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在說什麼?」
羅蘭夫人實在佩服她。踩著高跟鞋,居然能在草地上行走繃跳都自如。
她一直以為,這種「絕技」只有老虎伍茲的女朋友才辦得到。
「我這次的任務,是要拿到‘惡魔之心’,為求順利完成,我的禁忌多如牛毛,這就是其中一項。」野玫瑰瞪著花束的模樣,像瞪著怪物。
「拿到新娘花束是禁忌?」潔絲有趣地開口。
「對別人是祝福,對賊卻是禁忌。試問,有哪個賊會希望被人「套住」呢?」野玫瑰激動說著,將雙腕並在一起,做出被手銬銬住的模樣。
「說得也是。」潔絲點點頭。
羅蘭夫人反倒有不同的看法,她持著香檳杯,雍容說道︰「如果能被擁有「惡魔之心」的男人套住,那也不錯。我記得那個擁有者非常英俊,不但年少有為,而且家財萬貫,被他套住,起碼你不用出來行走江湖、搏命賺錢。」
「別忘了,那個男人的命很硬,能鎮得住氣惡魔之心」的詛咒。我看他要是娶老婆,準克死一個又一個。」野玫瑰搖搖頭。「這次任務太危險,我一定要全身而退。那個男人是惡魔轉世,搞不好連在他身邊,都會被地獄的硫磺味兒給嗆到。」
她搖搖頭,一臉恐怖。
羅蘭夫人恰然地喝了口茶。依照她的人生體驗啦,愈不想發生的事情,愈容易發生︰愈想抗拒的男人,偏偏抗拒不了。
因此,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啦!
第八章
離野玫瑰返回任務崗位的日期愈來愈近,有一些東西需要采買,于是羅蘭大人便帶著百合與她,一起去Shopping由于「任務需要」,野玫瑰采買衣物的範圍相當廣泛,有火辣到不行的晚禮服,也有讓人倒彈三尺的古板套裝,全在收購之列。
百合提不出意見,只能當今小苞班,隨她們穿梭在各個店面。
野玫瑰在試穿之余,不時探頭問︰「百合,你會不會無聊?」
「不會,你們忙,我在這邊喝茶就行了。」她坐在單人沙發里玩手指。
羅蘭夫人顯然是各間名店的頂級vip,相中的店家無不將她們請入貴賓招待室,以美味的蛋糕、巧夾力、濃茶伺候。
坐久了,也痛了,百合跟店員交代一聲,使走到店外去透口氣。
望著眼前來來去去的人群,她忽然想起,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站在街上看風景,感覺……還不賴。
「小姐!」忽然間,有人拉住了她,說的還是字正旺圓的日語。
她霍地轉身,無法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早苗,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偷跑出來的。」遠野早苗看來有些慌張,不住地東張西望。「平時只要一有機會,我就到冷宅附近采看,今天正巧遇到你出門了,我是一路跟蹤你到這兒來的。」
「發生什麼事了嗎?」閑逸的心情一掃而空,百合蹙眉問。
或許是許久未見,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也或許是她的思慮太翠純了,不知倫敦有多大,偶遇一個人有多難,她根木沒察覺到其中疑點。
她只是好慶幸能見到早苗,她看起來似乎過得還不錯。
「沒、沒發生什麼事。我听說小姐嫁人了,為你開心,所以天天盼著、等著,就想找機會見你一面。」早苗認真地說。
「原來如此,你真有心。」百合淺淺笑開。「你好嗎?大家都好嗎?」
「我們都很好,小姐不用掛念。玉子姨、武忠哥、片桐伯,還有我,都很高興你得到了幸福。」早苗說著,卻是目光閃爍。
「是嗎?」百合終于放下心了。她牽起早苗的手,緊緊握著,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了︰「父親有沒有對你們……」
「沒有,沒事,老爺對我們可好了,小姐完今不用為我們擔心。」
早苗激動澄清,袖口突然滑開一截,不經意露出幾道紅痕。
百合的目光定在那里。「這是……」
「是我拔草時不小心刮傷的,不礙事。」早苗笑著推托,眼中有淚。
「那明明是鞭痕。」百合堅持說道,心底有震驚,也有慍怒。「你是因為我,被父親鞭打的嗎?」
「小姐看錯了,這真的不是鞭痕。」旱苗急著甩開她的抓握,欲蓋彌彰地拉好袖子。「小姐與老爺已經月兌離父女關系了,怎麼還會因為生小姐的氣而打我們呢?你想太多了。」
百合心中生疑。父親的作風根本不像早苗說的那樣和平,怕是執起長鞭亂甩亂打人,比較有可能發生吧?
這麼一想,她心中便生出了濃濃的歉疚。
這段時間,她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想到與父親簽下的切結書,便以為舊事已經完全抹淨︰拿著千歲糖轉玩,便以為玉子姨、早苗他們都很好。
事實是否如此,她像只鴕鳥,根本不敢去面對。
正在此時,早苗仿佛在她背後看到什麼似的,花容失色,臉色慘白。
「小姐,我、我該走了……」
「等等,我還沒問清楚呢!」她要拉住她,但早苗動作更快地退開。
「小姐,別忘了我們都希望你幸福!不管怎麼樣,天大的事都有我們頂著,你一定要跟冷先生白頭到老啊……」早苗說完,急急跑開。
她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從她後方跑出來的兩名壯漢
就擦過她身側,直追早苗而去。
那、那不是父親在英國的專屬保鑣嗎?他們怎麼會在這里?又為什麼要追著早苗跑?難道說……早苗是冒死來見她的?
百合心頭惴惴,想找人求救,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時,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嚇得她立即跳轉過身。
「怎麼啦?」野玫瑰一臉奇怪地看著她。「你看到鬼啦?」
「沒、沒有,」她驚魂未定,再回頭看去,早苗和那兩個保鑣都已不見蹤影。「你們……你們都買好了嗎?」
「暫時,我們還要殺往下一間鞋店。」
羅蘭夫人若有所思地看著百合,仿佛從她眼中看出了端倪,但她沒有多問,只是轉向野玫瑰,認真告誡︰「以後別亂拍百合的肩膀。萬一她懷有身孕,那就不得了了。」
還沒等野玫瑰興奮地追問下去,她又說道︰「司機把車開過來了,先上車吧。」
此後幾日,百合陷入不安,心煩意亂之余,隨手拿了報紙過來看,她看到一方小小的新聞區塊上寫著——
日裔青年近藤武忠送命巷中,疑斗毆致死。
「怎麼了嗎?百合?」
冷御覺臨時出差三天,他硬是趕著比原訂的計劃更早回來,回到主臥室,卻看到她失神地坐在床邊。
不知道她是下是不適應外面的世界,前幾天才出門一趟,回來後,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問她在想什麼,她也不回答。
他確認過吉川的動靜,他當時正好回日本去,應該搞不了什麼鬼。
「啊,你回來啦。」她站起身,朝他走過去,想接不他手里的公事包。
漸漸習慣了穿洋服的她,身形看來比過去縴細不少,柔軟貼身的衣料襯得她腰是腰、臀是臀,曲線窈窕。除去和服沉重的包裹後,她更優雅了。
「你剛剛在發什麼呆?」
「沒、沒什麼事。」
那就一定是有事。比她更了解她自己的冷御覺心里有數。
「我帶了旅游介紹回來,下星期起,我們就可以開始環球度蜜月。你喜歡順時針繞著地球跑,還是逆時針?」他圈住她的雙肩。
百合勉強微笑,看著他的眼神含著濃濃歉意。
「我們……先不要去蜜月好不好?」她主動轉到他身前,環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