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不滿了,嘟翹起紅唇。「喂,你很那個耶,問你什麼都不知道。」
听到野玫瑰這麼直接地抱怨出來,百合慌了。「真是非常對不起。」
「你不要老是對不起東、對不起西的嘛,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百合試著解釋︰「因為我以前穿的時候,從沒想過這一點……」
「那我們來試試看,好不好?」野玫瑰一臉賊笑。
她點點頭。
「你站穩,小心不要跌倒喔。」野玫瑰抓住腰帶一端。「要開始羅。」
她為什麼會跌倒?疑問還在冒泡,一股強大抽力忽然從腰間傳來,她立刻在原地打圈圈。
冷御覺進房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他快步過去,丟開公事包,雙臂一張,剛好將快摔倒的百合圈進懷里。
「你在做什麼?」他忍不住怒斥野玫瑰。「你以為在打陀螺嗎?」
「等等……」百合捧著發暈的腦袋。「是我答應她可以這樣做的。」
「對嘛,明明是她自己答應的嘛。」野玫瑰趕緊陪笑。
冷御覺青了她一眼,低頭審視站不穩的百合,雙臂直接牢牢圈住。
「再說,我這也是在為人作嫁啊!你看,我才剝了她的腰帶,你就進來‘接手’了。」糟糕,又被青了一眼,快溜!
「清場清場!吧媽,我們在這里只會凝了別人的眼。」兩個女人前一後地出去了。
「等等……」百合開口想叫住她們。
「在我的懷里,你怎麼還會想著別人?」他忍不住有點吃味。
「你別生野玫瑰的氣。」她緊張地看著他。「我的頭不暈了,真的。」
這是一個好征兆。以前害怕,她總是默默地不開口,只是忍受,但現在她會開口表達意見了。
「百合,世界上不是只有‘生氣’這件事。」他將下巴頂在她的頭頂心。「而且,這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她只是頑皮。」
「嗯。」原來他知道!她放心了。看著被拋在一旁的腰帶,她拍拍他的手臂。「放開我,讓我先把衣服穿好。」
「在我面前,不用管衣服的事。」他環抱著她,腳下輕輕移動,像在無聲的音樂中慢舞。
他說錯了!「衣服」其實很關他們的事。她的小骯感受到他純男性的變化,她不禁羞紅了臉。
「你為什麼老是喜歡抱著我?」她咕噥抱怨。
冷御覺一嘆。如果她知道,他無時無刻想的不只是擁抱她,而是更深層的「互動交流」,八成嚇得她逃跑。
「我喜歡抱你,這是無可比擬的享受。」他貼在她耳邊低語。「難道你就不喜歡我……」聲音漸漸收小,但他保證她听得很清楚。
百合紅著臉瞠他,想從他懷里逃開,卻被他抱得緊緊的,月兌不了身。
他們又擁舞了一會兒。
「對了,你今天怎麼會這麼早回來?」她忍不住疑問。
「有點事。」他收緊雙臂,經過考慮,他決定誠實告知。「今天,你父親的律師來找過我。」
她陡然一僵,舞步停止。「他想做什麼?」
「他委托律師將你的身份證明文件、護照等等,一並交給我。」
事實上,他正是因為此事而提早回家。
她抬起眉。「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你自由了。」他看著她的眼楮,冷靜說道。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冷御覺放開她,趁她將腰帶系回去的時候,從公事包里拿出一疊文件,交給她。
她拿著自己的護照。「我從來沒見過這些東西。」
這不稀奇,只要有百合在手,吉川自會找人幫她代辦。
「他真的放我自由了嗎?」百合狐疑。
「是。」即使不確定,他仍直接肯定,不想讓她擔心太多。
當他拿到這些文件後,立刻請了鑒定專家,監別文件真偽,答案是肯定的。有關百合的文件都在這里了。
「有了那些,我可以做什麼?」她始終不太明白這些白紙黑字的意義。
「你可以跟著我到世界各地收購藝術品或洽談生意。」他牽起她的小手,在唇上一吻。「而我,就要開始傷腦筋,該怎麼向你求婚,而且還要為了你答應與否,開始坐立難安。」
「求……求婚?」她的眼中閃過琉璃股的七色光彩。
如果可以,好想現在就點頭,但那實在太不矜持了。
「對,求婚。」他拉起她的手,看著無名指,仿佛在目測她戴幾號戒指。「這次,沒有任何人敢對你趕鴨子上架,唯一有的是一個不確定自己當不當得成新郎的男人,在等待你的答案。」他說得可憐兮兮。
百合瞠了他一眼。他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她非他莫屬。
「你父親的代表律師也擬了合約,正式載明與你月兌離父女關系,他希望你放棄繼承權。」合約,他也委由資深律師看過了,沒有問題。
百合想了想。「這樣做,他就不能再逼我做任何事了嗎?」
「沒錯。」但得提防吉川孝太郎出賤招。
他暗暗立誓,要保護她到底。
百合仿佛看見未來出現了曙光。「我願意放棄。」
冷御覺抽出一份文件,讓她閱讀,但她信任他,忙不迭地揮筆就簽。
「還有,你父親派人送來一些你以前的衣物。」
他當然要人檢查過那些東西了,但的確只是些生活小物,沒有任何高科技追蹤器,通訊器之類的物品夾雜在里面。「雖然我不喜歡你穿別的男人買給你的衣服,即使你父親——」
「那你就直接丟掉啊!」她月兌口而出。
天啦,她在說什麼,以前這些話絕對不可能從她口中冒出,但現在她發現她說出口,也沒有任何罪惡感。
畢竟,那些漂亮的衣服、精致的頭飾,都只是為了把她妝點得更美麗,好讓父親換到想要的東西……夠了!那些骯髒事,她不願再想起。
見她沒有急急出手攔住自己的話,冷御覺察覺到她的轉變。她不再像之前那樣,一覺話不得體就緊張得要命,任何風吹草動都讓她畏懼。
「你要我直接丟掉?」她與過去劃清界限的決心,他看得到。
百合想了想。「不了,先放著吧,或許哪天我會想看一看。」
又是另一個轉變——她並沒有依循以前的思路模式,順著他的意思附和,或默默听令行事。
丙然,請野玫瑰來當她的朋友,打開她的心門,是正確的一步。
這時,百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玉子姨他們呢?」
他心中打了個突。為什麼特意問起他們?她甚至沒有多問吉川孝太郎的近況,為何獨獨關心起伺候她的下人?
「如果你指的是跟你一起坐飛機來的那四個人,他們還在英國。」
百合急切地問︰「他們好嗎?」
「我沒問。」他不著痕跡地留意她的神情。「這很重要嗎?」
百合倉促一笑,搖搖頭,不說話了。
她不知又隱藏什麼在心底了。也許,這四個人才是關鍵,比吉川孝太郎更重要的關鍵,所以她才會在真情流露後,再度封口不談。
他們為什麼比吉川孝太郎更重要?
他所得到的資料無法顯示這一點,唯一猜得到的可能是他們從百合小時候起,便服侍在她身邊,因此她對這四個人比對吉川更有感情。
但,僅僅是這樣嗎?
對于這四個人為何還留在英國,他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們伺候的是百合,現在百合不再回吉川家,按理說,他們應該回日本去才對。難道說,他們都被留下來當下人了?
再想想剛才百合神態有異,他得再認真琢磨,慎重應對。
吉川出手,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他又另有所圖。
如果他不是徹底放棄了百合,那就是他還留有一張最大的王牌,正等待機會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