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夫婦錯愕地看著他。「什麼?」
「我說,我已經找到我的真命天女。」看大家這麼驚訝的感覺真好。
咦?潔絲還是沒反應,照常沉默地將燕麥粥放到他面前。
咀自己心里知道,她的動作停頓了0.01秒。
「我猜,這句話是你的口頭禪?這次是哪個模特兒雀屏中選?」明鳳舞刻意酸他。他怎能如此差勁地對待潔絲。
「不,我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賽巴斯丁搖搖手指,非常得意地反駁。「但是,我一直在等待可以說這句話的機會,而我終于等到了。」
克里斯興致缺缺地應一聲︰「是哪家的小姐這麼不幸被你點名了?」
賽巴斯丁燃燒了一個晚上的熱情,是不會輕易被澆熄的。
「什麼不幸?你未來的弟媳是吉川實業社長的掌上明珠,吉川百合。當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他滔滔不絕地說著。
潔絲感覺額角一陣陣抽痛,在他興奮講述的同時,臉色一寸寸發白。
他到底說了什麼,她都沒听進去,全身好像失去知覺,連思緒也停擺了。
她只是分秒不差地為所有人上了有肉有蛋有炖豆子的餐盤,再上印度蔬菜飯,再上烤土司,並在小罷和小勁的撒嬌下,幫他們把女乃油抹上吐司。
然後,送走每個被喂飽的人,請人過來整理餐廳,再回頭去忙其他事。、
她木然地工作、木然地監督、木然地巡視,賽巴斯丁的大消息癱瘓了她的腦袋,也封鎖了她的情緒,最後她只剩下一種感覺。
就是——仿佛她……也被木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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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為什麼潔絲听到他的「喜訊」,一點反應都沒有?
「直按捺到午休時間,他終于忍不住跑去敲了敲她的房門,沒人應聲,他便自行按開門把,走了進去。
他在露台的藤椅上,找到望著遠方發呆的潔絲。
她的模樣,跟以前兩人同床共枕時的每個早晨似乎沒有差別,但又好像有點不一樣。
印象中,以前她坐在這里,身上總圈著淡淡的潤光,但此時,她就像干涸的玫瑰,毫無生氣。
「你在干嘛?」他瞪著她手中傾斜的茶杯,茶水倒得她半身濕。
他扶正茶杯,想了想,干脆把杯子從她凍僵的手里拔出來,放到桌上。
這個動作驚醒了她。「你怎麼來了?」
他白了她一眼。「我不能來找你嗎?」
所有的心痛突然一涌而上,哽在喉問,幾乎要逼她窒息。
這一天終于來臨了!
雖然她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說出愛上別人的話語,但是事實證明,多久的心理準備都沒有用,她並非堅不可摧。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他皺著眉問。「你有沒有吃午餐?」
他本來是抱著耀武揚威的心態來的,打算看看曾挾冷御覺之威,令他難受的潔絲,如今作何感想。
但是,看她好像不舒服的模樣,那些念頭忽然一掃而空;看到她精神委頓、無精打采的樣子,心里就難受。
「我吃了一點。」她撒謊。其實,午休回房後,她在浴室嘔了又嘔,只吐出酸水,超過十五小時未進食的胃袋空空如也,又悶又痛。
「你是不是在發燒?」他的大掌探了過來。
「不是。」她立刻躲開。
他扳指算了算。「你的生理周期還沒到,不會是經前癥候群才對。」
以前他們要避孕,他不讓她吃避孕藥,怕有後遺癥,他用,也擔心有風險,所以計算安全期跟危險期都由他來。但現在——
「我的生理期關你什麼事?」她想凶巴巴,出口卻很虛弱。她抓起餐紙在茶水染漬的布料上按了按,其實最想按住的是快流淚的眼楮。
他在她身邊坐下,溫暖近乎灼熱的體溫讓她忍不住想靠過去……
不行!這是兩人的默契,只要一方有了戀人,就不能再有昧接觸,更何況是他心里認定的另一半出現了……她連他的指尖都不敢、也不想踫。
「你看起來病懨懨的,來,這里讓你靠。」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渾然忘卻此行的目的。
潔絲看看那厚實寬大的肩膀——
靠上去一定很舒服……
但,還是不行。這麼多年來,她堅持不靠在他肩上,就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是她的男人,不要太倚賴。
她當然能想象靠著他有多美妙,一定會讓她上癮。可是,一旦上癮,就很難戒掉。她可以原諒自己戒不掉對他的愛,但不能原諒戒不掉想黏他的壞習慣。
她又鬧別扭了!他火大地將她一按,然而動作還是溫柔的。「靠著。」
「不要。」她隨即彈起,瞪他。
「叫你靠著。」他忽然大起聲來。
她直接把他的手推開。「就跟你說了不要。」
「你這麼倔做什麼?」他加大音量,真的動怒了。
靶謝她的不知好歹!之前那被擊敗、想爛著發霉的鳥心情又回來了。
「我倔,你可以不要管我啊!」她頂回去。「出去記得鎖上門,我頭痛,下午想請假睡一覺,不希望再有‘不速之客’來打擾。」
他是「不速之客」?他該死的「是」才有鬼!
兩人就這樣互相瞪著,誰也不讓誰。
最後,他先移開視線,憤然站起身。
她以為他要走了,想開口留他,卻又管不住嘴巴。「慢走,不送。」
他從上睥睨她,最後一語不發地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
「你干嘛?」想把她從露台丟下去嗎?
他腳跟一轉,步入房間。「你不舒服,回房休息。」他在床邊放下她。
潔絲閉起眼楮,滾到一邊去。她態度那麼惡劣,為什麼他還要忍受?
「我要先把濕掉的衣服換下來。」她掙扎起身,進浴室去換了睡衣。
重新躺回床上,看著他有點擔憂的眼神,她嘆了口氣,知道該怎麼轉移他的注意力。「說吧,你的真命天女是什麼樣子?」
「早上我不是說過很多了嗎?」不知為何,他突然不太想提起百合了。
「當時我在忙,哪能分心听你說話?」潔絲墊高枕頭,靠上去。「把她當作我的床邊故事,說給我听吧。」
賽巴斯丁只好開口了︰「她是日本人……」
「日本人?大和民族?」她最近好像听誰說過,誰愛上了一位大和美女……記憶一閃即逝,她想不起來。
「嗯,日本人。她穿著一身很美麗的古典和服,精致得像一尊陶瓷女圭女圭。當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幾乎以為她不是真的,我甚至在想,如果有超大型的音樂盒,我要把她放進去,讓她隨著音樂旋轉。」
听起來是個很美的女人,她抑住難過,接著問︰「那她的個性呢?」
他歪了一下頭。「我也不太清楚。她的英文很流利,但很害羞,幾乎不敢跟我說話,我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回想昨晚的情景。「不過,就算是這樣,光坐在一邊看她,也是種享受,她……就像藝術品一樣完美。」
她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女人和他相處是何模樣,听起來,他們的性格有著天壤之別……但會這麼想,就代表她非常嫉妒吧?
「對了,你來當我的愛情軍師吧!」他忽然要求。
「不要。」她想也沒想,直接回絕了。
「為什麼?」
好問題!要她當愛情軍師?他真以為她是個沒有心緒的木頭人嗎?
「你剛剛說了,她是個日本人,還滿傳統的,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至少會比我了解吧?第一,你們都是女人︰第二,我記得你好像有一點東方血統,這多少使得上力吧?」他說著荒謬的理由,神情卻認真地看著她。