瑯璃除了成績好一點,精明能干一點之外,根本什麼都比不過她——
精明?
潘瑯琳突然心生惶恐的看向仍舊冷著臉的妹妹。如果……如果潘瑯璃真的精明的話,怎麼可能任憑她欺壓了六年?但如果她不精明,為什麼每次看似勝利,實則失敗的都是自己?
她心中忐忑不安地想著,腳步也一步一步的移向門口。為什麼在經過這麼久後,潘瑯璃才突然發難,打破她以為的假象?是時間不同了,或者是……對象不同了?
她覺得不要追究下去會比較好。
如果陳尚誼真的是天主教徒,那她往後能倚靠的也只有他了……仔細想想,她還是安分一點吧!至少陳尚誼還供得起她想要的生活。就在這些念頭的起落中,她讓自己消失在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