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湘兒沒有死?」石曦磊迸出了更驚人的話。
這句話讓侯星甫的眼中更綻出了希望之光,也讓吃驚約兩人更吃驚!
他的確是這麼想的,只是不敢說出來。
誰都不會相信,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竟然還活著──可是,他找不到別的可能了!
「自從我幾個月前回到晉王府後,我就陸陸續續地夢到了湘兒。」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這有甚麼不對?」記得星甫以前還一直抱怨湘兒從沒有來入夢。
「沒有甚麼不對,只是夢境真實得令我害怕……」侯星甫開始述說他的夢境,並求助的看著三位好友,期望能得到他們的幫助,為他解開迷團。
三人為難的互視一眼,石曦磊先開口,「湘兒的尸體不是在當晚就發現了嗎?」星甫接到惡耗時,他剛好也在旁邊,兩人馬上飛也似的趕回晉王府,但一切都遲了,松露院只剩下一片廢墟和兩具燒得焦黑的尸體。而經過查證,當晚松露院只有湘兒和侍女寶貝。
「可是曦磊,那兩具燒得分不清是誰的焦黑尸體並不能代表甚麼呀!」只要有一點點的可能性,他就不死心︰「這你是最了解的,對嗎?」
侯星甫說的是有關于石曦磊妻子的事︰當時尸體也是一具都沒有少,但他的妻子還是在兩年後出現在他眼前……
「這……」石曦磊無法否定他的話,但兩者的情況不盡相同呀!
「星甫,如果湘兒那時不在松露院內,那她去哪里了?還有,她為甚麼不出面,任所有的人都當她己喪生在火窟之中?」
听徐蒼愷這麼一說,無話可辯的侯星甫變得無精打采。
「那這根頭發要怎麼解釋?不可能有人進松露院而我不會發覺的!」侯星甫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頭發,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說來說去,問題又僵住了。
湘兒不可能活著卻一直不出面,但星甫的手指上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出現一根女人的頭發,而就算真有鬼魂,那種虛無的東西也不可能留下這麼真實的證據!
石曦磊忽然想到一點──如果星甫真的不知道有人潛進松露院呢?
「星甫……」他實在不想打破好友的期望,但還是非說不可,「如果有一種藥能讓你產生幻覺呢?」
此言一出,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曦磊的妻子最喜歡玩這種奇怪至極的藥,所以他會這麼說並不奇怪。
岳樓鴻困難的開口,「曦磊,你是說……有人在晚上用藥迷昏了星甫,然後……」然後讓他產生幻覺,將來人當成湘兒?
石曦磊點點頭。他不想這麼想,但這樣可以將所有發生的事連貫起來,也可以說明為甚麼會有這根頭發的出現。
「那人為甚麼要這麼做?」侯星甫不能接受這個假設。
「星甫,這不是不可能。」只是……是啊,來人為甚麼要這麼做?
徐蒼愷實在對別人的私事不感興趣,但還是非問不可,「星甫,你……曾在夢中和她……親熱嗎?」
「有!」
「那隔天起床都沒有感到甚麼不對的地方?」自己的身體嘛,若有異狀應該會知道。
侯星甫細細的回想,然後搖搖頭,「沒有,而且我醒過來時,衣著總是和前一晚一樣整齊。」
「這就奇怪了!」難道對方的計劃真如此周詳?
「我覺得這個假設不成立!」侯星甫又想到了可疑的地方。
「為甚麼?」
「因為我和湘兒談話的內容。如果是別人假冒的,不可能知道我和湘兒那麼多私密的事。」
的確!夫妻之間的事,不可能有第三者知道。心懷不軌的來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那麼,可以分成兩方面來想︰星甫所作的夢是真的,但那根頭發也是另有其人。」石曦磊提出他的見解。
也就是說,的確有人進了松露院,且不小心留下了蛛絲馬跡!
「星甫,你常作夢的這幾個月來,晉王府有沒有甚麼不一樣的地方?譬如說陌生的人……」石曦磊想到一切事情的發生好像都在星甫回來的這幾個月。
「陌生的人?」王府用人一向嚴格,不是隨便甚麼人都進得來的……
「有,有一個人!」他想起了小欣。
「誰?」
「那是在我回府的前一個月吧,楊作在後門外的草叢中發現了一個全身被火燒傷的姑娘,一時心軟就將她留下來療傷,後來才知道她失去了記憶了……她現在是頤兒的貼身侍女。」
「楊伯就是當年被燒死的侍女的爹?」石曦磊對這件事還依稀有印象。
「沒錯!」
「她就這麼湊巧踫上了王府防守最脆弱的一環,輕易地進了王府?!」楊伯自己的女兒也是被火燒死的,對于這一類的傷患當然會特別心軟。「她為甚麼會倒在王府旁呢?」
「不知道,她喪失記憶了。」
「她有可能心懷不軌嗎?」徐蒼愷問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姑娘,星甫竟然會讓她當自己兒子的貼身侍女……星甫是一時胡涂,還是太信任她了?
侯星甫搖搖頭,「讓她當頤兒的侍女,是頤兒自己要求的。剛開始我也很不放心,所以派了青礬在她身後跟著,但一直沒有發現甚麼異狀。」
岳樓鴻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一個來歷不明、喪失記憶的姑娘,居然能在這短短的兩、三個月內,靠著所有的巧合,接近晉王府的核心人物,這……也未免太巧了吧!」簡直是挾帶了所有的幸運!
「你是說,她有問題?」侯星甫反問。
「有可能。」
「為了潛進王府,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甚至……毀容?」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你說她……毀容?!」
「嗯。李大天說她的臉好不了,一輩子都要帶著傷痕過日子。她平常都是用白布條將自己的臉包起來,怕嚇到旁人。」
「這倒是!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嘛……」岳樓鴻喃喃說著。有誰會為了進入晉王府,而將自己弄得面目全非?
「既然她有青礬跟著,我們就先不管她了,我們還是先找出這根頭發的主人是誰,以及為甚麼會出現這根頭發才是最重要的!」徐蒼愷說道。
「你想怎麼做?」三人直望著他。
「我想,派個人守在松露院,應該就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個法子可行!」岳樓鴻也贊成。
「但是不能讓人發現我們留在這里,因為如此一來,對方就不會出現了。」
「沒錯!所以我們假裝各自回家,然後再模黑進來,守在松露院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三個人會不會太明顯了?」即使他們三人功夫再好,也不可能不露一點痕跡的。
「所以我一個人來就好了!」徐蒼愷制止了石曦磊和岳樓鴻的抗議,笑著對他們解釋,「你們兩個已經成親的人,當然要回家去陪妻子才是。尤其是樓鴻,你妻子不是近日就要生了嗎?你當然更不能做這件工作了。何況若要追人的話,我的輕功就派上用場了。」在四人之中,他的武功也許不是最高的,但輕功可是第一。
「就這麼辦吧!讓蒼愷一個人留下就可以了。」侯星甫對好友道謝,「蒼愷說的對,你們該多利用時間陪陪妻子。」那是他最欣羨的。
岳樓鴻知道好友的用意,既然如此,他也只好將一切都交給蒼愷了。
「那……蒼愷,你也要小心,有甚麼消息馬上通知我們。」
「我會的!」他簡直等不及晚上來臨,能快點揭開這層層迷霧……
***
「湘兒。」
「嗯?」
「曦磊他們來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